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开解熙凤贾母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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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黛玉带了手里上好的进补之药,携湘云林思一同过来探望。
  “你怎么来了?我才动过血气,别冲了你们!”凤姐在平儿的帮助下坐起身,望向黛玉等脸上勉强撤出了一个笑,苍白又无力。
  凤姐外强,但却禀赋气血不足,兼年幼不知保养,平生争强斗智,心力更亏,虽是一场小月,也着实让她的身子实亏虚下来。
  “又胡说了,你这样,我难道来看看也不行?”黛玉走近细看,只见她面上苍白无一丝血色,浑身的疲态,竟无半点素日里的光彩。想她平时最是个要强的人,一次小产对她的伤害竟是如此之大。
  心中发软,说出的话便在不知不觉间柔了十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呢?”
  凤姐让她和湘云林思坐下,自己倚靠在棉垫上,笑道:“死不了。”
  见黛玉瞪她,“真没事了,就感觉浑身不得劲儿。养养也就好了。”
  平儿为她掖好被沿,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道:“什么没事,太医是怎么说的呢,让奶奶以后不可太过操劳,尤其是近两年都得好生养身子,不然后果可严重的很。”
  湘云问她:“什么严重后果?”
  平儿无视凤姐眼里的警告,道:“若调养不过来,以后再难生养了。”
  黛玉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竟是如此严重!
  瞅了凤姐一眼,黛玉哼道:“这就是你说的没事?连自己的身子都不上心,还指望谁呢?原来一直拿话劝我,要以身体为重,现在自己又怎么样儿?”
  凤姐苦笑:“你说的是,自己都不爱惜自己,又有谁会上心呢!我素来争强好胜,更自恃身强体壮,没想到也有今日。”
  她也有可怜见的时候,黛玉不忍再对她摆脸色,温声劝道:“就是今日如此,亦不是就不能调养的,你听我们一句,先暂将府里的事放一放,请大嫂子替你管着。等你哪日养好之后,再接手不迟。”
  林思亦说:“姐姐还年轻,现在静下心来修养,恢复得自然快。等姐姐康复,还要喝姐姐的酒呢!”
  见他说的怪喜人的,凤姐撑不住笑了,“你们姐俩就会哄我,不过听着很有道理。”
  湘云嘟囔:“本来就是这话,明白人一听便知要怎么做了。”
  眼睛瞥向湘云,凤姐点头,“为其他人也没用,除了老太太真心疼我,还哪里会有人把我放在心上。我倒是想明白了,为了一些人实在犯不着把自己挣上去。”
  平儿噘嘴,冲凤姐幽怨道:“我难道不是真心把奶奶放在心上的?”
  凤姐自知口误,连忙赔笑:“是我错了,你当然是我的好姐妹。林妹妹云丫头还有林思自然也是。”
  黛玉笑道:“你知道就好。”对平儿:“我给你们奶奶带了点东西过来,记得给她补补,血气亏了得慢慢调理,不可大意。”
  平儿应说:“多谢林姑娘,我记下了。”
  忽然雪雁急匆匆的跑进来,“姑娘,老太太不好了,您快过去看看罢!”
  “什么?”黛玉惊得忙从椅子上站起。
  凤姐面上也悚然而惊,“你说清楚,老太太到底怎么了?”
  雪雁跑得急,喘息了片刻才道:“适才,老太太才喝药准备睡下,忽然就呕血了。”
  黛玉有些慌神,急忙往外跑去。凤姐挣扎着要起床,却差点从床上一头栽下来。还好平儿眼疾手快给揽住了。“奶奶还是留在屋里,我就看看,然后再回来告诉您情况。”
  黛玉闻言,回头叮嘱她们主仆两个,“凤丫头你好好的待在床上,平儿你看住你主子。我现在过去,你别担心。”说完,就急急忙忙的往贾母屋里赶去。
  平儿把凤姐按好:“奶奶就听林姑娘的,她也急着呢!何况您去了,此时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在这里等林姑娘消息罢。”
  凤姐一窒,有些泄气的倒回靠垫上。
  这边黛玉和湘云林思很快就进了贾母房里,见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许多人。
  贾政在里头等着太医诊治出结果来,眼见人越聚越多,也吵嚷个不停。本来就焦急的心情,这下变得更加烦躁起来。皱了眉头对宝玉等喝到:“还不出去,还嫌不够乱?”
  宝玉被呵斥的身子一缩,不敢看贾政的脸色,低着头慌忙的退了出去,其他婆子丫鬟亦如此。
  出去了不少,黛玉才能向里面去。
  贾政瞥见黛玉进来,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近前来。
  黛玉走到贾赦贾政面前,“大舅舅,二舅舅。老祖宗……她如何了?”明明前些日子都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心里难过,她的声音都隐约的有些发颤,深怕听到更糟糕的情况。
  不像刚才对宝玉严厉的口吻,贾政放低声音,看着这个自己疼爱的外甥女,道:“姑娘不要过于忧心,太医很快就诊出结果了。”
  压下心头涌起的阵阵不安,黛玉轻声说:“我想在这里等,请舅舅应予。”
  贾政点头:“自然。”
  王夫人和邢夫人薛姨妈还有李婶娘李纨都站在另一边。
  在别人看不到的角落,王夫人左手丝丝细汗微微渗出,听到丈夫的话,下意识的捏紧了手帕。略抬眼向贾母躺的雕花楠木大床上扫去,眼里冷光一闪而逝,而后竟隐隐透出些许兴奋。
  黛玉神情紧绷,浑身僵硬。
  林思伸出手,握起她的,想给她力量,并且宽慰道:“姐姐,别担心,老祖宗会好起来。”
  黛玉回头看他,无力地牵了一下嘴角,“恩,会没事的..。。”但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人就是这样,无奈的脆弱。哪怕不久前还说说笑笑,健康硬朗,但下一刻生命消逝之快又会让你不知所措!
  黛玉又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这时太医的手从贾母的脉搏上拿开,贾政和贾赦忙上前询问:“老太太到底是何缘故昏迷不醒?”
  姓傅的太医,有些犹豫,不知怎么开口。
  贾政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以为是因为贾母病的太重,所以太医才犹豫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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