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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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孟渟呼呼睡着的模样,晏睢的紧锁的眉头松去些许,又伸手捋捋他的额发,他将人抱住,许久他自己也闭上眼睛入睡,但那种心疼的感觉直到他睡着许久,都未能从他胸间散去。
  孟渟在晏睢的怀里醒来,昨日的阴霾尽数扫去,他乖乖被人抱着,在晏睢就要清醒的时候,探起身体,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晏睢,早安。”
  晏睢的眸中渐渐恢复清明,随即就映入孟渟姣好的笑脸,他眉眼弯弯,笑看着人,双唇微微嘟着,晏睢感受了一下额头,眸光不觉又在他唇上多流连了一下。
  他抬手揉揉孟渟的脸颊,“睡得好吗?”
  “很好,”孟渟一只手撑着身体往上挪了挪,再双手捧着晏睢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晏睢未做反应,孟渟自己脸颊就多了些嫣红,如此他才继续道,“我和你睡,都睡得特别好。”
  好到他想多亲一下晏睢,至于为什么是唇,他只是凭心而为罢了。
  晏睢轻轻抿了抿唇,在孟渟说完话就要歪到一边儿的时候,他的手按住了他的后颈,阻止了他的离开,两个人对视,孟渟脸颊更红了一些,但他还是意会了晏睢的意思,缓缓靠近,而后双唇相贴,两人交换了一个温柔缱倦的晨吻。
  亲吻结束,孟渟缓缓睁开眼睛,他继续双手捧着晏睢的脸颊,又再贴近蹭了蹭人,他轻语道,“晏睢,我喜欢你。”一种渐渐就要豁然开朗的喜欢。
  “嗯,”晏睢应着,揽着孟渟的腰将人一同抱着坐起,他揉揉孟渟的头发,对上他的视线,认真地道,“我也喜欢你,孟渟。”
  孟渟闻言眼睛亮了亮,笑容也愈发收不住。
  他忍不住又再道,“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就算有一天晏睢不喜欢他了,他还是会喜欢晏睢。
  晏睢眉梢微微挑起,捏了捏孟渟脸颊的嫩肉,确定道,“这是应该的。”
  既然喜欢了,自然是要一直喜欢,他是,孟渟也必须是。
  两个人起来一同去晨跑回来,又拉着大黄溜了半圈儿,回房洗漱之后,才上了饭桌吃早餐。
  “我今天不去公司,晚上我们一起出发。”
  孟渟闻言从稀饭碗里抬起脸来,他看向晏睢,眼睛眨了眨,然后摇了摇头,“不用这样,我不怕他们,我昨天……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难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
  孟渟觉得他昨儿会觉得难过,是因为这两天他过得太好了,明白了什么是好,就也愈发晓得什么是不好,所以他才难过,对于孟家人他只是厌恶,并无畏惧。
  “你有事儿就去公司,我等你回家,或者我到那边等你也没关系。”
  晏睢再思量了一下就点了点头,“好,我会提前回家。”
  “嗯,”孟渟闻言笑了笑,又埋头喝稀饭去,王妈晓得孟渟的大胃口,特意给他准备了这个能将他整个脸盖住的大碗,不用一直盛又能一次性吃饱,反正孟渟是用得挺开心的。
  晏睢离开去公司,肖伯王妈带着几个佣人来到晏睢和孟渟的房间,将原本装着晏睢的东西里清理出一半的空间,添置进属于孟渟的东西,而原本整理出来给孟渟的房间直接变成他的储物室,虽然目前里面并没放什么东西。
  晏睢的书房里靠窗的位置多了一个办公桌,同样是给孟渟准备的,同时孟渟收到的还有独属于他的笔记本电脑和平板,晏睢还有准备其他东西给孟渟,不过那些得由他自己交给他。
  那些人退出之后,孟渟重新打量这个房间,眼眶控制不住有些发热,原本他没多少感觉,但现在他真的觉得这里是属于他和晏睢一起的房间了。
  他们的衣服放一个柜子,鞋子放一个柜子,原本属于晏睢的另一半全被他占据了,这种感觉特别好。
  “还有两个小时,晏睢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接他。”
  孟渟揉揉毛球,脸上是不需掩饰的期待。
  “喵,”毛球闭着眼睛,轻轻地唤了一句,然后继续趴他主人怀里睡午觉。
  毛球和大黄虽然其貌不扬,但性子比一般的宠物要乖巧多了,孟渟带大黄认了一遍家里的人,它看到那些人就没随意叫唤。
  毛球因为受伤身体不便,就是想爬个沙发,都得先到孟渟脚下绕圈轻唤,上了沙发也只待孟渟的怀里,和他主人如出一辙的乖巧,王妈和肖伯已然对它们改观了。
  孟渟在房间里又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听到大黄的叫唤声,以及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这是个什么东西,给我扔出去!”
