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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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沧笙说过,她的爱情只会给他一个人。
  眼前发黑,路像是走不到尽头,人到了哪,他毫无知觉,只一心朝第四天去。渡过通往第三天的结界,忘记压制仙力,强行闯过,喉间一甜,竟至于尝到铁锈的腥味。
  她要接他回家吗?
  明明他们同处第二天,当初她却说要与他分道扬镳,因为她做不到跨越那么远的距离。
  第二天到第四天的距离有多远?她却亲自去接他!
  虞淮咳嗽起来,像是带刺的空气钻入肺,突然撕心裂肺。咳出了血,云却半点没慢。
  整个人像是拉开的弓一样,浑身肌肉都紧绷着,轻轻发颤。
  她更爱白灵瑾了吗?
  彻彻底底,被抢过去了吗?
  路太长,长到能让他慢慢冷静,但滔天的杀意有增无减,越凝越深,潜藏在眸底。
  他有毁灭一切的念头,对一个曾叫他轻视的对手产生了莫大的恐惧,乃至,入骨的仇恨。
  第95章
  沧笙会来第四天, 是因为青灯给她传了消息, 言道白灵瑾被鲛人族扣押下了。隔日鲛人族的请帖也传到,说请她到第四天走一趟。
  理由里头旁的只字未提, 只说是相互的走动。
  鲛人族早在千年前便欲与石族结好,白帝是神陨时代过后新成的大帝, 手段方式一直被人诟病, 乃是受血祭而成的大帝。要血祭总不能抓自己的族人,一来二往, 得罪了不少人。
  鲛人族因血祭之法实力大增, 同时也成了众矢之的。且不论帝君早前的作风是什么, 他既然登了帝,免不得要站在“正义”的那一方,他再如何忠心也换不来他的支持。白帝思来想去唯有石族可以投靠,他们或许会因为与帝君对峙、拉阵营而捎带上鲛人一族。
  宁帝软硬不吃, 极难攀上交情,白帝正一筹莫展, 忽闻手下传来消息说发现了白灵瑾的踪迹, 就在帝荒莲海。
  时间点撞得太好, 白灵瑾到了石族一直无波无澜,白帝甚至都已经忘了他这个人。稍加打听,便能知晓他此番的来意,喜从中来。
  一个面首,重不重要看的是她主子的态度。白灵瑾是一块上好的敲门砖,白帝左右是不在意白灵瑾死活的, 敲得开石族大门最好,敲不开,香消玉殒了也没什么可惜。遂派一支不知情的旁支将人扣下,做预备的血祭材料。
  沧笙不傻,白灵瑾同白帝有血缘关系,资质再差,对同族之内的血脉也有镇压,旁人不会察觉不了。结合鲛人族现在的境况,估摸白帝是病急乱投医,非要攀上他们石族不可了。
  只要沧宁不出面,事情没有上升到一个高度,就还有转圜。白灵瑾是沧笙送去第四天的,不能看他如此枉死,迫不得已携八位石族的少帝赶往第四天。
  白帝听闻了这阵仗,立时便换了脸色,将白灵瑾从旁支那接过来好生招待。甚至亲自面见,让他莫要忘了自己究竟是哪族之人。
  白灵瑾哪里还听得进去,他做梦都没想过沧笙会大费周章来救他,等待的两日,做梦都是笑醒的。
  沧笙一行浩浩荡荡到了第四天,白灵瑾在白帝的授意下出城相迎,装点精致。
  不知是有意无意,亦或者是鲛人族民风开放,前来迎接的守卫,身上鲛绡轻薄得超纲,打远了一瞧,满眸的少儿不宜。
  沧笙有了心理准备,看到白灵瑾已经不会惊讶了,白帝的品位当真是一言难尽。顺手解下外袍兜头罩在白灵瑾身上:“有点小,但总比没有好。”
