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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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想法甫一出现,也惊了他一跳。
  古代水闸都是人工修建人力围堵操控的,轻易动一次,当真声势浩大,劳民伤财,需要上上下下无数道文件反复批核。
  一个权力被架空的少年天子,这种圣旨不会有人敢真的传达,不会有人敢真的执行。
  他甚至能够想象民间怒骂他蛮横暴虐,满朝上下跪下请愿,那老妇人当庭暴起,怒斥他疯了的场面。
  纪筝不在乎,反正本就是昏庸之君,无非就是跟满朝蛀虫对着骚,看谁脸皮厚。
  他不仅要做,还要立刻做,先斩后奏地做。
  于是他即刻招来了明辞越留给他的人手,把此事详尽吩咐了下去,让他们今夜就带着圣召令牌赶去城外的泰水河水闸。
  原明闻言,当即跪倒在地,连声请求圣上三思,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立即执行圣上命令。
  此事关系重大,若是,恐怕要留下千古他不敢再触犯龙颜,直说下去,只支支吾吾道,要不等殿下入宫再做决断,璟王知道了一定会阻拦的。
  纪筝扶额道:这事朕不做总要有人去做,谁去做,武安侯会做吗,让璟王做吗,你舍得糟蹋你家主子的名声吗?
  那汉子急了,红着脸梗着脖子,一着急什么话都敢劝:别人不知道,可属下看出来您和璟王关系好,不,不一样,是那那啥,哎呀,之后得那啥那啥的,枕边人的名声都是共享的,圣上不可妄自菲薄啊。
  纪筝知他又忠又耿,被他逗笑了,缓解了气氛,你想说什么?他故意板起脸来,你家主子榻上都得屈居朕之下,服侍于朕,这点小事还不是得听朕的!
  男人仿佛天性对榻上掌控权这种事严肃又敏感。
  原明表情瞬间不对劲了,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冲击,一颗头憋得发紫,看向纪筝的眼神三分害怕三分疑惑四分惊为天人,支支吾吾半天,突然又像是想通了什么一样,猛地往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圣上英武,圣上威风,圣上和殿下百年同乐。
  纪筝摸了摸下巴,被他挑起了好奇心,恶劣地挑了挑眉:朕压下明辞越不是天理伦常吗,为何要这么惊讶?
  他也没撒谎,细想过往,从蒙眼沐浴,到骑马射箭,再到那夜意外暧色,的确都是明辞越任命无言地屈从于他,服侍于他,讨好着他。
  谦恭地将朝堂的上下关系延续到了榻间。
  纪筝挺直了胸膛,越想越有自信,突然发现自己一想起那人就不禁扬了唇,又暗骂了自己几声,连忙正襟危坐,欲盖弥彰地轻咳了几声。
  原明猛一下起身,低着头沉默半天,又是两个响亮的巴掌,失神地喃喃,是属下瞎想,瞎想
  这下不用纪筝使唤,他自己听话地跑下去部署事情了。
  要想此事不能先一步传到武安侯的耳畔,就不能惊动顾丛云。
  纪筝从延福殿的后门溜了出去,一个人裹着大氅漫步到御花园水榭亭台的深处,就立在亭阁之中,借着亭中长明的宫灯,望着那片深不见底的水域。
  他要亲眼见证,这片祸害他多次的水域作为甘霖,被引入民间千家万户,灌溉良田无数。
  第一次见明辞越就是在这里,那时深秋池中尚有些半黄的绿意,此时只剩枯杆一片,那天明辞越还只是清高在上,触碰不到的明月,揽他一下,还能嫌弃地将他磕碰在栏杆上。
  后来呢,月亮怎么就被他扯到地上,入了凡。
  他趴在栏杆上,看着被水面波光打碎的那轮月,看着水位微微开始缓慢下降,露出来的腐物烂泥越来越多。
  明月就是这样坠入水中,把他从烂泥潭中拖拽而出。
  他撅起半个腰身,倾斜下去,好奇明辞越当时到底潜了有多深,找到他的。
  摇晃起伏的水面上,孤零零的一个他的影,一个月的影。不过多时,缓缓地又从对岸多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影,那人影停顿了片刻,忽然撩开了长袍,在如洗月色下,迈着长腿,飞速奔跃,飞速跑去几里开外的长桥,一住不住地奔他而来,逐他而来。
  不断靠近,匆忙靠近,优越高挑的身形,干净利落的下颌线条,漂亮得犹如一把浴光而生的白玉之剑。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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