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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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名字还不叫人民医院,叫隆城区卫生所,旧院设施什么的自不必说,连个像样的消毒台都没有。
  她一毕业就来做了护士,浑浑噩噩,噩噩浑浑。
  每□□五晚九的,没什么鲜明深刻的记忆。
  但那天不一样,那天拖着老婆过来生产的是昔日里暗恋的对象。
  桑保国,大众到不行的名字。
  爹妈均是农民。
  他那会儿二十三四岁吧,刚刚好的年纪,老婆比他小很多,年纪轻轻的妻子刚抬进屋里遭完这辈子最大的罪,还没完,最后居然还咽气了,紧接着后面跟着抱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
  “节哀。”有人对他说。
  节你妈呢。
  青葱年月里无比思慕的男孩子知道一切后抱着头,已然忘记了哭,呆呆的像个木头。
  那时候杜心想去安慰他,却站在两米之外的走廊,怎么都迈不开腿。
  ——
  别人一生中所经历的残酷,或许在旁人嘴巴里,不过十几个字的当口,轻飘飘地当成戏言似的就说出来了。
  甚至不需要美丑化,因为没人会设身处地的懂,那种荒唐麻木的痛。
  杜心说完就不吭声了。
  兀自寻找她的原子笔。
  恍然间,桑渴觉得,有些事能说通了。
  她想上去抱一抱那个阿姨,可是当她抬起头想找她时,那个阿姨已经套好衣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桑渴追出去,站在护士台,注视着来来往往的医患亲。
  她觉得窒息。
  ——
  时间倒回到多年之前。
  “我不想出生的,桑渴,我不想的。”
  是谁?好像有人趴在她的耳边说话,那份窒息的压抑感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可是你为什么要生出来呢?啊?你年纪还这么小就这样不听话,你顽皮胡来,你爱撒谎,你为了出生不惜一切代价,你死不死活不活关我什么事?你还要拉着我。”
  “我恨你,桑渴。我就是要玩弄你,欺负你,我要让你知道这就是缠着我的后果,你不是为了活不惜一切代价吗?不是想黏着我怎么都不愿意松手吗?那我就陪你,陪你堕落。”
  那时的她几岁?十几岁吧。
  正睡的半梦半醒,以为是在现实里听见的这些话。
  可是等到她睁开眼睛时,却发现那个人依然直挺挺地坐在窗台下的太妃椅中,离自己很远很远,像是月亮一样高不可攀,矜贵且傲气。
  那个人手里把玩着魔方块,脚边散落着书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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