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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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对不住,我给你赔不是,你一定要原谅我呀。”赵姨娘反应快,回过神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紫藤身上,又朝明令仪深深曲膝施礼。
  明令仪并不计较,神色平静道:“无妨,你从前家里并无下人伺候,没有学过如何御下,无方亦正常。”
  顿时,下人们有些捂嘴偷笑,待看到赵姨娘杀人的眼神,又吓得忙低下了头。许姨娘更是直接嗤笑出声,脸上带着挑衅回看她,不将她的威胁当一回事。
  曾退之有些诧异看着明令仪,自从明家败落以来,明令仪一直唯唯诺诺,从未见她有如此尖锐的时候,偏偏她还一本正经,让人看不出是在讽刺还是真心安慰。
  徐延年则是意外,眼里浮起了些笑意,她终于不再卑躬屈膝,不卑不亢的模样真是令人欣慰。只是他又有些担忧,过犹不及,赵姨娘有娘家兄弟撑腰,曾退之又宠他,几句枕头风吹下来,她说不定又会吃大亏。
  赵姨娘已许多年未曾如此丢脸,自从进了定国公府后,从没有人敢当场让她下不了台。如今她掌管着府里的中馈,府里的下人管事们谁见她敢不恭恭敬敬。
  明令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好像所有的衣衫都被撕碎,在人面前无所遁形,那些锦衣华服撑起来的底气,一下就被戳破了。
  她所有的尊贵荡然无存,她仍然是那个小巷子里捕快家的平头百姓,能议亲的,也不过是家境差不多的小门小户。
  赵姨娘脸惨白如纸,旋即又涨得通红,心里憋屈愤恨交织,几乎让她快要如李老夫人那般疯掉,眼睛充血,恨不得扑上去生生撕碎明令仪,将她挫骨扬灰方能解心头之恨。
  明令仪像是没有看到大家的神情,更不理会赵姨娘的滔天恨意。她们已经撕破了脸,她再退缩忍让,赵姨娘也不会放过她。
  那就干脆将她的皮揭下来,扔在脚底再狠狠碾碎。
  她并不未趁机告状落井下石,而是简单的陈述事实,淡淡地道:“国公爷,赵姨娘的玉石摆件找到了,如今还要搜我的院子么?”
  曾退之盯着她半晌后方闷声道:“既然玉石摆件已找到,就不用搜了。”
  明令仪也不追究,点点头道:“好,那按着先前你答应的公道,现在该去搜姨娘院子了。不过我只有秦嬷嬷与夏薇,许姨娘,”她转头对许姨娘颔首施礼,客气地道:“你可否让丫鬟嬷嬷帮忙一起搜?”
  许姨娘愣住了,心中一动,也客气地道:“夫人有命莫敢不从。”
  议定之后,所有人又一起去了姨娘们的院子。
  先是从许姨娘的院子搜起,里面自然没有找到她的玉石摆件,搜完之后又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三进的小院精致异常,比起许姨娘院子的清幽高雅,赵姨娘的可以说是富丽堂皇。明令仪如先前进许姨娘的院子一样,站在廊檐下没有进屋,只静静矗立一旁,就像是大家一起搜,只是为了个公平。
  曾退之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偏院与赵姨娘的院子可以说是天上地下,明令仪的神色始终如常,目不斜视连多看都未看一眼,眼神古井无波,丝毫不见任何的嫉妒委屈。
  许姨娘的丫鬟嬷嬷一起进了正屋,秦嬷嬷与夏薇只是跟在后面随意看了几眼,任由许姨娘的丫鬟嬷嬷四下翻看。碍着有曾退之在,她们并不敢大动干戈,可手下飞快的动作与不时的低呼,竟然让周围气氛暗暗紧张起来。
  赵姨娘心里直觉不安,可她也说不出有何处不对,只想尖声叫停,可为时已晚。她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只能怔怔站在一旁,看着许姨娘的丫鬟嬷嬷像抄家那样,在她居住了多年的地方,将她那些熟悉的东西挪来挪去,虽然最后又放了回去,可她怎么都觉着,眼前的屋子变得陌生了起来。
  “啊!这个!”许姨娘的贴身嬷嬷许嬷嬷突然惊声大叫起来,神色紧张手里拿着个桃符奔出屋子,“这个在姨娘净房的马桶底下,与李姨娘先前......”
  “胡说!”赵姨娘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掉,她发疯般扑过去一把打落许嬷嬷手里的桃符,尖着嗓子大叫起来:“不是我,是有人冤枉我!”
  她额头的汗如雨滴落,混着眼泪一起顺着脸颊流淌,脸上精致的妆容糊了满脸,像困兽那般团团转,藕荷色用银丝线绣着蝴蝶的大幅宽裙旋转开来,在日光底下熠熠生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是你,是你对不对?”她先是指着许姨娘,又转身恨恨地看着明令仪骂:“是你,是你这个贱妇故意使坏!”
  骂完她又扑上去,保住曾退之手臂,胸脯蹭着他,哀哀哭泣:“国公爷,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啊……”
  曾退之手上拿起那块写着李老夫人的生辰八字,额头青筋直冒,李姨娘的事又在他面前重现。
  他想起还卧床不起的阿娘,小意温存的表妹,还有那对聪明活泼的儿女,心里又痛又怒,所有理智尽失,手用尽全力一挥,抱着他手臂求饶的赵姨娘,她如裙摆的银色蝴蝶那般轻盈地飞了出去,撞在廊檐柱子上,连哭都哭不出来,只缩成一团不住抽搐。
  “查,给我查,彻底的查!”曾退之如被激怒的猛兽般吼叫着下令。
  长平忙躬身领命退了下去,徐延年盯着瘫倒在地的赵姨娘,丫鬟嬷嬷畏惧曾退之不敢上前搀扶,她额头上已有鲜血渗出来,缂丝料子浸了血,登时污渍斑斑再也洗不干净,变成了块旧布。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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