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伎 第134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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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菜儿和花柔奴没有去,那是报了病假...生了病当然可以不去,没有让人带病帮忙的道理。虽然人人都知道,她们其实没病,就只是不想来而已。
  就在花柔奴站在杨菜儿院子外,听着楼子那边隐隐约约传来的乐舞声、欢笑声时,忽然注意到有人急匆匆地绕过廊子,背着过道往楼子那边去。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姐妹’,花柔奴一下认出那是万占红。
  想万占红这个时候去楼子那边做什么?只是一瞬间,花柔奴就想明白了。
  立刻叫住了万占红:“万姐姐,且稍稍脚,姐姐这是往前面?这是去做什么呢...这几日馆中都围着咱们那位‘师都知’打转转,捧得她好像是天上的仙娥下凡一样。为了她这场‘夫人宴’,上下的外差都停了。”
  “姐姐这两日也没有外差了,此时出去,难道是私会情郎?”说这句话的时候,花柔奴的语气略带调侃,仿佛是闺蜜之间的调笑。但她眼神不是这样说的,笑意只停留在表面——直直地盯着万占红,让人很有压力。
  显然,现在遇上的两个人都知道,这就是个借口!
  万占红到底是花柔奴的前辈,早早就是红霞帔的人了,对着花柔奴这样境况不好的女乐,心理优势还是有的。一时被她盯住了,因为心虚的关系缩了一下,但她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堂堂正正道:“没什么,原是前头楼子里忙碌,我也去看看...说起来是都知升如夫人,如今都知这样,我们撷芳园的女乐走出去也是脸上有光,去帮帮忙也是应有之义。”
  “这原是规矩。”
  万占红和樊素贞关系不好,连带着和樊素贞的死党,也就是师小怜,有了龃龉。而师红妃是师小怜的妹妹,这一层关系在这里,师红妃刚出来的时候,万占红自然看她不顺...后来红妃慢慢起势了,万占红也还能稳住,毕竟官伎馆里关系不好的女乐多了去了,这属寻常。
  但红妃做都知的时候,她是有些动摇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县官不如现管,人家都要做都知了,搞好关系才是正路啊!真说起来,她和红妃又没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
  然而她到底舍不下面子,于是一僵持就僵持到了现在。
  现在,红妃又要做如夫人了...实际上,红妃做如夫人,对万占红的影响远不如她做都知,但这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总之,万占红终于做出了决定——她不打算一条道走到黑了!
  “规矩?这时姐姐说规矩?原先我们姐姐妹妹好几个,在杨姐姐那里是怎么说的?如今姐姐倒是见机的快...见人家那里好,就要往那处钻营?”花柔奴心里有些怨毒,没法对现在的红妃发了,此时万占红撞枪口上了,竟一股脑向她倾泻而去。
  万占红一开始确实有些心虚,气势被花柔奴压制住了,但这时候已经恢复过来了。听花柔奴阴阳怪气,当即也没了好声口:“你这孩子说的忒难听!都知升如夫人,上下谁不去帮忙?别说是咱们撷芳园自家了,就是其他馆,也有来的!按你这样说,都是来钻营的?”
  “再者说了,钻营又如何?如今这年月,多拿些实惠在手才是真的!妹妹若真那样硬气,自可以一直与都知对着干,姐姐我且看着你能得什么好儿!”
  花柔奴没想到万占红真能这样‘无耻’,背叛也背叛地如此理所当然。脸色越发不好,骂道:“我好不好的关姐姐什么事儿?至少落个干净!如今姐姐去钻营,还要看人家要不要呢!”
  “三姓家奴,走到哪里都不得人尊重!”
  这话听起来很扎心,但具体到官伎馆就没什么说服力了,说到底万占红也是撷芳园的人!她和樊素贞关系不好,又不是和师红妃本人有大仇...真要说的话,好多官伎馆里,忠心于都知的官伎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呢!
  眼下去红妃那里投诚,也谈不上三姓家奴...人家是正经都知,这最多就是受招安。
  所以听得花柔奴这话,樊素贞也知道她是无能狂怒,一边离开,一边冷笑着抛下一句:“这可不劳妹妹费心...妹妹也真是热心肠,如今还替别人担心,也不先顾好自己?上一季的花账出来了罢?妹妹入账是多少?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女乐们无论是出去表演、出外差,还是在官伎馆里接客,都是有收入、要记账的,这本账就是‘花账’。每季会总一次花账,然后发到馆中每一个女乐手上——谁是‘花魁’,其实只看收入就知道了!
  或许女乐们还有别的不入花账的收入,比如客人送的各种礼物...但一个花账入账不多的人,很难想象她花账之外的收入会多到哪里去。
  这总出来的花账一旦到手,排在前面的人自然风光,说话都能大声一些!别看官伎馆中大家比的是资历,比的是如夫人、红霞帔的位次,但说到底还是看‘业绩’。一个女乐,资历再深,地位再高,门前冷落了,一样会不受重视,这其中最好的例子就是当初的花小小。
  而排在后面的自然窘迫,就像是一个班级里的吊车尾...甚至还不如吊车尾。毕竟很多班级里的学生也不关心吊车尾是谁,而吊车尾本人也有可能不在意这个。但官伎馆里的女乐不同,她们成天可就盯着这点儿事儿的!
  真要是谁一季排在最末,那就是一个馆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笑话了!
  第169章 无何有(1)
  “老爷,进城了!”一个做小厮打扮,一看就风尘仆仆的年轻男子,看到眼前高大的城门,激动地转身走到马车前禀报。
  不一会儿,从马车里钻出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看着也有些旅途疲惫,但精神还好——他除了颇有些儒生气外,举止堂堂,有些当官的气势,这让同样等着入城的老百姓多看了他几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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