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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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柳看了苏媚初一眼,点头答道:“好的,小姐,我明日一早便去办。”
  一语末了,又见那苏媚初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思柳沉吟了下,道:“小姐,您已经泡了有小半个时辰了,泡久了对身子不好,这会子水也将要凉了,要不还是先泡到这儿吧。”
  顿了顿又苦口婆心道:“今儿您忙活了一整日,想必定是十分疲乏了,还是早早的歇着吧,有什么事儿明儿个在想,省得头痛的老毛病又该犯了···”
  苏媚初抬眼看了思柳一眼,见她一张小嘴不停地絮絮叨叨,一时无奈的笑了,道着:“行了,你去将我的衣裳拿过来吧···”
  思柳听了顿时眉开眼笑,欢快地道了声:“好勒,奴婢这就去拿!”
  恰好外头心柳忙完了手头上的事了,见主子沐浴花费的时辰过久,一时不放心便特意过来瞧瞧,见思柳正在伺候主子换衣裳,心柳唤了外头的小丫头将里头收拾了,自个随手拿着屏风上的披风过去搭把手。
  一边伺候着,一边道着:“小姐,府里事宜皆已办妥了,您可以先行歇息了。”
  苏媚初冲着二人道着:“好了,你们两个今日也辛苦了,快去歇着吧,今儿个不用守夜了。”只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心柳吩咐道:“你明早备几样金贵些的首饰找个体面些的妆匣子装好,明日带着随着我一同前往老夫人那里问好。”
  心柳听了不由有些疑惑,与老夫人问好是每日必做的的事情,只缘何还要备些首饰呢,是要送什么人么?心柳心中虽有疑惑,却深知小姐行事自有她的道理,一时恭敬称是,心柳思柳二人伺候苏媚初歇下了。
  府里最后一抹灯落下了,一夜无事。
  却说到了第二日一大早,苏媚初便早早的起了,待收拾整理妥当了,便欲前往世安苑给老夫人请安,她每日准时准点的前去,一日未曾落下。
  只临走前将昨日命心柳准备的首饰拿来瞧了瞧,见妆匣子里装了整整齐齐的一套芙蓉金簪,一套共有四支一模一样的,乃是扬州有名的首饰铺子里打的,金贵华丽,此刻正静静地在里头躺着呢,旁边还一对金围鬓,一对玛瑙绿石坠子。
  苏媚初见了,点了点头,想了想,只一时将手腕上那对白玉八仙纹手镯摘了放里头,这才将妆匣子合上了,只吩咐心柳将首饰一并带上,一时往老夫人院里去了。
  这日前往,却见老夫人屋子里竟然早已经坐满了人了,只见大嫂谢氏携着幼女三姑娘沈雅孜早早的便到了,只瞧见谢氏穿戴端庄贵气,端坐在一侧,正笑看着旁人说话逗趣呢。
  苏氏顺了望了过去,见有个生得窈窕纤瘦的女孩正歪着身子坐在软塌上窝在老夫人跟前亲热的逗着趣呢,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只逗得老夫人呵呵大笑,嘴里笑骂道:“你这个小猴皮,就你嘴皮子利索,也不瞧瞧这儿坐了这么些人,可别让尹家姨姥姥笑话了,丢脸都丢到暨州去了···”
  只见那女孩儿娇笑着挽着老夫人道着:“尹家姨姥姥又不是外人了,姨奶奶必不会嫌弃的。”
  一时小女儿撒娇的娇态惹得众人皆是会心的笑了起来。
  尹老太太亦是笑呵呵的看着三姑娘道:“可不,都是一家子亲戚,咱们自然不说两家话,放心,姨奶奶疼爱还来不及了怎会嫌弃呢!”
  这女孩儿便是大房沈冲兆与谢氏的幼女三姑娘沈雅孜了,只见她十六七岁上下,生得窈窕纤瘦,身姿婉约,却长了一张圆润的鹅蛋脸,只见眉目明亮,笑起来两眼弯弯的,嘴角一边若隐若现出有一颗米粒大的梨涡,甚是娇憨可爱。
  三姑娘出自大房,又是嫡出,身份自是金贵异常,打小娇养长大的,更难能可贵的便是其才情出众,在整个京城也早已芳名在外了,便是连宫里的贵妃娘娘对她亦是喜爱得紧,传言贵妃娘娘早早便相中了她,欲将她配给贤名在外的九皇子呢。
  又瞧见屋子里另外一头说话的那位,见是一位一头黑灰相间发色的老太太,瞧着约莫五六十岁上下,比老夫人年减几岁,只见穿了一身富贵花开图案的翔紫色褂子,外头还套了一件比甲禙,头上帮着块绣有牡丹图案的抹额,皮肤略有些偏黑黄,眼睛有些小,眯成了一道线了,却是噙着精光,精神奕奕的模样。身旁还站着一位十七八岁左右的妙龄少女。
  原来此人便是老夫人娘家的庶出表妹尹姨姥姥,旁边那名少女依着年龄瞧着合该是她的孙儿辈分,此却不是,乃是她的女儿尹芙儿,还是庶出的女儿,只因其姨娘生下她后便因难产去世了,虽不是出自自个肚子里,小姑娘却一直由着在嫡母抚养跟在尹老太太跟前长大的,自有着母女情分。
  按理说,这尹老太太乃是老夫人的娘家表妹,还是个庶出的,算得上是远亲了,两家已经许多年没有来往,远没有到达此般亲近的地步才是。只不知为何,见老夫人对尹家这房亲戚格外的亲厚,宴席散后,还特意将这房亲戚长久的留下住了下来。
  大家见老夫人对其格外亲厚,便也随着奉为上宾。
  众人谈笑间,便见苏媚初浅笑着走进来了,一时,屋子里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第119章
  苏媚初一进来,便见所有人的视线都瞧了过来,坐在软榻上的老夫人瞧了,一时高兴地冲着她道着:“你今日怎么也来得这么早,不是与你说了么,这几日得待在屋子里好好歇着,老婆子我日日都在了,有什么好瞧的。”
