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灼生春 第124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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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荣的造反在众人意料之外,但再一细想又觉得是意料之内,他本就是粗鲁蛮横的武夫,被朱贵妃这事一刺激,肯定是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
  圣人被刺消息传开后,京城里人心惶惶,圣人为了平定民心,被刺第二天就上朝了。之后几天,他那个小伤口虽一直没愈合,人也时常发烧,可他还是坚持天天上朝。
  接到朔方叛变消息时,京城还在开朝会,圣人勃然大怒,当即命令何老三率领大军平定朱荣。但他的命令却遭到了众臣的反对,禁军出动的话,京城安危怎么办?
  当初老皇帝在时能出动禁军,是因为他对各地节度使还有威慑,至少京城危机时候,还能让节度使出兵,可现在圣人没如此威望,一旦禁军离京,京城岌岌可危。
  圣人听着朝臣们言辞激烈地反对,气得脸色铁青,这些人干什么都不行,最擅长就是反对自己!他愤怒地拍了下扶手,正想说话,却不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第202章 筹谋(五) 驾崩
  圣人这一晕厥, 不仅让朝堂震动,整个京城都震动了,连民间普通百姓在街头闲话之中, 都隐晦表示圣人可能要不行了。这也是皇权衰落的表现之一,要是早几年, 普通百姓谁敢讨论圣人如何?
  郑太后和郑皇后知道圣人晕厥,大惊失色, 连忙冲到紫宸殿,殿内太医令正在给圣人诊断,而屋外站满了朝臣。郑太后见状眉头皱了皱说:“天色不早了,圣人身体不适, 众卿家也早些散了吧。”
  朝臣面面相觑, 郑中书突然上前一步, 对太后拱手行礼后,语气略显激昂道:“圣人圣躬违和, 望太后为天下计,早日立下太子。”
  郑中书的话让郑太后怔了怔, 随即脸色都气白了, 圣人的儿子最大都不满周岁, 如何能立为太子?再说父亲这么说, 不就是认为圣人活不长了, 所以才让自己提早立太子?
  郑太后才送走了丈夫,如何能接受短短两年不到,又要送走亲子?就算孙子登基后,她是太皇太后,可丈夫、儿子都没了,她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就是郑皇后脸色也气白了, 她是皇长子的生母,她也想过自己将来会是太后,可她从来没想这时候当太后,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如果圣人出事,这大梁江山就真完了!
  一个奶娃娃登基能有什么好结果?圣人都是先帝精心培养了几年的太子,面对一堆国事都无可奈何,一个奶娃娃又怎么能处理国事?届时大权旁落,这天下还有他们母子立足之地?
  郑太后、郑皇后本能地不愿意相信圣人会有不测,不过是一个小伤口而已,圣人年轻力壮,怎么可能会死?可郑中书心里却有些兴奋,如果圣人死了,幼主登基,那执政的是谁?
  毋庸置疑!肯定是自己!执掌天下的权力,谁都挡不住,郑中书也不例外。而且他跟小皇帝还不一样,小皇帝没权,郑家却姻亲遍布,小皇帝做不到的事,他未必做不到。
  郑太后面沉如水:“放肆!”她向来脾气和善,对父亲也十分尊敬,可眼看父亲一心想着自己儿子死,郑皇后再和善也忍不住了,她袖手道:“圣人累了,你们都退下!”
  郑皇后则已经迫不及待地进入圣人寝殿,就见圣人依然昏迷不醒,而太医令正在为清洗伤口,之前还看着好好的伤口,现在已经红肿,甚至还有些脓水。
  郑皇后心头咯噔一声,她也略通医理,自然知道这种外伤最怕就是流脓水,一旦流了脓,再小的伤口都会变得很危险,她低声喝问道:“陛下的伤口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照顾不精心?”
  那些内侍们吓得连忙跪地磕头,“皇后冤枉,奴婢一直尽心尽力照顾圣人伤口,只是圣人伤口一直没好。”
  这时郑太后也进来了,看到儿子的伤口,她身体下意识地晃了晃,陛下也是因为刺杀驾崩的,她更清楚流脓的伤口有多危险,她抓着太医令的手问:“圣人到底如何了?”
  太医令苦着脸不敢说话,他能说什么?短短三年不到,两位皇帝皆因外伤驾崩,他这个太医令也可以去死了,他硬着头皮说:“太后,老臣实在不精通外伤,或许可以请军中大夫来看看。”
  当初先帝驾崩是因为皇宫被流民围攻,大家出不去也进不来,现在宫中也没流民围攻,可以让军医入宫试试看。
  郑太后和郑皇后闻言,双目微微一亮,她们如何不知,这是太医令在推诿责任,可对两人而言,哪怕有一线希望,她们也要试试看。太后一声命下,禁军中所有精通外伤的军医都入宫给圣人看病。
  宫中太后、皇后心急如焚圣人的伤势,宫外朝臣们则急着要太后立太子,但立太子人选,朝臣却分了两派,一派以郑中书为首的,要求立皇长子为太子,他们的理由是,皇长子是皇后所出的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人选。
  而还有一派则认为主少国疑,皇长子都不满周岁,将来能否成年还两说,就算建康平安长大了,等皇长子亲政起码还要有十几年,大梁眼下危机四伏,如何能有如此年幼的储君?因此大家要求立皇太弟而不是皇太子。
  这两派吵得不可开交,沈清只是冷眼旁观,不发表任何意见,他身边的簇拥也有问他想法的,都被他搪塞了过去,他只吩咐底下人好好办事,万事莫管。
  小皇帝昏昏沉沉烧了两天,神智再次清醒了过来,他一醒来,也顾不上安慰痛哭流涕的母亲和妻子,听暗卫说了朝中众臣的反应后,他苦笑了一声,吩咐道:“宣太傅入宫。”皇帝眼底泛起水光,这天下只有太傅最了解自己。
  沈清深夜奉旨入宫,他看到才两天没见的小皇帝,大吃一惊,要说两天没见,一个人也不至于大变,可人之将死,似乎身上总带着死气,小皇帝现在就是如此,身上弥漫着死气,他看着对自己发呆的沈清,咧嘴笑了笑:“太傅。”
  沈清泪水涌出:“圣人!”这眼泪有一半是真心,也有一半是假意,“您要保重身体啊!”
  小皇帝苦笑一声:“保重不了了,我快死了。”他想起当初要娶朱氏女时,他跟太傅的戏言,他轻叹一声:“我当初就说,朱氏女说不定是来杀我的,我说的果然不假。”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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