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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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黎江晚心里思忖着。
  “要不去我那吧,可以省下开宾馆的钱给你。”那人突然折回来说道。
  “也行。”黎江晚点点头,努力控制自己紧张的逐渐紊乱的呼吸,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情绪。
  那人说完后居然从绿化带的侧边上推了辆摩托车出来,示意黎江晚坐到他的车上。
  黎江晚坐在他的后面,一只手佯装不避讳的揽在他的腰侧。
  随着那人穿梭在小巷里越开越偏,黎江晚心里愈发发毛起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后,那人开到了a市下面城郊结合部的地方,近乎是a市最脏乱的一处区域,周遭看起来住户并不多,横七竖八的放着许多废弃的木材什么的。
  从那人的院子进去,随处可见一些农用的工具什么的,那人带着她往屋里的其中一个房间走去。
  黎江晚一进去就觉得里面似乎有股怪怪的味道,混着屋里闷潮的环境,像是雨季的霉味。
  “你先坐会,我去拿下我的收藏品给你看下。”那人忽然神色诡异的说道,相比先前的目露凶光,此时脸上倒是露出一点渗人的笑意。
  “恩。”黎江晚点头应道,趁着那人一离开,立马发送了当下地址共享到队里的微信群里。
  “速来有情况”她才刚发出去,那人就已回来。
  然而,他口中所谓的收藏品,不过是一篮子的工具,各种刀,因为没清洗干净,很多刀柄上还是泛着暗沉的血红,在日光灯的照射下发着油光。
  那人无比随意的把那篮子往地上一扔,篮子里的各种刀背碰撞后立马发出清脆的声响。
  黎江晚看到其中一柄剔骨刀,联想到那些女尸胸口的伤处,心头就已经有了答案,手心不知不觉中发凉起来。
  黎江晚心里发寒,眼见得那人抽了把剔骨刀出来,又从篮子里拿了砂石出来,直接就地慢悠悠的磨刀起来,她目测了下门口的方向,正打算起来狂奔朝外面狂奔而去,未料到她刚起身突然就察觉到有点不对劲,身体居然有点软绵绵的完全使不上劲。
  刚才屋里的味道,还有这潮闷的雾气,估计是什么迷药——黎江晚心里叫苦不迭。
  但愿沈峥他们能立马赶过来!
  她得尽量拖延时间!
  果然下一秒,那人看出她的意图,直接起身毫不客气的就把那柄油腻腻的剔骨刀抵在她的脖颈上。
  “你知道我以前的职业是什么吗?”那人阴测测的问道,脸上隐有笑意。
  “我不知道,你这是干什么?”黎江晚心里恐惧的要命,面上还是勉力镇定的问道。
  “没关系,你待会就知道了。”那人说时直接毫不避讳的发重的捏了一把黎江晚的胸口后露出森然笑意,像是对她的胸部非常满意。
  黎江晚佯装昏沉沉的毫无招架之力,趁着还有一点残留的神智,嘴上直接发重的咬下去,被那血腥味的激疼传来,她立马清醒了一点。
  多半是干过屠户的缘故,此人手上力大如牛,毫不费力的就把无力抵抗的黎江晚往床上摔去。
  随即就开始去脱衣物。
  黎江晚一看到此人胸前的横肉就被恶心至极。
  “对了,现在给你看下我真正的收藏品吧。”那人忽然想到了什么,刚脱掉黎江晚的上衣后,忽然又起来去把柜子打开,拿了几个塑料罐子出来摆在前面的桌上,隔着透明的塑料罐子,黎江晚看到里面是好多副女尸丢失的性。器官,被泡在福尔马林浸泡液里,颜色惨白。
  那人打开罐子,从里面直接湿漉漉的拿出一个乳。房,之后就朝他自己身上摩挲滚去,喉间无比享受的发出一点声响,“夏天用凉冰冰的,还能消暑,正好。”
  “放心,你的也会成为标本,我以后都会慢慢享用的,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他说到这时才把手上的东西随便扔回到塑料罐子里。
