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之我要当昏君 第10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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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昌却是没搭理闻仲,对着张桂芳调笑道:“张将军乃匹夫之勇,四夷之危又岂是如此简单?黎侯虽死,但话却没错,古今之人不同,然诸侯之心相同,陛下杀黎侯失诸侯之心,西戎东进,天下不稳,当今大商,乃危商啊!”
  这时浓眉大眼的李靖踏步上前:“靖曾听闻尧帝于路上,见有犯人获罪,尧帝一问之下,发现犯人行偷窃之事,尧帝问其由,犯人称天旱已久,无粟可食,不得已而为之,尧帝听完便要求将犯人放了,自陈过失,其一,因为他无德,上天久旱不雨,其二,是他没有教导百姓,才有人行偷窃之事,尧帝至诚反省,诚心感动天地,于是天降甘霖。”
  姬昌疑惑,李靖用典,似乎是在说黎侯虽然有过失,但却是因为纣王不为大局考虑,才出言过激,情有可原。
  姬昌想了想,当时纣王在陈塘关提出万方有罪时,曾亲手正法李靖的亲子,李靖一定心有怨气,这么一想,倒也合理。
  于是乎,他赞同道:“李总兵之意,昌自然懂得,黎侯有罪,但不至死,陛下更应该与尧帝一样,反思自身,自陈罪过才是。”
  李靖猛地挑眉,环视四周诸侯,道:“天降甘露后,犯人依然行偷窃之事,此非君王之过。”
  “今日曾数次言古今之人不同,然诸位可知古今刑罚亦不同?古时有罪之人一脚穿草鞋一脚穿常履便可替死刑,诚心改正,至成汤先王时,更改刑律,断指、断足和断头堆积满阶,被处罚的人们方才服从,而今法度不明,人不畏法,诸侯不敬法,乃至有黎侯之罪!”
  “黎侯不尊法令,以人殉父,其罪当诛!以下犯上,冒犯君王,其罪当诛!外通戎敌,出言相逼,其罪当诛!”
  “今法制不明,法度不严,百姓农耕而不能温饱,将士立功而不能得爵,强弱之势古无定则,天下之道不在朝中空谈!”
  “务求正法严刑激励朝野士气,四纲之下各有法令,令行禁止,有罪共罚,有功共赏,朝野酿成浩然正气,国家不怒自威,加之商人厚重坚韧,大商必将无惧四夷!”
  “法不阿贵,绳不挠曲,令必行,禁必止,法贵时效,法贵公平,法立如山,但安天下,法度在前罪不改刑,法外无恩减刑溃法。”
  “以往诸侯多有私心,民不信官,君不信臣,圣王当不法古,不脩今,法古则后于时,脩今则塞于势,君王不重义而重法,方能严法度以强国,诸侯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血溅大殿,陛下斩黎侯以立法,法必严行必果!”
  “今大商外有四夷环绕,内有不臣奸贼,此是为危商……”
  也许别人口口声声称要严令法度,没什么人信,但李靖不同。
  李靖贵为一关总兵,地位不比诸侯低,亲子哪吒杀人犯法,按照以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时纣王在陈塘关,不仅没有任何纵容,反而声称万方有罪罪在万方,在李靖面前,将哪吒就地正法。
  现在李靖的态度很明显,他站在纣王这边,一个看着亲儿子在自己面前犯法身死的人,喊出严令法度,喊出诸侯犯法与庶民同罪,内心所想很真实,言语极有分量。
  李靖在殿中走了一圈,看着呐呐不言的诸侯,高声道:“诸位又安知危商不会在陛下手中变为强商?”
  殿中一片安静。
  半晌后,李靖拜道:
  “诸侯犯法与庶民同罪,陛下斩黎侯以正法度,杀的好!”
  “臣李靖不才,欲为陛下行变法之事,肃清朝纲,强我大商国力,身死亦无悔!”
  ……
  第135章 老谋深算商纣王
  商王与诸侯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
  毕竟现在不是大一统时代,诸侯也不完全是大商下属。
  诸侯基本保有很大的自主权,虽然商王对以朝歌为中心的王畿地区有着绝对掌控,但对诸侯的控制力度相对薄弱,商王与后世的君主有着较大的差别,事实上应该算是内外服联盟的首领。
  严格来说,诸侯就是一个个半独立的政权,不是完全的上下级,大概相当于关系更紧密的朝贡国与宗主国。
  历史如此,演义里也是如此。
  比如演义中纣王捏造罪名砍了姜桓楚、鄂崇禹,这俩人的儿子二话不说就反了,一点犹豫都没有,因为商王杀诸侯,而且还是四镇诸侯之一,这在他们看来太过分了,商王根本没资格杀他们,这根本不能忍。
  也就是说,在诸侯们的看法中,商王实际上是不能给他们定罪的,除非真的大到一个地步,比如谋反之类。
  所以姬昌才会谋划着翦商,自己老爹死的太憋屈了,被商王关起来以莫须有罪名弄死的,要不是后来继位的帝乙嫁妹和亲,他已经反了。
  可即便这样,也都被其他诸侯看了好几年笑话。
  正因此,子受才会以杀黎侯来补救,黎侯是小诸侯,而且刚继位,影响力不大,加上黎侯本身就以下犯上犯了错,只要罗列罪名,过上一阵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砍了。
  而当朝杀黎侯,没有罗列罪名,并将时间提前,差不多就是诸侯的容忍极限,会骂,会引来众怒,却不会造反。
  可偏偏李靖窜了出来,弄了一套刑法说辞,还说的头头是道,声称要变法,显然有备而来。
  所有诸侯都被李靖震慑住了,他们都觉得纣王一举一动,是计划好的,甚至提前得到了以李靖为代表的各关总兵支持。
  而各管总兵手握大量兵马,就是商王悬在诸侯头顶上的一柄剑。
  诸侯们开始思索,却发现了更大的阴谋,这一切竟然从他们刚进入朝歌的时候,就开始了。
  首先,便是马场。
  土方遗留下了大量马匹,经由赛马与赌马的训练甄选,培育了不少良马,朝歌也新添了大量骑兵。
  而马场就在朝歌城外,每七日还大肆举办赌马,人人都能看到,诸侯不是瞎子,这些根本不是秘密。
  马匹与骑兵是各地诸侯都没有的,一支骑兵能带来什么不言而喻,看看西戎有多强就知道了,骑兵的机动性不是寻常步卒能比的。
  这是纣王给他们的下马威,我有马,有骑兵,你们没有!