  白灵瑾脸颊红扑扑的,垂着头一副小媳妇儿的形容,乖乖套上沧笙的外袍:“我也早说主上不会喜欢的。”
  沧笙顾着说话的白帝去了,晚一步才折头过来耿直回:“恩,太娘。”
  白灵瑾忙将外袍裹紧,从头到脚,一片里头的华贵衣料也不愿外露了。
  一行人入殿,白灵瑾身份低微没有席位,只紧挨着沧笙站着。
  这安排正好称了他的意,笑容止不下来,眸含星辰只围着沧笙打转。
  沧笙面上一点异样没有,后脑勺却感觉被盯得发麻。此回再见,白灵瑾像是得了什么不得了的“讯号”,看她的眼神都不再收敛了,仿佛随时会扑上来。
  白帝将二人的行至看在眼里,喜意更深,压下性子只说陪沧笙赏玩水宫。毕竟当年沧笙打到第四天,也没走过水路。
  沧笙拿不准他要开什么条件才会答应放人,不能先露急态,真像是拜访的友人一般在水宫周遭参观游玩起来。
  夜了,白灵瑾被连同数十美人被塞到沧笙的房间,看得沧笙心底啧啧称奇,靠坐在椅上不吱声。
  眼见白灵瑾眼眶微红是要哭了,这才收起犹豫,点了白灵瑾留下,其余人皆退散。
  沧笙难做啊,鲛人性淫,从今日接待的风气便可看出。再坐怀不乱的人来了,他也准备诱惑试试,怎么能甘心?况且她也真的需要一个能和白灵瑾独处的机会,同他对好口风。怕就怕在白灵瑾今日太过热情,沧笙担心……
  自己打不赢他,会防不住。
  白灵瑾在人撤下之后便收敛起了泪花,但眼眶依旧是红的,磨磨蹭蹭给她端茶。
  沧笙怕他走近了,激动起来事态不可控,远远朝人比了比手:“我不喝茶,你坐,我有话同你说。”
  白灵瑾嗯了一声,乖乖坐下。
  沧笙略微在座椅内坐直了些,扬着下巴朝他指了指桌上的东西:“瞧见桌上那枚冰绒花了吗?明个起你就将它带在身上。”
  白灵瑾眼神豁然亮堂,双手去捧,激动不已:“这是主上送给我的嘛?”
  沧笙微微犹豫的呃了一声,眸底闪过一丝苦笑,点头:“对。”
  房间内有随从布下的结界,沧笙不担心说话被人偷听,撑着头:“冰绒花上头铭刻了空间阵,以备不时之需。白帝可同你说过什么?他扣下你又请我过来,不会没有要求。我的处境你知道,我个人可以来救你,却不能在伤害石族与沧宁利益的前提下,倘或他的要求过分了,我回应不了,你可以用这个冰绒花脱身。”
  冰绒花看着不起眼,实际是九天中唯一可掌控空间神器,不似传送阵和传送符种种地点、次数的限制,它除了消耗贵,单次传送的极限距离在一天之内外,没有别的缺点。白灵瑾也不会知道,这片冰绒花已经被沧笙链接了一整座灵脉,可用次数大于千次。
  沧笙让白灵瑾不到关键时刻不要用,主要不是因为贵,而是因为怀璧其罪。一旦冰绒花被公之于众,自然会人有觊觎之心,好人坏人自家人都有,不管到时候冰绒花在不在白灵瑾手里,消息都是从他这传出去的,容易被妄加迫害。
  白灵瑾从没想过自己的重量可以和石族抗衡,沧笙能来对他而言已经是巨大的惊喜。冰绒花的价值无需解释也可以估量,和空间搭上关系的,就没有不贵的。
  他欢欢喜喜将冰绒花捧在手里把玩,半晌之后,红着脸道:“我知道他要什么。”
  沧笙扬调哦了一声,按理说白灵瑾本就是白帝放出来的棋子,只可惜棋子不思上进,有了自己的意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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