第30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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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瓷没有下班,她站在落地窗前,办公室里昏昏暗暗的。
  她的声音很轻:“靳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景瓷!”他的声音沉了些,“音音是过份了,但是这个绝非是她的本意!”
  “我替她道歉,不够的话,你说出来,我会补偿你!”他的声音里有些疲惫。
  他那个蠢妹妹今天打电话过来,兴高采烈地和他说,景瓷和她讲,说是喜欢他。
  喜欢他?
  就是喜欢到几天没有消息电话也不接。
  分明就是心里有气。
  分明就是牵怒的。
  但是她不说出来,她还是给他一分希望。
  而他,最可悲的就是,他仍是抱着这一丝希望不肯松手。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贱。
  明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他,明明知道喜欢她的代价可能是万劫不复。
  景瓷不知道,以前的她,可能像是一抹月光,想让人去捕捉。
  但是她现在,像是一朵艳丽的罂粟,他明明知道有毒,还是忍不住上去采。
  “大可不必了!”景瓷的声音很轻:“各有天命,算不到这些的!”
  历靳言有些火大。但是却是无从发起。
  她轻飘飘地挡了回来,反而是他不知所措了。
  挂上电话后,他的脸沉了下来。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放手。
  这样,也许音音不会越陷越深。
  但是,他做不到。
  景瓷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有机会得到她,就看他合不合作,就看他将不将他的宝贝妹妹奉献出来。
  对于她,他几乎也是生气的,又爱又恨。
  可是,丝毫没有办法。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喜欢上了,她变得什么样子,还是喜欢。
  景瓷挂上电话,看到了封央拨过来的几个电话。
  她垂眸看了一会儿,然后删除掉。
  她的手机里,已经没有他的号码了,也没有他的任何照片之类的,她将他删除得彻彻底底的,从此不想再有什么交集。
  手机扔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她知道,还是他打来的。
  可是她不想接。
  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想听,否则她会想杀了他。
  那边的封央缓缓放下手机,一旁的商子遇勾了勾唇:“我说景瓷不会接吧!”
  他摇了摇手里的红酒,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去干什么?炫耀自己睡了厉音音吗?你信不信,景瓷能立即去睡了历靳言,想想,那时候一家人团聚,多么有爱啊!”
  封央的脸色有些黑:“我没有碰她!”
  “没有睡,也只是你自己知道!”宴北凉插了句嘴,有些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你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怎么会让别人拍到,动静弄得这么大?”
  本来是想让景瓷吃醋的吧,想不到,景老却出了事。
  这么一来,这事儿,倒是成了绝唱。
  以后封央大概没戏了。
  “要是觉得够了,就收手吧!”宴北凉说了句公道话:“景瓷自小没有父母,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这会儿老爷子去了,说真的,厉音音是做得过份了些。”
  他顿了一下:“你是不知道景瓷和老爷子的感情啊,我记得景瓷小的时候,大概十来岁吧,有一次老爷子血压高了,昏迷了一天一夜,景瓷就守了一天一夜。”
  才那么大的一个小姑娘,想想就觉得让人心疼。
  封央抿了抿唇,目光眯了眯。
  “适可而止吧!”宴北凉拍拍他:“封央,你想要的,真的是景氏吗?还是景瓷?”
  封央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没有说话。
  “你只是,想以一种自己不内疚,对自己妹妹不愧疚的方式拥有她!”宴北凉一针见血地说着:“达到这样的目的,确实是要逼得她走投无路,可是到最后,她的爱,还在吗?”
  商子遇也听不下去了,他若有深意地说:“不要告诉我,你还要继续下去!”
  他顿了一下:“你进,实则是给了景瓷进的机会!”
  封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商子遇为自己倒了杯酒,“我真不知道,你和景瓷还能弄成这样。”
  “我以为,你和景瓷会一辈子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见过,封央会对一个女孩子那样地迁就。
  在之前景瓷那样闹时,他都以为封央不会和景瓷结婚了,哪知道,又好上了,各种疼爱。
  宴北凉也觉得是可惜了:“真的不考虑一下,解释一下你和厉音音的事情?”
  景瓷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容得下这种事情?
  封央望着外面,许久才说:“解释不解释,已经不重要了!”
  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夜晚,他和厉音音在一起,而她狼狈至极地回到了a国。
  这种事情,早就不是解释可以解释得清的。
  商子遇看他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盛昭曦。
  他轻笑了一下:“听说,盛昭曦被景瓷免职了。”
  封央侧头,面色有些阴鸷。
  他太明白景瓷这样举动的意思了。
  她是在保护盛昭曦,不让她沾上景氏这块烫手的山芋。
  商子遇看着封央,淡淡地笑了一下,将手上的杯子放下:“你不管你和景瓷怎么样,但是盛昭曦,不能动!”
  因为她是他商子遇的猎物。
  封央睨着他,“盛昭曦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有趣的玩具!”商子遇有些玩世不恭地说。
  封央淡淡地扯了扯唇:“好,我不会动你的玩具!”
  他转身离开。
  坐到车里时,心情有些郁卒。
  事实上,宴北凉他猜对了。
  伸手从中控上拿了烟缓缓抽上,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
  他现在有些难下。
  放过她,意味着他永远地失去她。
  在和她离婚时,其实他是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
  将她当成一个陌生人,以后不需要见面,不需要再有什么牵扯。
  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可以轻易地被她激怒,即使知道她和历靳言在一起只是一个小把戏,仍是轻易地上当。被牵着鼻子走。
  修长的手伸出车窗,将烟灰弹下,再慢慢地吸了一口。
  最后,他将车子开到了景瓷的公寓楼下。
  景瓷的楼上一直没有开灯。
  他的车停在暗处,静静地等着。
  直到很晚很晚,她也没有回来。
  他以为她会住在景园,正要离开时,前面亮起了车灯。
  封央眯了眯眼,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那是历靳言的跑车。
  封央静静地坐在车里注视着那儿。
  跑车停到景瓷公寓楼下。
  不一会儿景瓷就下车了,她垂着小脸往厅里走,历靳言跟了过去。
  封央的手抖了一下。
  但是历靳言并没有上楼,而是拉住了景瓷的手臂。
  景瓷回头……
  “你和音音说的,是气话吗?”历靳言用自己困住她,在电梯的一旁,不让她上去。
  景瓷很累,全身都很累,连站都不想站。
  她看着历靳言,心里知道这个男人要什么。
  他是准备牺牲自己的宝贝妹妹,现在无非要她的承诺罢了。
  她,还有什么能承诺别人的?
  景瓷轻轻地笑了笑,看着他:“这么晚了,你还想怎么样?”
  历靳言的气息有些乱,他盯着她的眼看,在她的眼里,他没有看到一点点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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