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的抗日 第72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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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王卓然的聪明之处,他虽然给出了建议,但却将最终决定权依旧交到张少帅手中,如此一来不管张做出何种决定,至少事后后悔的时候都不会怀疑他心怀叵测。
  张少帅蹙眉看向了窗外,过了一会转头看着他道:“就没有第三种处置办法了吗?”
  相交二十年,王卓然太了解他的个性了,非不得已,张是不喜欢采取激烈手段的。而显然,他对第二种处置方法并不满意。王卓然知道此时多说无益,只表示遗憾的摇了摇头。
  “中国的现状你也看到了,日军发动‘秦岭作战’可谓是奇兵,不管中央军能否抵御住日军的这次进攻,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实际上已经退出了最后的决战。我绝不是危言耸听,和学兵军相比,中央军固然还有能战之部,但是绝大部分包括他们的高层都已经腐烂到骨子里了。日军的‘秦岭作战’对共产党军的打击同样巨大,失去了延安这座根据地,共产党军实际上已经成了无根之萍。现在的大后方可不比从前,太多中央军的涌入,让他们根本无法再行以前长征的壮举。那么,中国还想获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就只能看学兵军了。我们东北军最强盛的时候海陆空三军齐全,但是武器装备的补充却都要依赖于外国,所以和现在的学兵军其实是没法比的。不论军事,学兵军民间潜藏的力量才是我看好学兵军的真实原因。民富则国强,这才是学兵军皆以壮大的基础。我张学良已经当了一回民族罪人,不想再当第二回。我父亲为什么会被日本人暗杀,就是因为他不甘于当日本人的走狗。我和日本人之间有国仇家恨,我和他们之间只有两种可能,不是我死就是他亡。只要能够打败日本人,让我做出怎样的牺牲都在所不惜!”张少帅说着,眼睛里泛起一种神采。
  他这番话有自我辨析的意思,王卓然表示理解。毕竟,东北军乃是张大帅的心血,他此举无异于对父亲的背叛,做出这个决定肯定十分艰难。听出了他这番话后面的浓浓的血腥味,王卓然对他的心迹完全明了,他动容道:“将军,那么就采取第一种方案吧!一切为了打败日本人!”
  张少帅看着他,咬牙道:“好,就这么办!”
  刘桂五的师部就设在距离事发现场不远处,张少帅从较远的总指挥部都赶了过来,他近水楼台自然不可能察觉不到。如果只是一起普通的扰民事件,虽然情节比较恶劣,强奸、杀人,放在和平年代任意一条都足够判肇事者死刑了,但现在是战争年代,故刘桂五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在他想来,兄弟们打鬼子辛苦了,从老百姓身上找点乐子是完全可以的,这样还能舒缓一下兄弟们心中的戾气,对部队的成长是有好处的。但是,此事却牵扯到了于学忠,后者更因此受了重伤,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这已经让他够烦的了,然因为惹下滔天大祸的少校焦正海是他最疼爱的三姨太的唯一弟弟,三姨太对这个弟弟疼爱逾性命,肯定会因此大闹,他的脑仁子就疼了。
  刘桂五初步作出的决定,本决定先探察出于学忠受伤的程度,然后再决定是亲往道歉或者找刘多荃出面解决,在他想来,焦正海已经死了,只要于学忠不至于重伤不治,那么都算是交代得过去了。然就在他让手下去打探于学忠伤情的时候,却有手下告诉他总司令到了现场,而且观其脸色相当不善,他这才后怕起来,意识到这可能将是自己从伍以来最大的危机,一下子变得踌躇起来。
  刘桂五的参谋长马华山见状,建议道:“师座,卑职建议还是请何军长出面吧,总司令这段时间一直在严抓军纪,风头浪尖上,难料他会做出何种决定哪!”