  老夫人一面笑着说着,一面打发人伺候落座,后又眉慈目善的问道:“头次操持着摆宴,这些日子定是累坏了吧。”
  苏媚初笑着道:“儿媳不觉着累。”待一时落了座,有丫鬟立即上前上茶,苏媚初只端坐着,脸上扬起了一抹浅笑道:“日日这个时辰过来与母亲说会子话,已经养成了习惯,母亲该不会是腻歪媳妇了吧。”
  说完一时又与在座的大嫂及各位长辈见礼。
  老夫人见苏媚初难得收起了一派正经,她也随着一道打趣起来,还是此番回来少有露出的小女孩的娇态,不由笑的更深得了,只指着道:“你们这几个,今儿一个个都是一张巧嘴,老婆子我可说不过你们。”
  说着便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一旁的三姑娘见了,拉着老夫人的袖子佯装酸味,道:“瞧,孙女这会儿总算是发现了,祖母最疼爱的原来不是孙女而是小婶婶呢,祖母,您看,小婶婶一来,你便半点不搭理孙女儿呢。”说着微微噘着嘴,却是笑弯了眼。
  老夫人闻言一把搂住了沈雅孜,笑骂着道:“你这个皮猴儿,连你小婶婶的味儿也吃呀,你这张嘴这般厉害,将来看谁能让你服了软。”
  沈雅孜闻言,顿时羞红了脸,忸怩道着:“祖母,你瞎说什么呢,这么多人瞧着了···”尽管是俏骄的性子,这说道女儿家私事儿,到底也有几分娇羞,只一时将头埋在了老夫人的臂弯里,只不敢抬起头来。
  一时,所有人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苏媚初亦是随着浅浅的笑了起来。
  三姑娘的母亲也就是大房的谢氏一直笑着未曾说话,这时,忽然插了一句,言笑晏晏的道着:“你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小顽猴似地赖在祖母怀里,也不知羞,还不快起来,让你芙儿表姨瞧见了,回头笑话你!”
  说到这里,只将视线落到了尹老太太身后的尹芙儿身上,夸赞道:“瞧瞧,芙儿果然当得这个名儿,出水芙蓉一样,生得这般伶俐,又如此知书达理,虽辈分比孜丫头高了一辈,却比咱们孜丫头不过才大了一两岁,却沉稳多了,姨奶奶真是好福气,将咱们家这个小滑头可给生生的比下去了。”
  尹老太太见谢氏这般说,只高兴得合不拢嘴了,笑呵呵道:“说的哪儿的话,谁不知道沈家三小姐芳名在外,便会连宫里的贵妃娘娘都赞个好了,哪是我们家芙儿及得上的。”
  这谢氏乃是出自名门,又是现如今沈家最为得力的大房正房,乃是正经的尊贵人家,虽是晚辈,可是身家摆在那呢,能够得了她的夸赞,尹老太太还是非常开心的。
  一时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个庶女,便愈加满意了,只顿了顿,笑着道:“我们家芙儿旁的不甚出俏,不过确实有一点还是挺不错的,那便是性子好,倒是个实心的丫头。”
  听尹老太太这样说,老夫人不由又多看了两眼,只点着头笑着赞道:“芙丫头是个心性好的,亦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这样俏生生地站在这里,大家怎能当做视而不见呢,如果这样的还不算出俏,我是头一个不依的。”
  站在后头的尹芙儿见众人拿着她打趣,又被老夫人如此直白的夸赞,一时亦是有些不好意思,只腼腆的低下了头去,引得众人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场面十足的美好。
  苏媚初坐在一侧,闻言,细细打量着那尹芙儿的眉眼,眸间深邃了几许,少顷,只见尹芙儿忽地抬起了头来,视线一时与对面的苏媚初撞个正着,尹芙儿先是一愣,随即冲苏媚初露出一抹浅笑,却见苏媚初只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随即,苏媚初吃了一口茶,忽然开口道:“母亲有的极有道理,芙儿表妹确实蕙质兰心,我昨个见了便觉得一见如故,只昨个儿府里有些繁忙,这会子还未来得及说上话了。”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尹芙儿,笑着道:“表妹有空可以多到我的凝初阁走走,我正愁缺了个说知心话的呢。”
  苏媚初话音刚落,便见尹芙儿诧异的看了过来,便是连那尹老太太亦是有些惊讶,倒是那头老夫人脸上复又绽开了笑,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倒是瞧对眼了。”一时亦是对着尹芙儿道:“也是,你表嫂不过年长你两岁,你们两个年纪相仿,合该合眼缘才对,她整日里忙着府里的事儿不得松闲,芙儿无事可以多过去走动走动,与你表嫂嫂说说话,反正都是自家亲戚,一家人来着,不用见外的···”
  老夫人话音刚落,便见坐在一旁的谢氏闻言深深地看了尹芙儿一眼,又将视线转动了苏媚初身上,只拿着茶吃了一口,又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擦了擦嘴,旁边伺候的丫鬟立即替她将茶复又添上了。
  苏媚初只附和着笑着,倒是那尹芙儿不知怎地,脸又是一红,只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媚初道:“表···表嫂客气了,往后芙儿便多有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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