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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那女子,更让人觉得扑朔迷离,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按理,她的面相早已不该在人世了,她到底是用什么续了命,又为自己积了阴鸷活了下来的?
  想来必有绝世高人替她做了法,这高人的道术只怕比自己高百倍千倍不止啊!”
  想到此,他不禁冷汗遍身,又想自己常诩观相天下第一,可谁知却是鸡毛蒜皮的浅显功夫。罢了罢了,乌衣道人越想越灰心,对徒弟道:
  “徒儿啊,咱们也别去游历天下了,你我就此别过吧,我要去深山修炼了。”
  徒弟惊问道:“师傅,我不在谁侍奉您?”
  “你是个好孩子,宅心仁厚,来来,这本书你拿着好好揣摩,这辈子不愁衣食。日后,好好修行吧,但问好事,莫问前程。若有缘,你我还能再见。”
  说着,便将一本卷了皮乌七八糟油乎乎的一本书交予徒弟,又将那两个金锭也给了他,然后背起褡裢再不回头,一路向西而去了。
  留下徒弟在他身后嚎啕大哭,一时无法接受师傅怎得就看了个相,就抛下了自己走掉了。
  他痛哭了许久,方捡起地上那本书,上面赫然写着《麻衣相术》四个大字。
  裴家家宴
  却说裴钰轩见乌衣道人师徒来历不明,神秘莫测,怕惹上麻烦,顾不得晚晴鞍马劳顿,忙叫阿默备车一行人急急赶去临安。
  晚晴本来昏昏沉沉,谁料吃了一粒乌衣道人的药,反倒精神好多了,身上也轻松了许多。
  她问起图影之事,钰轩知道此事瞒不过她,只得缓缓将事情给她讲了,她听闻,不禁花颜失色,原来庄宗皇上竟然死了,竟是死在了郭谦之的手下,这……世上之事,也太波兰诡谲了!
  她又想到二人各自的好处,对自己的种种恩德,不禁潸然泪下,之后听说裴钰媚也去世了,更是心伤不已,痛哭流涕。
  往日种种,竟以这般惨烈的方式结束了。
  泥沙俱下,玉石俱焚。
  佛说万事皆空,岂虚言哉?
  钰轩见她这般心伤,也怕她再受刺激,只得百般抚慰,千般哄劝,晚晴见他一脸担心仓惶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让他难过,只得强压下心里的难过,反倒安慰了他几句。
  二人到了临安城外,便在城郊裴钰轩新购置的一所宅子中先安顿下了。
  此处宅院地势较为偏远,钰轩一直一人住着,宅子里也没有什么奴仆,还是裴钰圃派了家里两位得力的老仆妇过来,帮着晚晴沐浴更衣。
  晚晴本在黄叶镇上只是简单清洗了一下身子,到此处才得以真正洗去风尘。
  可能是太累了,当钰轩安排好饭蔬过来看她时,她竟然已经歪在浴桶里睡着了,仆妇们要唤醒她,钰轩道是不用,亲自替她擦净水渍,径直抱去了寝室。
  这一日红烛频爆灯花,钰轩见自己身旁躺着的合眼安稳而卧的女子,不禁热泪纵横,有种今夕何夕的惶惑。
  他拥着她,只觉得从前之事,犹如前生一般飘渺。
  如今自己终于可以和晚晴安稳度过余生了,此生他再无他求,哪怕天崩地坼,只要他们夫妇二人在一起,亦当无惧。
  晚晴安歇了几日,才觉精神渐渐恢复,这一日早起时,却见钰轩未在榻上,刚要起身叫他时,忽听得外面阿默和钰轩两人在窃窃私语。
  侧耳一听,却是阿默来禀报:裴钰圃那边派人来接他们夫妇去自己府内团聚。
  钰轩让阿默去回复,只道晚晴身子不适,要养好了身子才能去。
  阿默劝道:“公子,大公子那边咱们推了几次了,夫人的命毕竟是他救的,他本来要亲自和大夫人来此拜访的,您推脱不让他们来;
  此时他让咱们去赴宴您也不许,只怕大公子会心生不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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