  那人说完后重新往床上走过来,他手上湿漉漉的还沾有福尔马林的浸泡液,黎江晚一想到刚才那性。器官浸泡在里面的场景,眼下他湿漉漉的手从她胸部碾压上去,她直接作呕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随即那人有力的手劲就不费吹灰之力的按在她的脖子上了。
  随着窒息缺氧的感觉逐渐放大,她的神智都开始模糊迟钝起来,断断续续的,然而还有一点仅存的意识。
  她开始后悔。
  是的,她后悔了。
  其实她早该和他说的,她早该原谅他的。
  好可惜,他来的时候只怕看到的是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她甚至不敢想象他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死状。
  这会比杀了他还难受的。
  她都没有亲口告诉他,她其实早已经消气了。
  然而她还没有彻底昏迷过去,门口忽然响起巨大的动静,黎江晚甚至都没看到沈峥是怎么过来的,唯有觉着身上的重压骤然被拎走,随即屋里就响起了巨大的碰撞声。
  “你没事吧?”他无比慌乱的把她扶起,随手把她袒露的衣服挪回去。
  “没事,还好你来的及时。”脖颈上的重压骤然消失,黎江晚费劲的咳嗽了几声,勉力坐起来,随即视线里留意到那人踉跄起来随手捡了把剔骨刀就往沈峥身上刺过来。
  “小心!”她惊呼了一声,沈峥看了眼她脖颈上的清淤,下一秒已然转身避过那人的攻击。
  他出手太快太狠,她甚至都没怎么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
  耳边唯有听到那人凄厉的惨叫声,还有骨骼的碎裂声。
  她听到的世界里一片血腥。
  沈峥还没收手,那人的凄厉惨叫声就接连不断的一直在响。
  黎江晚胡乱的把身上的衣服裹回去,直接小跑到近乎发疯的沈峥旁边,自他身后拉住了他的胳膊。
  “差不多了。”她开口说道。
  以这个嫌疑人眼下的受伤程度,沈峥要是再继续暴力的狂揍下去,嫌疑人说不准会重伤到有生命危险。
  这个嫌疑人涉嫌多起蓄意谋杀案还没侦破,如果就此不明不白的被沈峥揍到生命垂危的地步,沈峥会涉嫌妨碍公务或是防卫过当。
  这已经犯了他们的职业大忌。
  他刚才出手的力道显然大的惊人,她这样竭尽全力去拉他的胳膊,整个人都被他身上惯性的大力带的有点踉跄起来。
  他这才像是如梦初醒似的收手,转而继续无比紧张的把她浑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
  “我真的没事。”黎江晚开口说道,饶是如此一想到刚才的恶心场景,她还是有点蠢蠢作呕。
  ☆、第79章
  黎江晚跟随沈峥做事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暴戾出手的时候,目露杀机,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在燃烧,遇佛杀佛。
  不知为何,她没有缘由的就想到了当年那次令他元气大伤的任务,在和罪犯近距离搏斗的时候,看到同行的战友一个接一个倒下的时候,想必那时的他也会如眼前这般杀意四起。
  而眼前,她不过是有惊无险的受了点皮肉之苦,他就已经杀意凛然的近乎快要失去理智。
  直至这刻,她才真正明白过来他之前说过的,所有一起并肩作战倒下的战友,都在他的心里立着万里墓碑。
  如果她出任何意外,也是一样。
  没有轻重之分,在战友的名册上,所有人都一样。
  就连他的前女友林书遥或者是她自己,在战友的死生面前都一样,没有轻重之分。
  只可惜先前的她被理想的爱情冲昏了头,继而嫉恨恼怒发狂,全都被放大分裂的张牙舞爪出来。
  “你们在集训时重复训练的任何项目都是为了可以在战场上尽可能避免损伤,我希望你们思想上能够真正的重视起来。虽然,我不希望你们会有真枪实弹上战场的那一天。”
