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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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运点点头,不说黄四是否由人刻意领路,反而继续问道:“黄大人,他酒量如何?”
  黄雄拍着胸脯,得意道:“别的俺不说,这酒量俺们黄家可是传下来的的大。这家伙的酒量是不差的,俺跟他喝过。”
  “你们喝的是何酒,你可知?”谢运不急着回复黄雄的话,反而又问黄四道。
  “送酒的人说,是莲花白酒。”
  许瀚修略一思忖:“的确,我今日是有吩咐人将莲花白酒送予外头的各家大人下人饮用。可,这莲花白酒同枸杞酒一样,不算甚的大酒。”
  黄雄不以为道:“莲花白酒算什么?跟枸杞酒一样的话,那我们的酒量喝一坛都不带晕的!”
  许瀚修道:“那便不是酒量的问题了,我吩咐下去每家下人一共就一坛,每家里几人一分一时半会便没了的。”
  谢运颔首道:“的确,如此看来那药定是直接下于酒中了。”
  静默听几人说道的许可婧,杏眸一直凝视田氏不动。看着那田氏随着几人所言,神色怪异眼珠乱转。
  心中轻笑暗道,还真是一出了不对,见招拆招想对策?不过,这次她可是敷衍不过去了。少了田慧心这个得力帮手不说,就这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别想再出其他路子。
  “他说,他是喝了酒后,走到了这屋子门口闻见了一股味道才开始迷迷糊糊了,他自己都不清楚。只晓得清醒点以后,醒来就变成这样子了。”
  田氏一听这不对啊,这黄四这么一说不就变成没他什么事了。不行,这黄家可是条大鱼不能跑。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说我家侄女活该是不是了?啊?有本事做!没本事认啊!”
  梁介安抚道:“婶子莫急,这罪魁祸首另有其人,想必黄四也只是被伤及的无辜之人。”
  见大皇子开口,田氏一下又熄了火。这大皇子可不是她招惹的起的。
  许瀚修点点头道:“大皇子所言甚是,看来得找这看酒之人了。夫人,今日是何人负责此事?”
  “爹,是我”
  ☆、第30章 结束
  “爹,是我。”
  在众人里头,最不打眼的便是许可婧了。小身板、小个儿的,穿着的也不是很亮眼。被身前的人遮挡住,放眼望去一时之间还真瞧不出许可婧在了。
  闻声看去,许瀚修惊讶道:“婧姐儿?”
  祝氏柔声道:“是了。”
  许瀚修皱眉道:“为何让婧姐儿负责此事?”
  许瀚修这倒不是责怪祝氏,也不是责怪许可婧。而是在许瀚修看来,他家小女儿还小,不应让她小小年纪便担事儿,万一累着了可如何是好?
  夫妻多年,祝氏自然知晓自家老爷这‘女儿家便是要娇宠长大的’一套道理。故而,并不觉着许瀚修话语中的不悦之意有何不对。在许可婧自荐道要做此事时,她便早已做好许瀚修会这反应的准备了。
  可这祝氏了解枕边人虽不觉有何,但在许可婧听来她还是担忧许瀚修怪罪于祝氏。
  毕竟这事是她揽下的,如今在爹爹庆寿之日弄得这番场景,况且来的还都非一般人,定是让爹爹在众人面前落下了面子的。爹爹不高兴、生气都是正常的,只是与娘是无关的。
  许可婧上前一步,在祝氏开口前抢先道:“爹爹,这事是女儿自个儿求着娘的,娘本还不应来着,是我硬缠着娘,娘被我烦的没法子了才同意的。”
  见许可婧满脸愧疚,眼里蕴含着自责之意。语气里的急切,眼神里的恳求他如何看不懂。
  许瀚修哭笑不得道:“爹并未有要怪你娘的意思。”
  小姑娘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再看许瀚修难得显露窘态,平日一同处事的同僚低低闷笑。
  他们早就瞧不惯许瀚修,平日里在院里那副雷打不动处事不惊的模样了。他们还以为这许瀚修都要修成精了,现下这么看来,倒也不是那种与世无争、云淡风轻的神人了。
  果真,一物降一物啊,许瀚修这女儿就是他的命门了。
  见小女儿这么护着自己,祝氏心中甚感欣慰。自家娇气的小姑娘,长大更懂事了。
  邵氏亦是对此事知情的,拍拍祝氏的手道:“这事儿我也是晓得的,婧姐儿啊,不过是瞧着她娘同她姐姐不想那么辛苦劳累罢了。说想要帮着家中做点儿事儿,孩子也是一片好意不是?发生这种事儿谁也没料到。”
  许瀚修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语重心长对他言道的邵氏,暗道,这还是他亲娘吗?这是何人?
  他怎得觉着如此陌生?诶?再说了,为何都觉着我会责怪她们?
  “等等,老太太。儿子并未要责罚何人啊...”现在的许瀚修看来,颇有些有心无力了,语气里不自觉的还有委屈之意。
  这下连梁介也忍不住了,低眉浅笑控制着自己不出声。
  真真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许家一家子竟这般有趣,想必今后若是在宫中有许二小姐相伴,定是趣味十足了。
  “哦,那行。”
  看来,还是他娘。
  不知为何,许瀚修就觉着自个儿这心力交瘁啊。他得赶紧的处理完这事儿了,他要回屋休息,让夫人好好安慰自己一番。
  清了清嗓子道:“婧姐儿将这酒分下去的?”