  第2200章 奸佞之徒
  张少帅一而再再而三下达命令,要求各级军官管好自己的部下,虽说经历九一八不战而退以后,他在东北军中的威信受到了影响,但似刘桂五等师级干部,绝对还不敢公然挑战他的权威。但事实是,在会上当着张少帅的面他们信誓旦旦的保证会严抓军纪,对害群之马决不轻饶,到了下面,他们却我行我素,很少有人真当做一回事。追究原因,根子其实出在何国柱和刘多荃等军长级别的大佬身上。
  东北军下面原有七个军,49军、51军、53军、57军、63军、67军和骑兵军,而63军因为军长冯占海于1938年主动去职的原因,目前才刚刚搭建起91师的架子。所以在重大事务上具表决权的实际上只有刘多荃、于学忠、万福麟、缪澄流、王以哲和何国柱。这六个人,于学忠因为直接被提名为第八军团的副司令官,直接被标上了学兵军和云党的标签,实际上已经被其他人排除在东北军体系之外。剩下的五人,万福麟和王以哲负责留守缅北,而随张少帅入职江西的刘多荃、缪澄流和何国柱,后两人反对易帜一事态度最为坚决,刘多荃虽然没有公开表示反对,但是从他和缪、何二人互动频繁不难看出,他和缪、何二人显然是穿同一条裤子的。高层的态度直接决定了他们部下对自己的定位,于是高鹏云才敢迟滞进攻速度,而刘桂五等人更无视军纪的败坏,纵容手下滋扰地方。
  张少帅心中既然痛下了决心,接下来就准备付诸实施了。他的打算是直接召集刘多荃和缪澄流、何国柱开会,以焦正海事件做引子,采取强硬手段迫使麾下各部接受学兵军的军纪,用这种硬性框框来彻底混淆原东北军和学兵军之别。然令他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回到总指挥部为会议做准备的时候,刘多荃等人却先发制人率先动手了。刘多荃等人喊出的口号是“清君侧”,认为东北军之所以沦落到这一步,源于总司令身边充斥着奸佞小人,总司令是受到这些奸佞之徒的欺蒙,这才仓促做出易帜的决定。而何国柱在向部下训话的时候更直接喊出:以我何某人和总司令的过命交情,易帜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事到临头才让我知道?兄弟们,我现在怀疑,这根本不是出自总司令的本意,而是有人假传他的命令……何国柱如此诠释易帜一事,立刻引起其手下军官们的遐想,有想象力特别丰富的更先入为主的蛊惑众人:我们东北军军纪一向如此,为什么在其他地方总司令不闻不问,但是现在却紧抓不放,无它,一切为了应付欧阳云。本来这种事,大家你好我好睁只眼闭只眼就行了,但是我们现在的队伍中到处充斥着欧阳云的眼线,总司令为了避免被欧阳云找到打击我们的借口,只能狠心动用实质性的手段——兄弟们,总司令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有刘多荃等人的心腹在下面煽风点火,很快,东北军军官和学兵军军官待遇上的天差地别也被揭露开来。学兵军团长以上的军官就能坐享学兵军下面的企业单位的分成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也是其它派系的军官们最羡慕和妒忌学兵军军官的地方。此消息一经披露,东北军军官们无论原来的立场如何,一下子变得同仇敌忾,而这个时候,当有人曝光东北军中的有些人能够享受到这一福利的时候,群情激愤之下,这些人立刻成了迷惑总司令的奸佞之徒。这些人都包括哪些呢?刘多荃的心腹们早已经得到了秘密名单,他们适时的曝光出来,于是与学兵军有过亲密过往的东北军三剑客首当其冲,而曾经受过学兵军总政治部短训的中青年军官们也成为怀疑对象。至此,“奸佞之徒”的身份已经确定,军官们的情绪也被煽动起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清君侧”运动就此展开。
  历史在这里和东北军人开了个玩笑。曾经的历史上,因为西安事变之后张少帅被老蒋监禁,以东北三剑客为首的东北军中青年激进军官主张武力救张,与主张采取和平手段救张的东北军老资格将领们发生激烈武装冲突,导致67军军长王以哲被枪杀,结果酿成了亲者恨仇者快的“二二事件”。“二二事件”可以算作东北军历史上的一条分水岭,此后,东北军趋于分裂,再不复之前的强大。而在这个时空,因为张少帅并没有被监禁,结果“二二事件”也就没有了发生的契机,然而,这似乎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东北军内部的矛盾。好像老天注定东北军必然分裂一样,不同的是导火索变成了“易帜事件”。
  溯源东北军三剑客和学兵军的亲密过往,其实只是他们当时谋求让张少帅上位,而那时欧阳云和张少帅正处于蜜月期,于是欧阳云才会让木剑蝶帮助东北军活动。令人遗憾的是,因为当时的民国总统林森老先生实在太没有野心,加上老蒋安内的手段着实了得,结果此事虽然对老蒋造成了打击,但是却没能实质上改变中央政府的权力构成。刘多荃等人不知道的是,因为学兵军提供的情报上出现了一点误差,结果直接造成这次倒蒋运动的失败,三剑客事实上是将学兵军给恨上了的。当然了,因为他们将三剑客列为目标真正的目的乃是逼宫,所以他们与学兵军关系究竟如何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剑客都是张少帅的左膀右臂,堪称张少帅的心腹。
