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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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祭司大怒,他觉得这是背叛!
  在秋宁的扶助下,老祭司爬上一块大石头,对和狰站在一起的人群重重捣着权杖喊道:“你们真的想送死吗?连四级战士进去都没有出来,你们进去也只会变成黑森林里的黑土!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你们的女人和孩子呢?难道你们要他们跟着你们一起去送死?”
  狰身后的人群不少人产生动摇。
  狰冷冷看了眼老祭司,也回身看向跟随他的众人,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到:“秋实大人说得对。跟我进去寻找首领大人和默大人的人,很可能再也走不出黑森林,想要离开的人可以跟着酋长大人一起离开,女人和孩子同样。而留下的人,除了女人和孩子,必须跟我一起进入黑森林!”
  一阵静默后,陆陆续续走出一些人,走到壕那边。
  这些人很多都是奴隶,他们很现实,当初想要跟随原战和默大人,是因为他们觉得九原的生活也许比原际更好,他们也想脱离奴隶的身份。可是如今那两人很可能已经死亡,他们如果留下就必须跟着壕进入黑森林送死,既然这样,那还不如留在原际部落,也许他们还能找到机会逃走?
  老祭司还想再接再厉,争取更多的人回来。他确实不喜欢息壤族人,但在部落寻找新住地的时候,人越多他们越安全,况且这些人不但可以做战士为部落战斗、为部落打猎寻找食物,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作为交换的奴隶用,而女人更是部落延续不可缺少的。
  可就在老祭司再度开口之际,壕那边的人群突然产生一阵骚动。
  壕发出了一声低沉甚至伤心的怒吼。
  甘雨背着她的孩子,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带的从人群中走出,一步步走向狰那边。
  “甘雨!”壕不可置信。
  甘雨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她说:“默大人不会有事,他们一定会走出黑森林,我和女人们在外边等他们回来。”
  “为什么?!”壕不理解他的妻子为什么会背叛他。
  甘雨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老祭司。迁徙的路还很遥远,谁也不知道后面会碰上什么样的危险,她只是不想她的孩子再被当作食物或交换的奴隶推出去。
  瞬间,壕明白了。他闭了闭眼睛,一挥手,竟是不理还在大石上站着的老祭司,转头就带领大家向原定方向走去。
  秋实正想斥责甘雨几句,看大部队离开,慌忙让秋宁扶他下去,怒气冲冲地去追赶壕。
  九风在天空盘旋,它感到奇怪,这些两脚怪在干嘛?为什么有的走了,有的留下?
  九风没看到严默在走的那群人中,它自然不会跟着离开。好奇地观望了一会儿,就不再去管那些离开的人。
  目送壕带人走远,狰转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人群,“你们真的都决定了吗?我坚信战和默大人没有死,但也许我判断错误,跟随我进入黑森林很可能死路一条,还没有决定的人可以留下守护女人和孩子,如果我们在第四天早上没有回来,你们就带女人和孩子去追赶壕他们。捕蛾和蓝蝶留下!”
  捕蛾和蓝蝶不同意,狰只说了一句话就说服了他们,“如果我们没有回来,必须有人把他们安全地带去原际,老祭司也会接受你们带回来的人,只要你们说你们是为了带回女人和孩子才假装要和我一起留下。”
  不是所有女人和孩子都愿意留在原地等待,草町、褐土和绿叶等都要跟着一起进入黑森林。
  这些女人的男人们又感动,又无奈,黑森林里多危险,他们都是冒着必死的危险进去好不好?
  而这几个女人一闹腾,其他女人也不愿在原地等待了,捕蛾和蓝蝶本来就不愿被留下,这一看,立刻跳起来喊:干脆一起进去得了!
