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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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二人到时, 李靖樨正站在一块校场大的空地上,手挽强弓等着他们。近看这弓得有一人高, 是神武军弓兵营目前正在使用的一种长弓,精准度高,射程能达百丈。一个女孩子能拉起来真的不易。
  周围高耸的树木就像巨大的天井,将周围一切都囊括了,也包括空地中央那个面容精致但目光凶悍的小姑娘。阳光透不进来, 只能打在树冠上。她鼓起的胸膛在看到目标人物出现后,想都没想就拉起了弓。
  二人不得不止步,二公主身旁仅有的一名内侍匆匆跑过来,神色紧张地往周小山手里塞了一把弓、一兜箭, 还有一支笔和一张写满字的纸, 然后又匆匆地跑回去, 仿佛是一只刚刚被恫吓受惊的小鹿。
  “姓周的, 想要做本公主的驸马, 先问过我手上的箭再说。给你三次机会,拉弓还是签字!你自己看着办?”
  岑杙见周小山手上东西太多,有点拿不住了, 就帮他接过箭袋和笔, 往他正看的纸上瞥了一眼,见是一张已经写好的退婚书,末尾已有李靖樨的盖印花押。看来她是要来真的了。
  岑杙试图相劝, 只是尚未启口, 只听“嗖”得一声, 李靖樨的箭已朝他二人射来,两人匆匆闪避,那箭几乎擦着周小山的肩而过,“砰”得一声扎进了树木。
  岑杙心惊胆战,暗忖这丫头真是胆大妄为,这箭要是射在人身上立即就是一个拇指粗的大窟窿,神仙也难就。她们皇家视人命如儿戏的作风都是一脉相承的吗?李靖梣当年如此,她一母同胞的妹妹也是如此。这都是谁教的啊,也不学点好。
  “公主,请手下留情,周公子并无过错。”
  姜美人还没有走,实际上她想走也走不成了,她身旁畏畏缩缩站着的正是那位想要通风报信被射掉三山帽的内侍。李靖樨现在就是一只发怒的小豹子,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人,在没达到她的目的之前不会容许任何人破坏她的计划。
  “哼,他最大的错误,就是妄想当本公主的驸马。这点足以判他死罪了。”
  周小山闻言握紧了弓,脸现一股被羞辱的怒色。直视着场中那气势凌人的小姑娘,传说中备受皇帝宠爱的掌珠,果然刁蛮任性,飞扬跋扈,真是蛮不讲理。
  “姓周的,你再不动手,本宫就不客气了,我数一二三,射伤了你,我可不负责。”
  岑杙赶紧背着箭袋跑远一点,走到李靖樨面前,“二公主,您可千万别鲁莽,有事好商量。”确定周小山没跟上来,又压低声音道:“就算您不愿和西北联姻,也万不能和他们翻脸,一旦伤了周家公子,西北必然倒向北疆。请您想想皇太女殿下的处境,眼下内忧外患一大堆,切不可让她再分心照顾您这边。”
  “你少拿我姐姐压我!”李靖樨忽然声色俱厉地把箭对准了她,“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教训本宫。我姐看上你是瞎了眼,你有什么资格代她来教训我?”
  岑杙连忙后退,暗忖她今天是吃了炮仗出来的,逮谁咬谁。
  “说我不顾及我姐处境,你又顾及过吗?我问你,她去西南的三个月,你有关心过她吗?你有给她去过一封信吗?她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你在乎过吗?她让靖柴去你家几次三番地打听你的情况,你有让他进去过吗?你闭门不见给谁脸色看?!”
  她越说眸中的怒红就越盛,弓弦也拉得越来越紧。仿佛下一刻就要把箭刺进她的心脏,替她姐姐出这口恶气。
  岑杙怀疑她今天根本不是来找周家茬的,是来找她算账的。胸口又炙又气又憋闷,仿佛被人用烙铁烫了似的。嗓子也气得疼,像钻了只鱼钩。好半天才压制住心里的那股不舒服,冷冷道:“我和她的事,你并不都了解。何况,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说这些的。”
  “怎么?被我戳中痛处,不敢面对了是吗?”
  得,还没完了是吧?
  岑杙瞧见她握弓的手臂越来越抖,知道这是长时间撑弓快要支持不住的迹象,这么重的弓本来就是要快速上弦立即撒手放出去的,她倒好,死鸭子硬抗。
  “二公主,到此为止吧,你若不想嫁给他,我有办法帮你。”说着朝她伸出手来,“听我的,不必弄成这样剑拔弩张。”
  但李靖樨根本不听她,箭越绷越紧,眼里聚了一层水光,紧紧咬着唇。突然又把弓箭瞄准了周小山,赌气似的死死拉着弓不放。
  “我姐姐要是知道你们做得这些事,更不会放过你们。”
  岑杙现在百分百肯定她是在赌气了,她的筹码和凭仗也不过是有一个疼她到骨子里的姐姐。心肠一软,倒也说不出她的不是来。任何一个小姑娘,面对她这样的处境都会难过,何况是她这样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二公主,你相信我,我真的会帮你。”
  她用最大的诚意看着她,想过去替她卸下弓,也卸下这段时间她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紧张感,谁知刚迈出了一步,旁边一道影子突然不合时宜地扑上来,去夺李靖樨手中的弓箭。
  “公主,请您千万别做傻事,皇上知道了,定会龙岩震怒的。”
  是姜遹心。她疯了吗?
  李靖樨高度紧张的手肘已经经不起任何震颤。岑杙心底咯噔一下,不,她没疯,她的不合时宜是有目的的。下意识地朝周小山喊:“快闪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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