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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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老爷子见他走了,怕他超了自己,也赶紧拿上需要的东西,步伐稳健的追了出去。
  陈妈从外面进来,瞧见这俩老头一前一后的出去了,好笑不已,“难怪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越老越像小孩。”
  木香笑了笑,没有吱声。
  刘晨天没亮就起来走了,陈妈头天晚上,会在锅里给他煮上几个鸡蛋,好让他早上带着,否则起那么早,连早饭都吃不上。
  彩云一早起来,去了木朗他们屋,没见着刘晨,瞅见木朗还在睡,便顺道催他起床。
  木朗贪图暖和的被窝,不愿起来,搂着被子,一个劲的往里面钻。
  “二姐,你再让我睡会嘛,天才刚亮呢,学院要七点才上课,还早着呢!”
  彩云站在炕边,看着他裹的像个蚕蛹,不免好笑,“那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今儿天阴,又没有太阳,你觉得还早,其实不早了,都快六点半了。”
  自打府里多了那口大钟,他们学会看钟辩时间,再不像从前,只知道是什么时辰,却不晓得具体的时间。
  一个时辰等于两个小时,分开了半个时辰,也是一个小时,差别大着呢!
  木朗静止了几秒钟,紧接着腾的坐起来,眼神还有些迷糊,扭头四下看看,没找见刘晨的人影,“咦,二蛋哥呢?他咋又不等我就走了,去那么早,又没开始上课。”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赖床,赶紧的起来,还有半个小时,抓紧时间洗漱,早些去学堂,读会书,过几日该考试了,若是考的不好,看大姐回头怎么收拾你!”彩云边说边退了出去。
  按照木香的说法,木朗也长大了,好多事情,他可以自己做。比如叠被子,打扫自己的床榻。
  不能什么事,都指靠着别人,成材之前,他得先成人。
  彩云在走过刘晨被褥前时,发现他将被子叠的十分整齐,一点褶皱都没有,木盆里也没有他换洗的衣服,院里的绳子上晾晒的衣服,还在滴着水。
  彩云笑了笑,心想,刘晨越来越能干了,也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担当了。
  昨晚刘晨塞给她的东西,此刻正躺在她的枕头底下,怕大姐笑话,她不敢戴,怕叫他看见,也只有晚上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瞧。
  彩云收起小心思,正准备要去厨房看看,迎面跑过来一人,在经过她身边时,如一阵风似的,窜进她身后木朗的屋子,砰一声,木朗的房门便关上了。
  彩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有一个人对着她站的方向跑了过来。
  这人跑的慢了些,晃圆圆的水桶腰,喘着粗气,好不容易追到彩云跟前,却是再怎么着,也跑上动了。
  “你……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何安,你快给我滚出来,你以为天天躲着,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哼,躲得了初一,你躲不了十五,抱了本姑娘,身子也让你摸了,就想逃跑,门都没有!”
  这一番话,叫彩云听的目瞪口呆,“胖姐姐,你怎么在这儿?”
  这着急忙慌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胖妞。
  她跟刘晨一起来的京城,虽然不住在襄王府,但天天都往这里跑,准确的说,她是冲着何安来的。
  可怜的何安,要跑作坊里的事,还得应付这位祖宗。
  今日更是闹出抱了胖妞这个事,彩云在心里为他默哀,这一回怕是怎么样也逃不出胖妞的手掌心了。
  木朗刚起床,一见何安冲进来就把大门关上,还听见胖妞在门外的叫嚷声,奇怪的问道:“小安子,你干嘛呢,快把门打开,我要去上学,去晚了,先生肯定要打我手心的。”
  “嘘!”何安一脸紧张的背着门,对他做了个噤声手势。指指外面,又指指自己,最后双手合掌,对他拜了又拜。
  木朗抓抓脑袋,“外面来的不是胖姐姐吗?她又不吃人,你干嘛这个反应,快起开啦,我还没洗漱,待会我大姐该找来了。”
  只有半个小时,书院离府里还有一段路,几番耽搁,本来是不急,可现在很急了。
  木朗上前硬是把何安推开了,拉开门出去了,见着胖妞,还没跟她说上话呢,人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胖妞绕过他,直接进了屋子,反手还把门关上了。
  木朗纳闷坏了,问彩云,“他们这是怎么了?好像要打架,小安子做错事情了吗?”
  彩云神秘的笑笑,揽着他的肩,戳了下他的脑门,笑着道:“就算打架,那也不管你的事,行了,别东想西想,赶快收拾好了去上学,吴大哥说要送你上学,别叫他等急了。”
  “我不用送,这段路我走好几天了,早都熟了,而且上官乐约了我,说是在门口等着一起去学堂。”
  “上官乐……你跟他很熟吗?”彩云好几天没去学堂,自然也忘了头一天去学堂时,遇到的那位骄傲的小少爷。当时,那小子看他们俩的眼神,可是很不友善的,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木朗想了想,最后摇头,“也不是很熟,也就这一两天,他说要跟我一起上学下学,他还想进咱们府里玩呢,我没答应,不喜欢他!”