  得!狰也无奈,闹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留下,就是甘雨也宁可跟随大家一起进入黑森林,而不愿带着女人们留在外面等待。甘雨大概是女人中除了草町外,对严默最有信心的人了。
  还好狰比较冷静,最终没允许这种瞎胡闹的事情出现。而且别说女人和孩子,就是战士,他也没打算全带进去。之前他那样说,只是想把还在犹豫不定的人全部清除出去而已。
  “我只带二十名战士进入森林,其他人全部留下!三天后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不准再有任何人进去,所有人必须跟随猎和捕蛾一起离开!你们不管是去追原际的人也好,还是到别的地方建立新的部落也好,都行。”
  狰的态度很坚决,甚至直接说出人多是累赘的话。他确实对战和默大人有信心,但他也必须得为留下来的人考虑。
  猎大概是最明白他心思的人,息壤、飞砂两族在这次原际的大变故过后,几乎已经与黑原族离心,尤其他们这些被部落送给默大人做交换的人,他们再留在原际也没多大意思,倒很有可能被老祭司逐渐解决掉。
  他们留下寻找战和默大人,能找到最好,如果找不到,狰的意思大概是想让留下的人成立一个新的部族。
  自愿要进入森林的战士不少,狰最后点了二十人,这二十人都有一个特点,全是光棍。
  所有人都站在森林边,神色悲壮地给这二十一人送行。
  有些女人和孩子甚至哭了出来。
  哀伤的哭声和诀别的气氛传入森林,树木抖动,一矮一高两个人带着一队战士,分开树枝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我说,你们好端端地哭什么?”严默一脸疑惑地走过来,“还有狰,你们这是打算进入森林?”
  第136章 被扑倒的都是好汉!但最坚挺的是谁?
  “唰!”
  眼睛珠子掉满地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这三百多人的表情。
  夏肥是个特别容易感动的女人,哭起来也气势最豪放,严默出现时,她因为太激动、太震惊,一时肌肉和神经没有协调好,直接把流到嘴里的眼泪混着挂下来的鼻涕一起喷飞了出来。
  猎也没嫌弃她,他也顾不上嫌弃,甚至连被喷到脖子上的异物都想不到去擦,他嘴巴张了好一会儿,突然捶胸狂吼。
  猎吼迟了,在他之前,蓝蝶等年轻冲动的已经先大吼大叫起来,蓝蝶疯了一样向严默冲去,一把抱住他,把他高举了起来。
  “默大人!默大人!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喂,别那么激动好吗?先放我下来,有话好好说。”严默承受不了这种热情。
  原战走后面硬是掰开蓝蝶的手抢过严默,把人拉到自己身后。
  都干什么呢?全都被祖神惩罚了是不是?
  谁敢再扑过来?我瞪,瞪死你们!
  谁都没去管原战的脸色,三百多人只要能动弹、能爬起来的都一起往前冲,大人小孩全都跟疯了一样又喊又叫:“默大人!首领大人!嗷——!”
  人群发出疯狂的欢呼,他们不知道怎么发泄心中那澎拜剧烈的欢喜之情,只能用最简单的呐喊声和最原始的动作,跺脚捶地、挥舞手中的一切东西来表达,那喊声、那疯狂样,不禁让九风和铁背龙一家全都跑过来围观,林子里的鸟都被吓得拍翅乱飞。
  九风一看到严默出现,它咻地就冲了下来,直接一翅膀把挡住他的人扇到一边……咦?没扇动?
  “九风,你先到一边玩,我等会儿找你。”严默可不想九风这时候和原战打起来,他还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他已经有些猜测。
  九风也觉得这会儿人太多,那些人把默默全围住了,它连默默头顶都快看不到了,如果不是挡在他前面的那只大两脚怪挡住扑过来的人群,可能默默都被扑地上了。
  原战脚如生根于大地,任谁来扑,抖都不抖一下。
  狰跨前一步,声音都有点颤抖,“你们,回来了!”
  “怎么?当我死了?”原战哼唧。刚出来时还闹不明白,如今就看到这么多人,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是啊,好多人狂点头,随即又大笑大叫。
  原战和默大人回来了!他们还带回了失踪的其他战士!他们都还活着!他们都还好好的,他们……他们不用到林子里送死了,也不用去冒险建立新的部族,更不用追上去看老祭司等人的脸色了。
  哇——!好多战士在大笑大叫后突然嚎啕大哭。
  男人哭起来可比女人豪放多了,严默听得都想堵耳朵。这时的他哪知道这三百多人在这一个早上都经历了怎样的心情历程,那真的是比被铁背龙等猛兽追着跑还要刺激。大起大落下,能忍得住不发泄情绪的都是神人。
  就是狰眼眶都红了,他憋出那五个字就说不出话,只砸了原战一拳又一拳。
  严默侧目,也幸亏那牲口皮粗肉厚,换其他人来,比如他,狰一拳就能把他砸飞啰!
