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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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郑重得好像要进行艺术创作般的准备,和纸上“狗拿耗子”四个字形成了巨大的落差,给王韫带来一种无法言喻的荒唐感。
  他是调侃给他寄这张纸的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吗?
  王韫眼神复杂地望着荀桢,你们这些文人真会儿玩。
  她之前心惊胆战地加了这么久的水,加水恨不得一滴一滴地加,就怕手抖水加多了,荀桢写得时候写坏了。
  荀桢镇定自若地搁下笔,转身和蔼地对王韫笑道,“小友久等了。”
  王韫无语了半晌,“先生客气了,不过片刻,算不得什么。”
  但这片刻也足够她大开眼界,会玩个冷幽默,回信调侃基友,荀桢现在的形象和她当初想象的已经差出了十万八千里,也不知老道士收到荀桢的信会作何反应,脸色估计很精彩。
  荀桢收好了回信,王韫也不好看着荀桢一个人收拾案面,也帮着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几案。
  或许是刚刚被荀桢的行为囧到了,王韫心不在焉地失手打翻了桌上的画筒。
  画筒咕噜噜地滚下了桌面,掉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摔开了盖子。
  王韫惨不忍睹地闭上了眼,“对不住,是我大意了。”
  见荀桢弯腰去捡画筒,王韫哪里敢让他捡,抢先一步捡起了画筒递给了他。
  “无妨。小友别挂心。”荀桢接过王韫递来的画筒,不忘安慰她。
  “先生看看有没有摔坏吧。”王韫诚恳地建议道。
  “应是不碍事的。” 荀桢依言把画卷倒了出来,去解绑着画卷的绸带。
  随着画卷缓缓铺展开,王韫看见的是一副已经微微泛黄的老画。
  画上画的是细雨朦胧的江岸,江上烟波浩渺,江天一色处隐着点点客舟,如黛青山绵延不绝,一双乳燕正舒展着双翅穿过杏花微雨,朝着绿杨枝外的汀州飞去。
  画中有三个披着蓑衣的青年男子,两人站在江岸,一人登上了绿杨下的客舟。
  岸上的男子是一位年轻的道子,眉目清冽,长身玉立,胳膊上搭着一把拂尘,微风吹得他飘飘欲仙。
  而岸上另一位男子,比两人都要矮些许,爽朗清举,美皙如玉,一双眼顾盼生辉,眉角飞扬,含着三分稚气和傲气,正横着玉笛呜呜地吹奏着。
  客舟上的男子风神秀彻,秀眉长目,神情坦然,正拱手朝年青的道子和吹笛的青年告别,他长袖临风,皎如高天明月,和光同尘。
  整幅画和王韫见到的教科书古人画像大不相同,教科书上的都是些丹凤眼的爷爷,即使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男子的画像,王韫也不敢恭维。而眼前的画,更像是中西结合的产物,画江岸汀州留白写意,画人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走出画卷朝你拱手微笑。
  抛开这些不提,颜狗王韫已经看傻了,太好看了,虽然论美比不得婚礼上的美少年,但雅人深致,见之忘俗。
  荀桢见画卷无恙,无言地凝视了半晌,眉眼含着淡淡的怀念之色。
  “先生……”
  “我知晓小友想问什么,”荀桢见王韫呆愣的模样,指着吹笛的男子笑道,“这幅画是我的好友赠与我的,你大概听说过他的名字,林惟懋,也是借我书的那人。”
  林惟懋王韫是晓得的,当世最知名的大国手,画作千金难求。他字征勉,性格却恃才放旷,正符合了画上吹笛人的三分傲气,也很符合书页上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他只有个儿子唤作林飞花,也是我的学生。”荀桢补充道,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弯了一弯。
  他又指着那年轻道子,“此人就是我回信之人——李茂冲,道号抱虚子。”
  “那客舟上的人…”
  客舟上的年轻人眉眼依稀和荀桢有几分相似,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即使荀桢不说答案也已经呼之欲出。
  “是我。”
  “元宁十二年,我外出赴任,两人冒雨赶来为我送行,回去时,征勉便画了这幅画赠给我,一晃已经三十余载,可见岁月不饶人。”他轻轻叹道。
  荀桢说得很慢,伴着屋外啁啾的鸟鸣。
  王韫听他娓娓道来,仿佛也回到了元宁十二年,经历了那一场江岸送别。
  美人易老,英雄迟暮,是个人都会老,没有人会青春永驻。即使性格再糙再不没心没肺的人,此时此刻也会心生感叹。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都要年轻的男主我就给你们年轻的男主(喂
  老道士给荀桢寄信写“多此一举”的意思是指荀桢娶王韫是多此一举。
  荀桢调侃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王韫同学只有离开王家,离开王琳和纪景晟的纠缠,才能发现世界是多么美好→_→
  第13章
  她可能嫁了一个男神?
  虽然是老年版的。
  听完荀桢的叙述,看着画里令人惊艳的青年男子,王韫默默吐槽。
  “走吧。”荀桢利落地合上了画卷,重新装入了画筒。
  荀桢府上的早饭非常寡淡,一碗白粥,两三碟咸菜,另有一碟专门为王韫准备的牛乳香糕。
  不止早饭,荀桢平日里也都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
  但和荀桢成亲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或许是怕王韫不自在,荀桢给了王韫很大的自由,而他自己则待在书房里。
  他府上人员构成简单,仆人不多,有个老管事,姓刘,单名一个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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