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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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琼林阁出来的时候,坊街上依旧车如水,马如龙,行人接踵摩肩。
  人们手中提着各色灯笼,有纸糊的,绢制的,皮制的,更讲究一些的提琉璃灯,随着人群移动,城中仿佛有一条光汇聚而成的河流,缓缓流淌在大街小巷。
  骑在八尺大马上望去,这景致美得宛如梦境。
  可桓煊却无心欣赏。
  他仍旧与随随并辔而行,然而却不复来时的轻松愉悦,自打从琼林阁里出来,他便没再和她说一句话。
  随随瞥了眼他的神色,便知曲江池的河灯是放不成了。
  难得出来玩一次,还偶遇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和夫君携手同游,他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幸好随随对放河灯没什么执念,在河朔时,上元节她也跟着父亲去放过几回河灯,不知放了多少只,每只河灯上都写着同样的愿望,不过是求一家人团圆,到底也没实现。
  她默默地落后一个马身,不去打扰他——设身处地想,这时候他一定想独自静一静。
  两人一前以后往城南行去,桓煊果然没往东面曲江池的方向去,而是朝山池院西行。
  人流几乎全是往曲江池涌去的,回山池院的一路车马稀少,与先前的热闹相比,更显得清寂寥落。
  桓煊忽然放缓速度,与她并辔,转头冷冷道:“你会玩樗蒲?”
  随随点头道:“村子里的人都玩,民女跟阿耶学的。”
  “你会的东西还不少。”桓煊道,语气里有点讥诮。
  随随听出他来者不善,便没有接茬。
  “你赢了豫章王什么?”他过了会儿又问。
  随随道:“两个金饼子,一块玉佩……”
  桓煊脸一沉。
  随随接着说:“玉佩民女没拿。”
  桓煊面色稍霁:“本就不该拿。”
  随随道:“金饼子要还回去么?”
  “是你自己赢来的便留着吧,”桓煊没好气道,“豫章王家大业大,不稀罕两块金饼子。”
  “多谢殿下。”随随道,她随时可能离开,不一定来得及去常家脂粉铺取钱,山池院桓煊赏的绢帛又不好携带,有两个金饼子傍身,便不怕没盘缠了。
  桓煊冷哼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两人默默行出十里,桓煊忽又转头问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孤?”
  随随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自问还算懂得谋算人心,但桓煊总是让她一筹莫展,这人的心思比四月的天气还难猜,偏偏还总爱让人猜。
  她思忖了一会儿,实在想不出要问什么,只能寒暄:“殿下明日要去宫里么?”
  桓煊乜着她,一时不知道她是真迟钝还是装糊涂。
  “你知道方才在酒楼里遇到的那对夫妇是谁?”桓煊道。
  原来是这一茬,随随恍然大悟,不过她委实不明白齐王为何主动提这事,难道不应该绝口不提,只当没这事发生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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