  黎江晚耳边继续回想起很久前他去集训基地时的讲话,那时的她懵懵懂懂还带着点涉世未深的小儿女性情的状态,听到那番话也只当是场面话一闪而过并未多想什么,然而眼下经历过刚才的生死一线,她心里才真正明白过来他那会说这番话的目的。
  她虽然不曾得知他当年任务失败激战时的惨烈,然而光从他此后的所有言行,以及没有遇见她之前苦行僧似的日常,她就该知道他心头背负了太多的过去。
  可惜,她开窍的这么晚。
  眼下,她才是真正的从那场荒唐的梦境里脱身出来了。
  “沈峥,我们和好吧——”她轻声说道。
  刚才的死生之间,她想通了。
  也许是为着她自己之前的出格行径和自暴自弃,黎江晚说到这时,视线微垂。
  他闻言猝不及防的愣在原地,又像是置身梦境似的,好一会后才略为迟钝的问道,“你不生我气了?”前一刻赤手空拳都要置对方于死地的狠戾杀气瞬间消失,唯有小心翼翼的担心生怕要惊扰到眼前这来之不易的梦境似的,混沌卑微中还带着一丢丢的难以置信。
  他做梦都没想到她会主动原谅他。
  黎江晚点点头。
  “恩。”他这才重新应了一声,短短一个字,他竟然连嗓音都有点发颤起来,也幸好只有简短的一个字,并未让他明显的失态起来。
  “江晚,你没事吧?”门口处紧奔过来的是老吴,估计一路狂奔过来的缘故,他这会简直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才看了眼黎江晚还好端端的站在沈峥旁边,地上则是瘫倒呻。吟的陌生人,老吴这才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立马瘫坐在靠墙边的椅子上,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还好你没出事,要不然我这辈子都要内疚死了!”
  “江晚!”老吴才刚瘫坐下去,门口处继续响起大白和小张的招呼声,他们毕竟年轻体力比老吴好上许多,这会也只是狂奔的气息紊乱而已,见着黎江晚安好无恙,两人同样明显舒了口气。
  “沈队,他怎么伤成这副德行?”大白进来后就留意到地上被暴揍的无比惨烈的嫌疑人,颇为好奇的问道。
  大白这么一说,刚才在椅子上歇息了一小会的老吴也起来走到嫌疑人面前,蹲下去碰触了下嫌疑人软趴趴的手臂,他手心碰触了下就察觉到嫌疑人的胳膊上多处粉碎性骨裂。
  “伤成这样,有点棘手。”老吴毕竟年长那么些岁数在那里,说时眉梢微皱了下,他清楚着此案颇受上级领导的关注,嫌疑人被抓自然是件好事,不过受审前就已重伤又有点不太好交代。
  “我会对此负责的,罪犯以前应该受过女性的歧视刺激,所以心理扭曲变。态,对女性抱有仇视心理。先送去医院抢救,等没有性命之忧了再录口供。”沈峥神色寻常的应道。
  显然是明知故犯了。
  少不得要有处分什么的记录。
  老吴抽完一支烟后,这才和大白把被揍的惨不忍睹的嫌疑人抬起往外面的警车那边走去,小张则是把桌上的福尔马林的塑料罐也抱起准备往车上带去。
  “等下。”沈峥说时把那几个塑料罐里浸泡的性。器官数了一遍。
  一共有四对。
  “还有一个遇害者我们没发现?”黎江晚看出他的意图问道。
  沈峥点点头,之后忽然低头看向屋里的地面,“有闻到什么气味吗?”
  “好像有点霉味,像是什么东西发霉了似的。”黎江晚应道。
  “不是霉味,是腐烂的味道。”
  沈峥刚说完,黎江晚就听得头皮发麻起来,也开始低头看向屋里的地面。
  这屋里的地面还是和院子里的泥地一样,在现在的时代,屋里还是泥地的地面已经是少之又少了。
  沈峥走到其中一处地面前,忽然蹲下来,直接伸手掸了掸上面的土质,相比旁边几米开外土质被踩的发亮厚实的地面来看,此处的土质明显松软不少。
  “小张,去外面拿工具过来。”沈峥吩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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