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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阿兄面上表情极为严肃,见缝插针地教育道:文儿,你要记住,遇见一个人尤其是和尚,突然对你说他和你有缘,一定要赶紧跑。
  为什么啊?木文跟着也紧张了起来,这是什么黑话吗?
  你咋知道什么叫黑话的?木白先是为弟弟迷一样的交际圈无语了下,随即摸了摸下巴道,阿兄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有好多人和我这么说过,遇到这种人一定别犹豫,赶紧跑,否则会被拐卖的。
  什么拐卖?
  就在兄弟俩说话间,边上的移门突然被推开,朱标和一个老和尚一起走了出来。一无所知的太子殿下表情十分严肃地看向了两个儿子:又有人要拐卖你们?
  青年那有如远山般清雅悠远的眼眸此刻锋利如刀,时常含笑的唇角失去笑意的柔化后露出了和洪武帝如出一辙的锐利线条,此刻的太子字字句句都带着杀气:英儿,熥儿,莫怕,来同爹说说,是谁要拐你们?
  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温柔慈祥又有点小腹黑的老父亲,而是大明王朝的皇长子,是生于乱世,能够让洪武帝放心交付帝国的未来,让大明所有的戍边藩王生不出一丝反心,让朝中无论文武都忠心以待的大明储君。
  当他宛如被激怒的雄狮一般高高抬起下颚的那一刻,那种上过战场后带着血腥气的杀意宛若具有实质一般扑面而来,令周遭之人无不惊惧,
  啊一个,一个叫道衍的和尚。木文显然是被吓到了,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眼睛中更是因为恐慌渗出了水汽,他和阿兄说和他有缘。
  嗯,然后呢?朱标从堂内拾级而下,行动间衣袍无风自动,素色的外袍在此时就像是乌云般在他的身后翻滚,气势骇人。
  就在木文瘪瘪嘴,即将被吓哭的下一瞬,他突感身子一轻,整个身体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了。
  木白将弟弟抱在怀中,把他的小脑袋压在胸口后,轻声道:爹,没事,我们闹着玩呢,没有人要拐我们,这儿很安全。
  朱标定定地看了长子好一会儿,随后叹了口气,露出了个有点无奈的笑容:这个可一点都不好笑啊,我还以为又有人
  这个又字说明了他的心绪。
  作为差点经历丧子之痛的父亲,平日里他也竭力装得若无其事,但那几年的压力和痛苦也并不是没有给他留下痕迹。
  人总说失去过才更懂得珍惜,却很少有人知道失而复得之后那种患得患失以及随时暴涨的掌控欲有时候也会非常骇人。
  如果可以,他很愿意将两个孩子层层叠叠地保护起来,但他的孩子们不是温室的花朵,他们是翱翔在天空的雄鹰。既然是鹰,就要击长空,翔万里,又岂能畏惧这区区暴风骤雨?
  朱标不想将天上的鹰圈养在笼子里,他想尽可能地给孩子自由的空间,也让他们更自在些,所以,他一直竭力控制自己的保护欲。
  在这点上他一直表现得很好,若非今日他刚和来复大师论禅,心绪动荡,又在尚未整理好情绪时骤然间听到拐这个词,他也不至于如此失态。
  朱标上前一步,看着明显被吓到的小儿子和有些警惕的长子,心中有些酸涩。他长臂一捞,将两个儿子一起抱在了怀里,父子三人保持一人抱一个的姿势站在原地。
  许久后,朱标露出了个一个充满歉意的笑容:熥儿不怕,爹不是故意的。
  木文哼唧了两声,吸了吸鼻子,抽出一只小胳膊绕过兄长拍了拍爹爹的肩膀,表示自己原谅他啦。
  见父子三人重归于好,来复和尚上前两步,念一句佛号之后解释道:道衍是老僧的友人,如今在大龙翔集庆寺为僧,此人少时学医,于儒、释、道上都颇有见解,为人亦是和善,人缘很是不错。
  至于同小郎君的那番话,应当是出于其相面之学,他与相士袁珙为至交,也学了几分功夫。
  老和尚转向木白,躬身道:殿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是有福祉之人的相貌,确实同我佛有缘。
  此人不愧是能够成为朱标树洞的高僧,三言两语间就将关系说清楚了,委婉地替自己的朋友解脱了拐卖小孩嫌疑的同时,还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龙屁。
  太子殿下还请放心,贫僧虽不擅此道,却也知晓此为大富大贵的面相,想来小公子虽年少之时有一番波折,但日后定然是福寿绵延的命数。
  木白仿佛听到了老父亲被n连击击中的声音,他不由看向了这僧人,表情有些微妙。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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