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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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人,只怕根本想不到可能怀孕这样的事,兴许是听说了李令月的事,才猛然想起这茬来。
  她轻笑一声,摇头道:“不必担心,不会的。”
  裴济心里那点不好的预感又来了。他这回没罢休,而是继续追问:“你为何这样肯定?可是先前发生过什么事?”
  丽质的脸色冷淡下来,周身的情潮也退去大半,与他对视片刻,索性也不隐瞒,淡淡道:“我自然肯定,你那疼我爱我的表兄,在接我入承欢殿前,早就喂我喝了整整半个月的药,令我从此难以受孕。”
  如今数月过去,她每一回的月事都感到疼痛难忍,足见身体的亏损。饶是如此,每回与他在一起时,她也都仔细算过日子,有意避开最易受孕的几日。
  裴济怔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定定看着她。
  他先前只猜测她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例如从前伤了身子,又或者被宫中别有用心的人暗害过,却全然没料到,竟是陛下!
  饶是他自诩足够了解陛下,也未曾这样想过。
  毕竟,陛下虽手段不甚光彩,可在他看来,应当是真心喜爱贵妃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强夺弟媳。
  可既然真心喜爱,又怎么忍心这样对她呢?
  他脑中忽而闪过这些年来,陛下一点一滴的变化,渐渐的似乎又觉得的确在情理之中。
  恐怕是为了不留后顾之忧,能放心地宠爱她吧。
  贵妃若有所出,生下公主暂且不论,若是个皇子,难保不对储位有肖想。而朝臣们本就因陛下不顾伦常的举动颇有不满,隐隐有指责贵妃为祸水,暗示陛下为之迷惑的意思,若再让贵妃有孕,只怕朝中又要争论不休。
  况且,以陛下的性子,恐也会因此觉得丢了面子。
  只是,这一切的顾虑,最后落到她一人身上,终究太残忍了些。
  他心中生出一阵复杂的怀疑,自己从前满以为对陛下颇为了解,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眼波微闪间,他抚着她面颊的粗糙手指慢慢摩挲到她眼尾,带着说不出的怜惜意味。
  丽质心底一阵不适,半点也不想接受别人的怜悯。
  她冷冷睨着他,道:“我本也不想生养,如此恰好遂了我的意。除了每月月事痛苦些,我并未觉得有别的不适。”
  说着,她眼波一转,不愿再多说此事,娇柔的面上重新浮起妩媚艳色,一双潋滟的杏眸中春情荡漾:“将军,时候不早了。”
  裴济看得脑中有一瞬恍惚,捏着她的下颚便重新吻了下去。
  丽质放柔了身子,正要重新攀上他的双肩,他却已再度将她放开。
  “我不该这样对你。”他直起身,摇头道。
  丽质蹙眉,慢慢坐起身看着他,面色也淡下:“我不需要旁人的怜悯。还是——你后悔了?”
  裴济心中又酸又涩,默默拾起丢在床沿的外衫将她裹住。
  她总是担心他后悔了。
  “不会,我只是——”他顿了顿,想说自己既然知道她被迫喝了那样的药后,再放下心里的担忧,肆无忌惮地占有她,便与趁人之危的小人无异了,可话到嘴边,又觉矫情,只好道,“罢了,你早些睡吧,身子有了亏损,不是一两日能养好的。”
  丽质没说话,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他,始终如一潭死水一般的心底忽而荡起一圈圈极轻的涟漪。
  裴济笼了笼她的衣襟,随即起身至窗边,侧耳倾听片刻,又掀开四下观望一番,随后翻身而去。
  寒意再度灌入屋中,又随着阖上的窗被阻隔在外。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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