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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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延年垂下眼眸盯着杯子里的茶水半晌,又自嘲一笑,将杯子放在了案几上,伸手挥退了下人。
  “李姨娘最喜欢吃明庄湖里的鲜鱼,李舅爷死在里面,只怕她以后再也吃不下去了。先前庄子里的人说,曾恍惚听到她要夫人在李舅爷灵前下跪,不知为何她却突然跪在了你面前。”
  他眼神锐利,给原本温和的眉眼平添了一丝凌厉,声音却仍然温润柔和:“一切看起来似乎天衣无缝,且事事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发生,可太过巧亦令人奇怪。”
  明令仪颔首,客客气气地道:“先生聪慧过人,见解定会不错。若先生看出什么门道,不管是想要报官,或者在明庄驱除妖魔鬼怪,只管去做便是,无需跟我提。”
  徐延年一窒,她仍如以前般谦和隐忍,从不提明庄是自己的嫁妆,却被小妾抢占了去,自己只住在偏院里。
  府里管事克扣也从来不反抗,缺衣少食荆钗布裙,让去礼佛就去礼佛,独居一隅,像是国公府里的影子。
  她不喜不悲,除了烧掉主院时,她挺直的脊梁还有几分似硬气的明家人,其余的时辰,她畏畏缩缩,连府里得脸的仆妇都不如。
  “李姨娘重病,最为担忧的怕是老夫人。她的一双儿女......”徐延年看着明令仪清亮的眼眸,突然说不下去了。
  李烂泥不过小妾的娘家兄弟,连正经亲戚都算不上,却被大家恭维称呼一声李舅爷。定国公府里真正的舅爷,是芝兰玉树风仪无双,远在西北的明令虞。
  李姨娘的一双儿女都被强行记在了明令仪名下,明家平白无故多了这么一对嫡外孙,这才是对明家最大的侮辱吧。
  徐延年只觉着胸口闷闷堵得慌,最终低低地道:“国公爷极为孝顺。”
  明令仪不动声色自将徐延年的神色瞧在了眼里,这时才总算松了口气,眼角含笑,颔首施礼道:“多谢先生。”
  徐延年瞧着她脸颊一闪而过的梨涡,又猛地垂眼不敢再看,当即起身告辞。
  外面天色暗沉,明令仪站在廊下,目送着徐延年远去的身影,直到他绕过了影壁,才猛地扶住了夏薇的手臂,硬撑住了没有让自己倒下。
  这段时日她避无可避,被逼着频频出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曾退之也不算蠢,要是他回来仔细查,就算没有证据也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明令仪回到正屋,屋子里暗,夏薇转身去点灯,她刚坐在软塌上,突然额头一疼。
  她下意识抬手摸去,隐约能见手指上淡淡的猩红痕迹,吓得她紧紧捂着了额头。
  多宝阁边的暗影中,有人嗤笑出声:“胆小鬼。”
  第15章 .纠结 无
  霍让背着手,身着玄色衮冕,交领处露出段白纱中衣,头上未戴冠,乌发用玉冠束在头顶,玉面红唇,带着丝漫不经心的笑,妖冶又气势逼人。
  明令仪几乎看直了眼,待他走到她面前,身上熟悉清冽的气息浸入鼻尖,才回过神仓惶后退了两步。
  “你怕什么?”霍让微微拧眉,语气已有些不悦。
  明令仪干笑了声,转头朝外面看去,夏薇早已不见踪影,只怕又被他的人带走了。
  此时屋子里只剩下了他们,孤男寡女共处在昏暗的屋内,她虽不是初次与他单独相处,可此时的情形尤为暧昧。
  她几乎能感觉到他呼吸中的热气喷到了脸上,忍不住又悄悄往后挪了挪,直到被案几挡住了脚步,手撑着案几,强笑道:“我以为又来了歹人。”
  “胡说,真是该打。”霍让斜了她一眼,径自坐在软塌上,又四下打量着屋子,嫌弃地道:“还真是寒酸。”
  明令仪不去计较,也不敢计较他的奚落,忙道:“屋子里暗,我去把灯点上。”
  霍让不置可否,她忙快步向灯架走去,走到一半停下来,旋又转身屋外走。
  “你去哪?”霍让叫住了她。
  “去拿火折子。”明令仪答道,掀开帘子探头往外瞧去,外面空荡荡,安静得犹如空院,看来人都被他的暗卫带走了,又垂头丧气退了回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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