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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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去了半个小时,没错,秦海峻洗那几只碟子和碗筷,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平时做惯了少爷的他,十分有成就感地擦擦手,开门走进来向刘徵邀功:“我洗好了。”
  听见少年略带雀跃的声音,刘徵微笑,连手里的画笔都抖了抖。他发现,自己对秦海峻的情绪有一种敏感,能够洞悉对方的一切。
  这使得秦海峻在刘徵面前,如同一只透明的虾子,内外一目了然。
  洞悉虾子的一举一动,又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刘徵?”得不到刘徵的回应,秦海峻倍感无趣,他直接走到刘徵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刘徵的画笔在画纸上扫来扫去,说:“我听见了啊。”声音透着一股子敷衍。
  秦海峻沉默着,看他:“……”
  这个人的眼里,幽怨郁闷,正在迅速积累风暴,恨不得撕了刘徵。
  “呵呵……”注意到秦海峻的表情,刘徵觉得好笑,所以就笑了。同时还有点感概,似乎对秦海峻的包容又多了一点,自己的内心,又更沉淀了一点。
  近来总是陷入反思,有些事被自己推翻,重来,即便是年过三十,也并非就不会再犯蠢。
  只要活着的每一天,每一天都在思考,在成熟。
  “好笑吗?”相差着十年,秦海峻和刘徵隔着一个世界,但是无知者无畏,他什么都不怕。
  “不好笑。”刘徵嘴边依然带着笑容,他腾出手里摸摸少年的耳朵说:“这几天我很忙,不能陪你玩儿。你先自己看着玩吧,暂时别来打扰我。”
  耳边的温度一触即离,秦海峻抿着嘴巴想了想,他叹气。
  “那我出去转转。”
  已经比之前成熟了一点少年,也该好好想想自己的道路,而不是整天依赖着别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徵妈:峻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断奶?
  峻峻:等你没奶的时候。
  徵妈:峻啊,你什么时候才能自己飞?
  峻峻:等你飞不动的时候。
  徵妈:峻啊,世界那么大,我想到处看看。
  峻峻:哦……(峻峻马上变身腰部挂件,自动栓在徵妈裤头带上,幸福ing~~)
  第026章
  “嘟……嘟……嘟……”手机里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刘徵担心地放下手机。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半过了,但是秦海峻还没回来。
  皱了皱眉头,一边继续打秦海峻的手机。
  连续打了三四个,准备打完这个就放弃的时候,那边突然接通。
  刘徵马上说:“小峻,你在哪?”
  “在酒吧。”秦海峻低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背景音乐刘徵觉得有点熟悉。
  “怎么还不回家?”听说少年在酒吧,刘徵就知道了,他肯定是在自己之前打工的那里,所以说:“你去gay吧干什么,那里都是基佬。”秦海峻独自去到那里,肯定会被骚扰。
  “无聊。”秦海峻说。
  “回家吧。”刘徵口吻温和。
  秦海峻却越发拧着,有种不上不下的难受在心里作祟。他唾弃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却仍然忍不住做作。
  皱眉看着挂了的电话,刘徵暗自叹气。这次他没有怪秦海峻,倒是有点自作孽的想法。
  过了两分钟,刘徵收拾好自己出门,在楼下截了一辆的士,去酒吧。
  司机师傅对这一带很熟悉,也知道那个酒吧,他意外地说:“哟,那是gay吧,小帅哥长这么好,干啥要去搞基啊?”
  刘徵翘着兰花指叹气说:“都是命。”
  他逗乐了司机师傅,使得司机师傅可劲儿地跟他搭讪,觉得这年轻人忒有趣了。
  只有刘徵自己知道,自己就是这尿性,外人觉得有趣,亲近的人可膈应了。
  要不然也不会把秦海峻憋成那样。
  “到了帅哥,八块钱。”司机师傅还不舍得跟刘徵道别,跟他说:“要不你快点儿进去带一个出来,我载你们去开房?”
  刘徵给了钱说:“人家要找的人有车,这年头没车谁跟他开房。”
  “嘿嘿,那倒也是。”司机师傅想想也是,出来混得好的,要么有人,要么有钱,嘿嘿。
  跟司机师傅插科打诨了会儿,刘徵带着满脸的笑意。他下了车直接走进酒吧里,开始在里边寻找秦海峻的身影。
  刘徵在这里头熟人太多,还没找到秦海峻就已经被搭讪了好几次。
  幸亏大家都知道,刘徵在这里工作的时候,从来不跟谁走,貌似是直的。
  再说秦海峻,他本来没有来酒吧的念头,后来开着车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哪里,又不想回去,最后只能到这里来。
  他一个面生的单身少年进来,长得又好,又年轻,很快就受到这里边老人的主意。
  那些敢来搭讪的,基本都是在吧里混了好几年的老油条,根本不把秦海峻的冷脸当回事儿。
  秦海峻说了自己不是gay,不接受搭讪,也依然被各路零号一号骚扰。
  弄得秦海峻烦了,差点跟其中一个三十出头的猥琐男打起来。
  后来没能动手,完全是因为来了个熟人,劝秦海峻算了,在这边动手有点麻烦。
  这个熟人就是刘徵上次遇到的洪岩。
  “洪岩?”看到一头灰蓝色头发的少年,秦海峻还记得他,对他印象深刻:“头上的毛又换色了?”