  其次,是足球赛。
  足球的好处不言而喻,已经有许多诸侯盘算着怎么搬回领地,一隅之地便能练出强兵,操演军阵,真乃治国之道。
  可再一想,这是纣王在向他们展示商军精锐,雷开、方相皆是良将,纣王对球赛的解说,一举一动甚合兵法,得军阵之要,更有名帅之姿。
  纣王亲自与踢球,则说明与士卒关系紧密,做到了对军队的完全掌握。
  有强军,有良将,自己更稳固抓牢军权,军容之盛,这是红果果威胁啊!
  再次,是戏曲。
  当时听戏的时候,诸侯们都没怎么往深处想,就连姬昌,也只是想到了戏曲对百姓的煽动性。
  实则不然。
  诸侯们纷纷回忆起戏曲中夏伯侯被杀的一幕,以及人群之中大呼“杀的好”。
  他们早该想到。
  无权处置诸侯的君王,为什么在戏里会派兵入侯府,更直接下令处斩呢?
  那时他们只以为戏曲戏说而已,没有当真。
  可李靖刚才也说了“杀的好”,瞬间让他们清醒过来,那出戏,分明是在为今天的一切预警!
  然而他们没能及早意识到,黎侯成了现实中的夏伯侯。
  至于三百近卫看球赛时所展现的凝聚力、酒池肉林所展现的粮秣丰足等等,以及更多他们还没注意到的地方,都是小事了。
  一件事是偶然,两件事是巧合,三件事则必定刻意而为。
  赛马、足球、听戏三连下来,最后当廷杀黎侯,一环扣一环直至震慑人心,再由李靖顺势提出变法。
  无数诸侯大骇,纣王这几日的作态,分明是藏巧于拙,只为让他们放松警惕!
  子受痴痴望着前方,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都被李靖给整傻了。
  我好好的罪在万方和古今明君反着来,你能会意成诸侯犯法与庶民同罪?
  我专门当朝杀了黎侯,血染大殿,你也能说成君正法度?
  你是看哪吒被杀了,专门来搞我的吧?
  合着朝贺到现在,我一件昏庸的事都没办成,你还给我把以前埋下的万方有罪给圆了?
  这他妈还得倒贴?
  李靖浑身正气,一方国字脸紧绷。
  纣王处变不惊,果然一切尽在掌握中。
  他紧了紧双拳,立法度,重刑罚,以此削弱诸侯权柄,解决大商六百余年积弊,方才能让危商浴火重生,变法强国,刻不容缓。
  缓了一会儿,子受思考起来。
  当前的局面,也不算特别坏。
  重刑辟,也是原本纣王的罪名之一,被这个时代的人所不接受。
  变法,重法度,而且针对对象是诸侯,绝对是诸侯眼中的昏君。
  别看在场诸侯现在一个个讷讷不敢言,等他们回到领地了,个个都是天王老子,变法一起,昏庸值多得是。
  而且削弱诸侯不仅能让他们满腹怨言,从而赚取昏庸值,还能加强中央集权,让自己权柄更大,昏庸起来也就更方便。
  子受姑且认为,至今一直失败的缘故,都是因为没有建立起封建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制度,君王话语权太低。
  子受眯起眼,李靖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看起来稍稍有些顺眼了。
  杀黎侯只能带来一时的昏庸,变法却是个长期过程。
  “李卿家深得朕心,变法之事,朝贺之后再议,现黎侯血染大殿,朕也没了再听乐的心情,不如随朕乘驾往上林苑一行,共赏花石纲!”
  上林苑正是子受建来放花石纲的地方。
  游乐园嘛,平时还能跟妲己玩捉迷藏,小树林里难道不刺激?
  想想都觉得美好,哪个昏君不是眼上蒙块布,与美人们在林间嬉闹?
  不过现在还没建完,只粗略规划了场地,刚好用来存放奇珍异石,花石纲也是昏庸大计之一,没人插手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
  子受早已让御林军在上林苑中待命,带着赵公明仿制的大量度量工具。
  邀请诸侯一同观赏花石纲的同时,便能以不合格为借口,继续欺压诸侯。
  毕竟变法现在只有一个苗头,也不知道李靖什么时候才会开始,以这年头的信息传播速度,收到成效还得一阵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结算期内昏庸值归零吧?
  就目前所有的事情来看,系统八成要倒扣,都没花多少,就要整成负的了?
  子受表示接受不能。
  接下来以花石纲刁难,加上赏石时特意安排传令兵呈报东夷、百越叛乱的消息,诸侯必定发难,昏庸值唾手可得。
  诸侯们点头称是,想通透以后,纷纷冷汗直冒。
  好在纣王想要对付他们,也只能徐徐图之,不会突然撕破脸,今日杀了黎侯,应该就是极限。
  姬昌退回列中,不再言语,他还当纣王只是小辈,没想到却如此老谋深算,刚才稍稍激进了一些,好在没出大问题。
  “且慢,既是要乘驾而行,还请西伯侯为吾皇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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