  能在晏宅里这般说话,还是个女的,无疑就是何婉了。
  第026章
  孟渟和晏睢说要去领养宠物的那天晚上何婉也在, 起因还是因为她剩了饭,当时没什么感觉, 此时她看着晏宅庭院里多出的这只秃毛断尾土狗,想到她那天的剩饭可能就是被这只丑狗给吃的, 她这心里一阵又一阵控制不住的反胃。
  她食指指尖对着大黄, 已然被恶心到浑身颤抖。
  肖伯王妈等一众佣人或从大厅或从花圃里走来, 很快就明白怎么回事, 可对于何婉的命令,他们却是迟疑住了。
  往日里,他们万万不会有这样的迟疑的,可现在在晏家老宅里, 孟渟俨然已经是另一个主家了,他的狗儿和猫儿可不是能随便动的, 何况大黄也是晏睢一起带回来的, 就是何婉本人也不能轻易妄动晏睢的东西,更何况他们这些佣人了。
  “怎么?都听不到我的话了吗?”何婉转身看向了肖伯,神色愈发冷了,肖伯在晏家待了这么久, 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脾气, 得罪了她可不比得罪一个才来晏家没多久的孟渟好。
  肖伯还没来得及回什么,大黄就又冲上前去, 比之前更加大声地叫了起来,模样也凶狠了不少,“汪汪汪!”
  “汪汪汪!”
  何婉被惊得连退两步, 她看着大黄简直要被气炸,她讽刺道,“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吃着晏家的饭,居然敢对她狂吠!这狗的胆子可不比它主子小呢!
  肖伯连忙上前牵住了大黄脖子的颈绳,免得它再添油加火,“太太消气,您快屋里请,大黄平日里还是挺乖的。”他看得清楚,是何婉先尖叫制造出动静,才让大黄对她警觉起来的。
  大黄就是叫唤也是因为它看家护院的本能,并没什么伤人的意图,怎么也没到叫唤两声,就要让何婉扔出去的地步吧。
  何婉闻言冷笑了一下,直接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手机,“小秦到里面来。”
  她还不信她在老宅连一只畜生都教训不了了!她使唤不了肖伯,总能使唤她带来的保镖了吧。
  “大黄回来,”孟渟抱着毛球出现在楼梯口处,肖伯听到话,放开了绳子,大黄立刻蹿上楼梯跑到孟渟的身侧,蹭了蹭他的大腿,全然乖顺了。
  孟渟微微躬身伸手揉揉大黄的头,然后继续走下楼梯。
  何婉在庭院里站着不动,等着孟渟走近,看到他怀里更丑的毛球时,她又后退一步,她指着孟渟,声音愈发尖利起来了,“你都弄了什么东西到家里来,给我扔了,扔了!”
  这种丑到让人惊奇的东西,孟渟居然也敢弄到她眼皮子底下来,她如何不发作。
  孟渟拍了拍又想要激动的大黄,他站直身体看向何婉说话,语气一点儿没被何婉的激动影响到,“妈,这是大黄,这是毛球。”
  这土到掉渣的名字,何婉应都不想应,她继续怒瞪着两宠一人。
  “这是晏睢的妈妈,”孟渟给何婉介绍完,就给大黄叮嘱起来,“妈脾气不大好,你不要大惊小怪。”
  “呼噜”一声,大黄蹭蹭孟渟的大腿算是应了,何婉闻言差点被气了个仰倒,“你,你好啊!”脾气不好……她脾气不好?这孟渟就差当面指着说她无理取闹了。
  她“你”了好一会儿,什么也说不出来。
  这时被她电话叫进来的保镖也到了,她的话也终于顺了,“给我把这两个畜生弄出去!”
  如果可以,她现在就也想把这个没眼色的孟渟从晏宅里弄出去。
  那个保镖三十岁左右,高高大大,看起来相当干练,他听了何婉的话直接就向孟渟走来,孟渟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走近,在他伸出手之后,他抓住了他的手腕,两个人对峙上了。
  “动手!”何婉看着又命令了一句,却是要那保镖不顾孟渟的身份,继续动手。
  但更先动手的不是那保镖,而是孟渟。
  他拉过那个男人的手腕,肩膀直接撞上他的胸膛,膝盖一屈直接捅上他的下盘,在他忍不住闷哼一声想要躬身的时候,他一手肘敲在他脊背的某个地方。
  “嗷!”他没忍住惨叫了一声,但孟渟依旧没放过他,再一手肘撞上他的下巴,右脚顺势踢出,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直接被他踢飞在何婉的脚边,这个时候大黄也冲上前去,咬了他一口,然后得瑟地摇着脑袋回到孟渟脚边。
  而这个过程看着复杂,但其实两分钟都没到,肖伯张着嘴,缓缓闭上。
  孟渟的战斗力实在让人侧目,他怀里还抱着毛球,就这么毫不费力地解决掉了一个成年的高大男人。
  孟渟看向何婉,眉尖微蹙,神色严肃又认真,“大黄和毛球已经是我和晏睢的家人,这里也是他们的家,您不喜欢只管告诉我,我让它们避着您就好了,为何要赶它们走?”