  洪岩给他一支烟,坐下来笑嘻嘻地说:“好久不见,最近干嘛去了?”
  龙鸣山上少了秦海峻的身影,大家都说秦海峻做三好学生去了。
  “没干嘛,暑假到处玩儿。”秦海峻点燃烟,捏着打火机在手里把玩,他说:“你经常在这儿?”
  洪岩说:“是啊,一周来三五次。”
  秦海峻吐了两口烟雾,眯眯眼睛问他:“来干嘛,约炮?”
  “嘿,要不然呢?”洪岩承认得很大方,反正gay吧就这样,谁不是来找乐子。
  “不怕有病吗?”秦海峻夹着烟,抖了抖烟灰,落在透明水晶的烟灰缸里:“你又不缺钱,找个长期的伴儿养起来,比你这样安全。”
  跟刘徵刚亲热的那会儿,秦海峻查过这方面的知识,对艾滋病还算有点儿概念。
  洪岩望着他奸笑:“你知道的还挺多的呀,怎么着,我记得你不是弯的。”
  秦海峻说:“这是常识。”
  “对了,还记得上次那个酒保帅哥吗?你跟他怎么样?”洪岩还是不信,秦海峻这样的人能跟男人厮混到一块儿去。那太奇怪了吧?
  “不怎么样。”这个节骨眼上提起刘徵,秦海峻只想翻白眼,心里难受着。
  “啊?你跟他没联系了?那介绍给我啊,你不要我要,我可是想他很久了。”洪岩面露垂涎地说,他是个敢说敢做的人,倒不显得下流,只是有股子直来直往的率性。
  秦海峻的目光,在洪岩脸上从头到脚扫一遍:“你是个零号?”
  洪岩憋了一脸:“何以见得?这里谁都知道老子是一号。”铁一!
  “哦。”秦海峻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给洪岩一种自己被蔑视的错觉。
  而这不是错觉,秦海峻确实就是在蔑视别人。他觉得洪岩简直可笑,就这幅德行,玩得过刘徵?
  “你什么意思?你不相信我?老子真的是一号!”洪岩努力在秦海峻面前证明,是啊,还用证明吗?他这个性格脾气,手里又有钱,大把零号给他上。
  “无聊。”秦海峻吸完一支烟,对他说:“你去泡你的男人,我自己待着。”
  “心情不好?”洪岩不走,他今晚想做知心哥哥。
  “对。”秦海峻承认。
  “那简单,我请你喝酒。”洪岩喊来服务员,上酒。
  刘徵找到秦海峻的时候,这两个人已经喝了三分醉,还剩七分清醒。
  高大的影子,站在秦海峻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秦海峻拿着酒杯,眼神闪烁,表情迟钝,他看见了刘徵,却仍然继续喝。
  “真行啊你,一眨眼的功夫就学会了借酒消愁,嗯?”秦海峻不爱喝酒,刘徵比谁都清楚。
  他说话的同时,伸手拿走秦海峻的酒杯,放在桌面上,推开。
  “你是……不是那个谁吗?”洪岩看清楚刘徵的脸,睁大眼睛,哎妈呀,说曹操曹操就到。
  只不过这个曹操不是冲着他来的,人家是冲着秦海峻来的。
  “嗨。”刘徵才注意到洪岩,随便打个招呼。
  因为他为人随性惯了,这声招呼打得充满挑逗——在秦海峻眼里。
  “骚货!”秦海峻动了动手,把自己的手腕从刘徵手里解救出来。
  刘徵想浪就让他浪好了,不想伺候。
  “你想太多了。”刘徵皱着眉,让秦海峻坐进去点:“回去还是怎么样?待这里有什么意思?”
  秦海峻说:“待哪儿有意思?”
  看这人又拧巴了起来,刘徵就冷笑了:“哪儿都没意思,你还活着干嘛?”
  秦海峻说:“对啊,那我去死好了。”
  刘徵扭过脸去,他妈的,中二脑残犯,我忍你。
  回过头来,努力带着笑:“秦海峻,回去了。”
  坐在对面的洪岩听得一愣一愣,插话说:“帅哥,你的意思是,你俩住在一起?”
  刘徵暂时拿秦海峻没办法,他转头跟洪岩说话:“对,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管我钱,我管伺候他。”
  这话说得,秦海峻在旁边默默翻白眼,瞎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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