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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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件事情,沐彦卿不得不感慨陈太尉算盘打得好,那日宴席的第二日,陈府其他人该补上的东西就都补上了, 补不上的有的折了现银, 没有现银的也打了欠条,短短一日的时间之前十多年扒拉到自己怀里的银钱都被吐了出来。
  想起那日在陈府游廊听到的对话,沐彦卿了然的笑了笑, 看来这就是他们商量许久想出的对策,倒是不出所料。陈府如今如日中天,其他几房当初的靠山陈太后如今中宫失势,虽然明面上看起来风光依旧, 但大家心里都清楚也就是看起来如此了,十年前梁王造反一事后,她在盛德帝这的脸面已经被消耗殆尽。
  没有了靠山,怎么能够抗衡如今的陈府,更何况他们以后还要仰赖陈府的陈太尉陈宇柒生存下去,总之现在陈太尉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谁让自己不如人,怨不得谁?
  不过,到手的银子吐出来,肉疼是肯定的,肉疼自然就想从别人那得到些什么好处,听说陈府已经有好几拨人进宫哭穷了,第一个进宫的是陈太后血缘上亲近的,一番哭诉之后得到了不少的封赏,后面接连又去了好几拨,或多或少都有所获。
  因为这,他们各个都喜气洋洋的,听说后面已经开始排队,可以预想太后今后一段时间要破财了。
  陈府这些人有他们自认为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当然不会有空闲花费到陈宇柒成亲事宜上,就是陈宇柒本人近来也不得闲,虽然太子甍逝、西蒙边防物资短缺这些事情都已经化解,但是后续事情还没完结,尤其西蒙边防物资出问题一事到现在都没有找到罪魁祸首,这始终是盛德帝一大心病。
  进入到十二月,陈朝的局势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人在安逸中最容易松懈,尤其蔚山王府伏法之后,禁乐令直接取消,再加上后宫席贵妃有了身孕,总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好事,盛德帝的怒气也随之消了很多,近来早朝上也甚至有了笑意。
  不过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盛德帝直接在朝堂上宣布西蒙边防物资被做手脚这件事必须在年节之前给他一个交代,如若不然,他将会严惩这批物资所有的经手官员,不论是谁连降三级。
  这个命令一出,满朝哗然,盛德帝此举就是公然提醒知道内幕的官员要如实说,如若还是嘴硬不供出自己知道的内幕,就自己承受后果。连降三级这惩罚不可谓不大,要知道在陈朝,如若没有破格提拔亦或是立功受赏,一个普通官员三年一升,三级要九年才行,这还是在各方面测评合格的情况下,否则就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此令一出,没几日就出现了很多‘知情人’,说什么的都有,自然不能全信,所有的信息都要经过排查,作为禁卫统领,陈宇柒最近在协助大理寺忙这件事情。
  陈宇柒无暇□□,最忙碌的就变成了陈姝,布置新房,给宾客送请帖,张罗席面还有其他一些琐事都要一一安排好。
  大家族成亲摆席一般都是由自家厨房布置,陈姝本来也是这样安排的,不过随即就被沐彦卿否了,并且亲自接了这个任务,倒不是他大包大揽,一来他应兄长要求来帮忙,二来也能减轻些陈姝的压力。
  陈孙两家结亲家,全京城为之瞩目,有期待就会有要求,这样的情况之下成亲之日的方方面面都要安排好,稍有不慎就会遭人口舌。
  如今陈府真正对兄长上心的,除了陈姝和陈老夫人,还能有几人?陈老夫人年事已高,总不能然让她老人家出来忙碌,陈夫人表面上看着和气,心中一窝小九九,全心全力为自己孩子谋划,怎可能还顾得上其他人,尤其是她孩子面前的一座大山,她不捣乱就很好了,怎能还奢求她提供帮助。
  陈家嫡长子成亲这一大摊子事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当家主母也得手忙脚乱上几日,更何况现在全靠陈姝一个未出阁的女子着忙,忙的好有夸赞,忙不好也容易被说嘴,因为每个人的观感不一样,结论自然也不同,但不管怎么说这都不是一件好差事。
  成亲的席面关于主家的面子,从菜目到菜本身的色香味已经席上客人有什么避讳都要一一考虑到,虽然身边有丫鬟婆子跟着忙碌,但到底是一件劳神费心的事情。
  沐彦卿接手就简单很多了,一来他力所能及,直接吩咐吉香居那边一声即刻,吉香居名气够大,招牌菜也有名,因光顾的客人多,近来可谓是一席难求,并且之前从来没有过府摆席的规矩,陈府做了第一个,牌面尽够。
  二来,这么多事情做砸给她,沐彦卿不放心,不是说他觉的小姑娘能力不足,只是不忍小姑娘压力过大,要是忙中出错更惨,这是她嫡亲兄长成亲,要是中间出了差错,小姑娘不定多伤心呢。
  他们是要成为一家人的,沐彦卿一直很有这个自觉。
  ————
  腊月十五日,京城下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雪花淅淅沥沥落下来,落在地面上消融。
  沐彦卿结束功课走出孟府的时候,远处的枯树枝头上已经积了一层雪,地面上倒是只有潮意。
  “主子,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吉香居那边也等着呢,”青佲站在台阶下禀报。
  沐彦卿看着青佲绝不踏上台阶的脚,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先生前几日叫青佲进书房好好谈了一次心之后,情况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心里清楚怎么回事但面对下属自然不能喜笑于形,想到这里,沐彦卿轻咳一声,“那就出发吧,记得着人告诉阿娘一声,这次过去除了商量喜宴我还准备查查账目,晚膳应该赶不回来了。”
  后者是临时决定的,甚至刚刚在书房的时候沐彦卿还没这个念头,但是现在他已经决定了,账本这东西,既然要查就不能给人喘息的空,出其不意才能看到最真实的情况,虽说他心思大都不用在这上面,但也不想被坑。
  听到这句话,青佲抬了抬眼,不过没有多说,“是。”
  马车隔绝了外面凌冽的北风和飒飒雪花,沐彦卿跪坐在蒲团上,手里握着笔给远在西蒙边防的席瑜回信,虽说他对这封信及时送到阿瑜手里不抱希望,不过习惯总是不容易改变的。
  一封信毕,沐彦卿把字迹吹干,折叠起来平整方进信封中,整个过程不疾不徐,却自带一番飘逸。
  正在这时候,马车停下了,随即传来青佲的声音,“主子,我们到了。”
  沐彦卿应了一声,利落的下了马车,把手里的信递过去,“先收起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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