  好多人围住了严默和原战,不能碰,看着也是好的。
  不过原战和默大人碰不到,还有那二十八名战士可以随便摸啊。
  可怜这二十八名战士死里逃生看到亲人,脸上笑容刚刚露出来,就被疯狂的人群给扑倒了。
  “嗷!”这是被扑倒的战士。
  “啊!”这是扑倒战士的战士被下一个扑过来的人压住的惨叫。
  “噗!”一个叠一个,不知谁先被压出了屁。
  被压在最底下的战士狂喊救命,这都干嘛呀!以前他们冬天打猎回来也没这么疯狂啊!
  云鹰没有抱到默大人,他也不敢,他冲过去抱住了冰。
  冰用劲捶他,他也激动,当初他们被抓,被送到孩儿坑,他们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种子在他们身上成长发芽,他们也清楚,只是那种子有股神奇的魔力,让他们感觉不到痛苦,甚至开始做一些美梦,但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自己死定了。
  冰就没想着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可能,直到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正在给他把脉的少年祭司。
  那时,他以为看到了那个死去的盐山族少年,他还很傻地说了句:“以后我养你。”结果被旁边听到的战莫名其妙提起来狠揍一顿。
  虽然那顿揍让他清醒了,但真的好痛!
  还有那该死的混蛋竟然变成五级战士了?
  他数了那混蛋脸上的三角刺青好多遍,差点把眼睛揉瞎,最后就算他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接受对方从四级战士变成了传说中的五级战士一事。
  闹腾了大半天,直到除了严默以外的人,所有从林子里走出来的人都被折磨了一遍又一遍,都快被折磨得没气了,大家才算发泄够。
  原战也被折腾得不清,但他耐揍,任是狰、猎、雕、河、捕蛾等人轮番上来向他表达感情,他也没被扑倒,更没被拳头砸扁。
  最后原战一声吼,让大家总算安静下来。
  “女人孩子都原地休息,做好出发准备,战士围圈守护!蓝蝶、大雕,你们各带十人在附近巡逻!狰,猎,冰,捕蛾,你们四个过来。”
  因为跟着出来的二十七名战士都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也有幸旁听了战士头领们这场出发前会议。
  草町送来清水和早上留下的烤肉。刚才她没能接近严默,这会儿看到他,眼泪又忍不住要往下掉,被严默摸了摸头发。
  “这个给你用。”严默摸出一把矮人特制的精致木梳塞到草町手里。
  “这是什么?”草町含泪笑。
  “梳子,可以用来梳理头发,就像这样。”严默拿梳子给草町梳了一下,他没敢用劲,果然梳子刚往下拉就遇到了阻力。
  女人总是对这些东西有天生的敏感,草町几乎一下就明白这把精致木梳的用途和用法,她拔下梳子,爱不释手地反复摩挲。
  原战又是一声哼唧,挥手让草町退下。
  严默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问题,这又不是男人送女人梳子就表示情爱的年代,他作为老师、作为长辈,给喜爱的学生、看得顺眼的人送点东西又怎么了?
  “草町是雕的女人。”原战明知严默清楚这点,还是忍不住在他耳朵边小声嘀咕了句。
  严默直接把他的脸推开,板着脸道:“说正事。”
  好吧,说正事。原战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不都明摆着嘛!
  狰笑了下,清清嗓子,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说完了,人也从亢奋中冷静下来,这一冷静,他率先发现了原战脸上刺青标志的变化。
  一个,两个……五个!
  “五级战士!?”狰指着原战蹦了起来。
  “这事等会儿说。”原战挥挥手,心里不是不得意,但他硬是做出一副这根本没什么的平淡表情。
  严默斜睨他,你就装吧你!
  早上一醒过来就拼命问他,脸上刺青有没有增加的人是谁?
  得到肯定答复后,又骄傲得跟什么似的,一会儿嘿嘿傻笑,一会儿摸着脸发呆的傻蛋是谁?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这牲口竟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以后他想要什么,他就给他弄来什么,整一土大款、暴发户的骚包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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