  许可婧点点头,缓缓道:“是的,爹爹。今日分酒之事,我唤恬心去取的,取到后数好了数便分了下去。所有的酒,依旧是那刘二送来的。”
  说到这,许可婧顿了顿,歉声道:“爹爹,都是婧儿的不是。若是婧儿在取酒后检查一番,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许瀚修赶忙道:“唉,不是不是。这下药之人何时下药,下于哪坛酒中,也并非我们能提前知晓的。”
  梁介曼声道:“许大人所言不错,二小姐莫要自责,这种事是防不胜防的。”
  梁介温和的语气,安慰她的样子让许可婧心中一暖。许可婧现在的样子看上去是歉疚难过,实际上是为了不让人瞧出自己的害羞之意,只能低下头。
  心道,这大皇子可真是个不错的人,长得好看不说,声音也好听,最重要的是,说话太温柔了!
  田氏一直悄悄的听着,越听越觉着心慌不对劲。
  他们这话的意思是,本来就会赏酒下去了?意思是那两箱子酒里,本来就是要赏的酒和前面要喝的酒是一样的,还是一块儿放着的?
  不行,这样下去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娘就知道!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就是你这个小/贱/蹄/子害的老娘一家!小小年纪这么恶毒!你会遭报应的!”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这时的田氏早已没有了冷静思考这回事。只知道张嘴骂人,能栽赃谁赖着谁就是谁。
  可是,田氏已然完全想不到,她这么说下去,必定是会被查出来的。若是这田氏早早收手,便也就不会有事了。
  许可婧还没反应过来,一旁静站许久一声未出的许玮月立即回道。
  “婶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暂且这根本就未查明,此事究竟如何。即便是我妹妹,那也轮不到您来说教。”
  向来温柔的许玮月一下如此强硬,令许家人一下都难以置信。
  “这哪...”
  “还有!婶子若是不会说话的话,就莫要开口了。这一旦开口,还劳烦您嘴巴放干净些。我记得婶子平日里喜用畜生,婶子可得注意了,莫要用的多了便同那畜生相差无几了。婶子还是得记得啊,人同畜生终究是不同。”
  在场众人瞠目结舌,这,还是那个知书达理文静优雅的许家大小姐吗?
  田氏竟也一时之间,惊慌失措、张口结舌。她,这是看到了彭氏了?
  本田氏的一番辱骂让众人皆面露不满,许家人更是勃然大怒。可许玮月这一开口,反而一瞬的让众人都平静了下来,还是赶紧的查清楚这事比较靠谱。
  古人诚不欺我,这平日里不生气的人一生气起来,真真最是可怕的。
  自己姐姐这般护着自己,许可婧自然是欣喜感激的。
  可是,她还是让这事儿快完了吧。不然她担心,这再下去田氏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姐姐不顾大家闺秀之姿上手,那可如何是好!
  许可婧道:“婶子若是对我有疑,大可去寻了刘二来。刘二来时恬心取了酒,到分酒下去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便是我能在这些酒中下了药,可分酒之人并非我安排的。可是谢大人同李大人家的下人帮着分下的,莫非李大人与谢大人家中的下人能听我的调度?对了,还请婶子指教了,我如何能知晓哪坛酒中下药,再安排了让谁喝。”
  “婶子也莫要说我能提前准备,送酒之事我可是今日才知晓的,难不成我能未卜先知?婶子也别说我会如何早知道了,这些日子可是您同田姑娘,一直跟着准备今日的宴席。”
  “再说了,还请婶子告诉我,我若是做了这事,对我有何好处?您同田姑娘是有何好处能让我这般费尽心思下手?既要下药,还要寻人,这儿还得准备香料屋子。我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家,若不是今日刘大人所言,别说我能否弄到这药了,便是连这种药的存在,我可不知。您不嫌麻烦了,我还觉得麻烦。”
  许可婧一字一句在田氏听来只觉着咄咄逼人,每每自己要张嘴,许可婧就开口顶了回来。偏偏她说的都没错,自己还没办法反驳。
  这酒是自己下的,两箱子酒里可全下了。
  这宴席的准备,自己同慧心便是担心错过什么消息,时时刻刻都跟着盯着,许可婧插没插手,知不知道,自己比许可婧清楚多了。
  这东西,药,屋子都是自己准备的,一个没有出过门姑娘当然不晓得这种事。
  这她们姑侄俩,也的确没什么可让一个小姐图的。
  许可婧接着道:“既然如此,咱们便来个明的罢。大皇子,不知可否劳烦这位公公同福祉跑一趟,做个见证。免得有人觉着一个寻人的工夫,背地里能琢磨什么计谋出来。”
  梁介温声笑道:“自然无碍,小景子。”
  “是。”
  “多谢大皇子,福祉去寻了刘二来。”
  “是。”
  许可婧不停歇道:“正巧,方才那两箱子酒还有一箱未动。不如一块儿拿了来,婶子您看您想让谁去呢?”
  田氏被许可婧一句一句顶的早已脑中一片懵然,她第一次见许可婧这样的厉声严色。
  以及不知该如何的田氏,下意识的应了许可婧的话,哆哆嗦嗦的抬起手指着薛巍。
  梁介道:“去吧。”
  “是。”
  “怡宁,去带个路。切记,你莫要碰那箱酒。”
  “是。”
  许可婧笑道:“婶子,等一会儿便好。”
  再过一会儿,一切就结束了。
  ☆、第31章 报应
  田氏在许可婧的紧盯下,只怪时间过得为何如此之慢。眼前的许可婧感觉太过陌生,完全不似从前那个任由她们摆布的小娃娃。
  “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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