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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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可以学,老奴可以教娘子。”高嬷嬷道,在她看来,女子不会女红,就像人不会拿筷子吃饭,都是难以理解的事。
  随随倒是不排斥女红,因为从小没机会拿针线,看别的小娘子飞针走线,还有些艳羡——她甚至曾想过穿上亲手绣的嫁衣出现在那人眼前。
  她点点头:“那就劳烦嬷嬷了。”
  翌日大清早,高嬷嬷大清早便抱着几个卷轴来找她,展开全是刺绣纹样图案的粉本。
  随随颇有自知之明,挑了个简单的竹叶纹。
  高嬷嬷替她配了烟灰色的水波绫作底,手把手地教她怎么穿线,怎么起头,怎么运针。
  随随听得仔细,学得也认真。
  她拿着绣绷坐在廊下,慢慢地穿针引线,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对温柔含笑的眼睛,不由生出些恍恍惚惚的错觉,手上的丝线也仿佛变作了一缕缕的思念。
  高嬷嬷在一旁看着,见她微微低头,紧抿着唇,专注又笨拙地穿针引线,美目中流淌着款款的情意,心里不觉有些不是滋味。
  这猎户女虽生得狐媚,这段时日看下来倒是个本分的,最要紧的,待齐王殿下真是一片痴心,掩都掩不住。
  但凡是个好人家的女儿,能进王府做个侧妃,这辈子也算有靠了。
  只可惜她身份低微,偏又生得这副天姿国色的模样,将来的主母真能容得下这样的人吗?
  若是王妃不愿她入府,齐王殿下会为了一个替身往新妇心里扎根刺么?
  保不齐就给些财帛遣出去了。
  这么想着,高嬷嬷对她又多了几分怜惜。
  随随不知道片刻之间高嬷嬷已将她凄惨的下场编排好了,只是全神贯注地绣香囊。
  她在针线上头不算灵巧,也不算太笨,但毕竟是初学,绣坏了三块绫绢,花了整整两日,那丛竹叶才勉强像点样子。
  高嬷嬷眼光挑剔,随随的绣工自然不能入她的眼,但其实她绣得再好,殿下也不会佩在身上的。
  他身上永远贴身佩着一个旧香囊,天青色的重莲绫已经洗得发白,一角用银丝绣着枝海棠,银丝磨断了几根,仍能看出针黹的精细。
  人和人是没法比的,有人天生就在云端上,是众星拱月的世家闺秀,有人却孤苦无依,前途未卜,不比柳絮飘萍好多少。
  高嬷嬷暗暗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殿下知道娘子有这份心就是了。你将这香囊收好,待殿下哪日得闲过来,再献给他。”
  随随将护身符装进香囊,高嬷嬷又替她取来一些香粉装进去,随随分辨出来,那香粉与高嬷嬷替她熏衣的香、肌肤相亲那夜清涵院中燃的香,都是差不多的气味。
  她听闻阮月微最擅和香制香,她和出的“月下海棠香”,听说是百两黄金一两香,还没处求。
  这香的来历,不用想也能猜到了。
  随随将香囊收入奁盒中,没再多看一眼。
  自那日起又过了一旬,随随这只香囊却始终没机会送出去。
  桓煊仿佛忘了有她这个人,再没有来过山池院。
  高嬷嬷安慰她:“殿下宫中府里两头跑,顾不上这边也是有的。”
  这当然是说来糊弄她的托词,若是有心,不至于十天半个月抽不出时间过来一趟,真嫌路远也可以召她去王府侍奉。
  桓煊不来,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不想来,不愿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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