  三剑客中,职位最高的是应德田,他现任第八军团总政治部副部长,实际上负责着东北军的政治工作。苗剑秋和孙铭九相对他而言所担职位要弱一些,但也不遑小视。苗剑秋是张少帅的少将副官,现在正率东北军军官教导总队在广州接受特训;孙铭九则是张少帅警卫旅的少将旅长,在宪兵司令部成立以后,并兼任宪兵副司令一职。
  第2201章 清君侧
  张少帅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坐等三个军长上门,不远处的宪兵司令部所在地忽然响起了枪声,枪声一开始只有几响,他眉头一蹙正想让人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孙铭九的副手雷旭成忽然带着几十个警卫气喘嘘嘘的跑了进来,他脸色煞白的对张少帅说道:“总司令,骑六师叛乱了,他们已经包围了宪兵司令部,走,我们立刻护送您离开。”
  易帜之后,原东北军人对于张少帅的称呼便变得复杂了。一方面,张少帅的心腹严格按照他的要求以副总司令或副总座这一得自学兵军的职位称呼他,另一方面,那些兵们还有似刘多荃等别有居心者却依旧以总司令称呼他。雷旭成自然是张少帅的心腹,张少帅以学兵军的副总司令给自己定位,他自然不可能逆其意。当然称呼他为“副总座”。但是现在他却改称总司令,而且,也不再称呼骑六师为学三十四师,可见他已经失去冷静,如此可见情势的危急。
  张少帅却没有因此进退失据,如果说在西安事变之前,他性格中犹疑不定的成分还为数不少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再有什么事会让他惊慌失措了。他看着雷旭成缓缓道:“不要乱,慢慢把事情说清楚。”说着,他还有闲情递给雷旭成一杯水。
  雷旭成冒冒失失的闯进总指挥部,加上外面已经变得炽烈起来的枪声,让总指挥部内的其他人无不心头大乱,众人放下手上的工作看着张少帅办公室的门口,等待着真相揭开。如果此时张少帅二话不说就跟着雷旭成撤退的话,那么毫无疑问会引发骚乱。王卓然的办公室就在附近,听见枪声他便出来查探,看见雷旭成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张少帅的办公室,他心头疑云起,略想了想便走了过来。
  雷旭成此时哪里喝得下水,他惶急道:“我刚从东边回来,走到总指挥部外面的胡同口时便看见大批的骑六师士兵往宪兵司令部那里涌。我隐约他们听见说什么总司令被奸佞小人迷惑了,又说什么易帜命令不是您下的,是您身边的小人作祟,他们要铲除您身边的小人,还东北军一个朗朗乾坤……”
  “领头的是谁?”张少帅眼睛一眯,问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王卓然便在此时走进来,闻言他放慢脚步,缓缓走到了张少帅的身边。
  雷旭成想了想然后摇头:“没看清是谁领头,团长以上的军官我一个都没看见。好像是底下的士兵自主发起,但是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总司令,不,副总座,我们现在护送您离开吧!这里太危险了!”
  “不,我绝对不能离开,我已经逃跑过一次,不想再逃跑第二次。怎么?你们觉得他们会向我开枪吗?”张少帅说着望向王卓然,问:“卓然兄,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王卓然走来的途中就在思考这件事,他看着张少帅道:“很显然,这是他们不甘心现状而发起的一次反击。雷旭成说得对,这绝对不会是底层士兵自主组织,东北军并入学兵军,受惠最大的就是底层士兵,他们没理由举事。当然,我们不能排除这一点,如果军官克扣军饷的话,士兵们确实有理由表示不满。副总座,让我陪您去现场看看吧。雷旭成,你安排得力的手下保护副总座的安全。副总座,去电广州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如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应该让广州知道。副总座,请恕我直言,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那么东北军就将陷入分裂。”
  张少帅眉头皱得更紧。
  王卓然知道他担心什么,凑近他轻声道:“汉卿兄,这件事绝对不能善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并不难,但是要想打赢眼前这一仗,我们需要重新洗牌。”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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