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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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月微只觉脊背上发凉,无力道:“你别胡言乱语,我与他……”
  “我知道,”赵清晖道,“表姊说什么便是什么。”
  阮月微不敢再与他说话,两人一马行出数里,遥遥望去依稀可见行宫的灯火,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表姊,”赵清晖忽然道,“我上回说过,你若是不想再见到那贱妇,我可以略效微劳……”
  阮月微想开口阻止,蓦然想起方才桓煊带她离开时看向那外宅妇的眼神,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低声道:“齐王待她非同一般,你会招惹是非的……”
  赵清晖见她迟疑不决,淡淡笑道:“不过一个外宅姬妾,只因生得与表姊有几分相似才入了他的眼,现在是在兴头上,只要离了眼前,谁还会当回事呢。”
  “可那女子也是可怜人,并未做错什么……”阮月微垂着头嗫嚅道。
  赵清晖轻嗤了一声:“我自然知道表姊心软又纯善,你放心,我又不害她性命,只是将她送出长安,叫她不能碍着表姊罢了。”
  顿了顿道:“只是远远地送走,大不了替她寻个人家,做个姬妾或小户人家的继室,不比做个外宅好?她但凡不是个贪得无厌的蠢物,自己想必也会愿意的。”
  阮月微蹙着眉思量许久,心道桓煊眼看着要成婚了,她六妹妹也不是个能容人的,那外宅妇便是进了王府也没有好下场,与其到时候被主母磋磨,现在将她送走,倒是做了一件善事。
  “你当真不会害她性命?当真会替她寻个好去处?”她迟疑道。
  赵清晖叹了口气道:“表姊还是不信我……无论如何她生得与你有些许相似,我又怎么忍心害她。”
  阮月微点点头:“切记小心行事,千万别让齐王知道是你所为……”
  这表弟是什么样的为人,她心里隐隐约约明白,可当一个人想做一件事的时候,替自己找借口、自欺欺人总是很容易的。
  “表姊放心,”赵清晖小心翼翼地凑近阮月微的后颈,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牵连你,你只当不知道这件事。”
  ……
  蜿蜒的山路仿佛没有尽头,桓煊拥着随随,骑着马,一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一手控着缰绳。
  他先前在于死士搏斗时左胁下被划了一刀,送阮月微回去前草草包扎了一下,此时又渗出血来,他无暇处理,也感觉不到疼,只是拢着随随,不断地在她耳边唤她的名字,时刻去探她鼻息,每次手指传来她微弱但温暖微湿的呼吸,便好像有一只手将他从冰窟里提了出来。
  如此惴惴不安地行了一路,行宫终于近在眼前。
  他立即遣人去请随驾的医官,骑马长驱直入,把随随带回星辰殿中。
  他把她轻轻抱起,小心放在床上,仿佛她一碰就会碎。
  随随被挪动时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她的脸上已没有一丝血色,被灯烛一照,白得像宣纸。
  桓煊用匕首小心割开她的衣裳,露出后背的伤口,用洁净柔软的丝绵蘸温水替她擦去伤口周围的血迹。
  星辰殿里有的是宫人,可他不愿别人做这些事。
  他的左胁还在往外渗血,但他浑然不觉。
  不一会儿,医官到了。
  内侍请来的是尚药局的郑奉御,这位奉御极擅治疗外伤,故此秋狝随驾来骊山,正是为了以防万一。
  一个“侍卫”当然请不动御医,因此桓煊着人去请时,是以自己胁上刀伤为名。
  郑奉御以为自己是来给齐王治伤,却不料齐王坐在床边,床上躺着的伤者身着侍卫衣裳,从露出的后背骨骼看,却分明是个女子。
  在宫闱和高门间行走,郑奉御知道凡事不可多问,也不可多管,只要埋头医治病人即可。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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