  “这里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家,我竟不知道!”何婉闻言,眸中的火气更大,她大动肝火,全然忘了自己到老宅的目的,她今日不让孟渟给她低头,日后还不得让他爬她头上作威作福去!
  “没有我,你在在晏家算什么,你敢和我这么说话?”
  孟渟不明所以地看着,何婉冷笑了起来,声音也大了些许,她不仅说给孟渟听,也说给晏家的下人们听,“我可以让晏睢和你结婚,就也可以让他和你离婚,他是我儿子!”
  “今天你要是不听我话将这两个畜生丢了,明天我就让晏睢和你离婚。”
  何婉说着,神色渐渐冷静了下来,但她话语里的冰冷更甚,她已经很久没这么和人说过话了,今日全让孟渟给逼出来了。
  “海城里想嫁给晏睢,从北城排到南城都排不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说好听点是孟家的孩子,难听点,你就是个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孟渟的身份就是他身上永远洗不去的污点,他在海城的贵圈就也永远上不得台面。若非如此她怎么会看中他,孟渟最好给她识相,否则她能捧他上天,也能踩他到地狱!
  “选吧,你想要晏睢,还是要这两个畜生!”
  “咕噜噜!”大黄又对何婉低低咆哮了一下,它能清楚地感觉到何婉对孟渟对它们的恶意!
  然而孟渟又轻拍了它一下,它只能退回他的脚边,但目光锁定着何婉,戒备依旧。
  孟渟思考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您不是晏睢,我不选。”
  即便她是晏睢的母亲,他也不觉得他有资格让他做这样的选择。
  可他除了不做选择,何婉说的其他,他也没觉得说错了,晏睢的确会有很多人喜欢,他也的确是个见不得人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或者,您告诉晏睢,让他来让我选吧。”
  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畏怯,不会再贪心了。
  “选什么?”
  晏睢的声音出现在庭院大门口处,他一步步走来,在路过那捂着下体呻吟的保镖时,脚步一顿,眸光微微下沉,对上他视线的保镖全身一寒,就是身体痛还没散去,他也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了。
  晏睢经过他和何婉并未驻足,而是继续向孟渟走去,他立在孟渟身侧,将人揽向他,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他没受伤,他才转身看向何婉,“怎么回事?”
  他这话就差直接开口质问她怎么了他的孟渟了!
  何婉抿唇不语,有些话她对孟渟可以说得理直气壮,可对上当事人晏睢,她说不出口,庭院里一时间缄默了下来,何婉和孟渟都陷在自己的思绪里,一时间也无法开口和晏睢说些什么。
  肖伯微微躬身,走上前来,和晏睢低语几句,而后退到一侧,他用极简略的话将庭院里的冲突和晏睢复述了一遍,不偏不倚,可他没偏着何婉,其实就是偏着孟渟了。
  晏睢的目光稍稍冷了些许,他对肖伯道,“你再给母亲找个保镖,让赵兵将人领回去。”敢在晏宅里和孟渟动手,绝对犯了晏睢的忌讳,这样的人就是还给何婉用,也没可能了。
  “是,”肖伯点头,一挥手,一旁一直迟疑犹豫的几个青年佣人这才上前将人架起带走。
  晏睢伸手牵住了孟渟的手,将他有些微凉的指尖握在手心,但他依旧没和孟渟说话,他看向了何婉,开了口。
  “母亲可能不知道,大黄和毛球是我和孟渟要养的,便只是孟渟带来的,除了他谁也没资格让它们走。”
  他话语一顿接着往下说了,“晏氏股份百分之十我已经转到孟渟的名下,他就是我晏氏的夫主,这里就是他的家。”
  晏睢的话低沉冷肃,却将庭院里所有听到的人都惊住了。
  晏睢百分之十的股份,那是怎样巨大的财富,实在无法想象,再有这股份可不仅仅是财富的象征,还是对孟渟夫主地位的最好保证,他就是到晏氏的股东大会上,他的话语权也再不能让人忽视。
  “你!你!”何婉再次惊住,她知道晏家是有这样的规矩,家主夫人位置最多可以拥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她以为最有可能晏睢不会给,就是给也不会超过百分之三。
  可晏睢用事实给她打脸,他不仅给了,还给了最多的百分之十,就是她也才只有晏家股份的百分五罢了!这一下子孟渟的底气比她都足了。
  何婉眼红红,看着孟渟的目光几乎要呕血,深刻地感受了一把什么是肉疼的感觉。
  “你怎么能这么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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