  木朗的性子就是如此,他喜欢的人,就算别人不讨好他,他也一样的喜欢。
  他不喜欢的人,就像唐鑫那样的,哪怕给他送再多再好的东西,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彩云对人心的揣测不及木香,自然也猜不到上官乐此举有什么意图,但她晓得,这事得告诉木香。
  身后的屋子里,传来何安的惨叫。
  彩云连忙悟了木朗的耳朵,带着他跑去厨房。
  胖妞一进屋子,眼睛就离不开何安,一步一步的朝他走过地骈。
  何安一见她如饿狼般的眼神,顿时吓魂飞魄散。急着寻找躲避之所,可这屋里,除了床就是柜子,他能躲哪去呀!
  “你……你别过来,有话好说,别动粗行吗?”倒霉催的,他觉得今儿早上,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早晨。不过是走路没看路而已,哪知道就撞到她了。还好死不死的将她撞倒了,说来也奇怪,按说他俩的身形,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他怎么就能撞倒胖妞了呢?
  胖妞此时的表情,古怪极了,似乎有喜悦,也有几分害羞,但是更多的狂热。
  此时她看何安的眼神,就像一个饿极了的人,面前摆着一盘烧鸡。
  对,就是烧鸡,小安子在她眼里简直比烧鸡还要诱人。
  “说了别过来,你怎么还过来,你……你再过来我就要叫了!”何安见她眼神不对,离的又越来越近,身子一转,就要往床榻上跳,想着能离她远一点。
  胖妞眼疾手快,一把将何安拉住了,“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人,明明是你抱了我,这抱也抱了,摸也摸了,还想不承认吗?”
  何安悔的想撞墙,“我那不是不小心吗?谁知道你会突然出现在的那,不过是意外,你至于这样较真吗?”
  这还是他头一次跟胖妞离的这样近,也是他头一次真正的看清胶妞的长相。
  说句老实话,如果不去在意她的胖,她长的还是不错的,眼睛大大的,透着亮晶晶的光芒,皮肤也很好,白白净净。
  胖妞抓着何安不松手,等于是将他半提着在身前,不高兴的道:“别人会不会较真,我不晓得,反正我是较真了,我奶娘从前说过,女儿家的身子,只有未来相公才可以碰,你现在碰了我了,当然要负责,我不管,你非娶我不可,从今儿开始,咱俩就算定亲了,这个给你!”
  胖妞从身上摸出一只金子打造的小碗,极为小巧的样式,只有掌心大小。
  “这是俺家的宝贝,我这回来,从家里偷出来的,我爹说,能吃就是福,现在,我把我家的福气带给你了,以后你也是有福之人,拿着!”
  何安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手心里就被塞进了小金碗。
  胖妞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呵呵的笑了,松开了钳制。
  临了,还替他整理了下胸前的衣襟,在何安的呆愣之下,转身就走,可是没走几步,又回来了,揪着何安的衣服,啵了他一口。
  何安彻底傻了眼,一动不动的睁大了眼睛,直到胖妞心满意足的离去,他还没醒。
  那个……刚才是什么东西碰着他?
  他以为他会很反感,会很讨厌的,可是……为毛他没什么讨厌的感觉呢?
  胖妞的这个吻,直接导致何安一整天,魂不守舍,干活的时候不是丢了这个,就是忘了那个,打碎了好几个杯子,撞倒了好几个板凳,到了晚上,只能瘸着走路了。
  不同他的魂飞天外,胖妞一整天可高兴了。
  因为知道要在京城长住,他爹虽是县老爷,可他那些俸禄,在京城这个地方,连个中等的商户都比不了。
  所以啊,她央求着木香,给她在蛋糕铺,找了个活干。
  干活,不光是为了挣银子,还为了减肥。
  木朗无意中跟他说,何安喜欢苗条的女子,胖妞看看自己的水桶腰,以及手里握着的鸡腿,一怒之下,下决心要减肥。
  她能不能减下来,这就不得而知了。
  同他们一起来京城的,还有赵修文跟苏秀,赵修文谋了个小差事,并且这几日,还将京城里的情况打听了个遍,更知道木香在京城混的风声水起。
  他犹豫了几次,最终还是鼓动着苏秀,去襄王府探探路子。
  他深知官场上的规矩,襄王妃说一句话,抵得上他奋斗十年。
  一个小小的狱典小吏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只觉得自己是屈才了,以他的大智慧,怎能甘居一个小小的小吏。
  苏秀早就想来看看木香住的王府,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一大清早收拾干净,穿上自己新作的衣裳,头上插着最好的首饰,手里担着一只礼盒,便出发了。
  成亲这些日子,赵修文对她一直是不冷不热的,直到提出要来京城,才忽然对她好起来。
  来到京城之后,她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看了。
  果真是都城,他们的临泉镇,简直没法比。
  她不晓得木香住的地方长什么样,但在瞧见自己住的小院子,虽说破旧了一些,但这里是京城哪,寸土寸金,能有这么个小院子,也算不错了。
  以她的想像,木香这个王妃肯定也不咋地。
  虽然人家传的邪乎,说什么襄王殿下富可敌国,手握重兵,武功盖世,一代枭雄。
  可是以她看,这位襄王的眼神,可真不怎么好,放着漂亮妖娆的美人不要,却偏偏看上木香那个,要姿色,没姿色,要家底没家底,脾气还那么臭的人。
  如果不是眼神有问题,那便是审美有问题。
  既然审美都有问题了,这人的身份肯定也高贵不到哪去。
  苏秀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也只有这样说了,她心里才会平衡那么一点点。
  按着之前打听的消息,她知道襄王府在哪条巷子。
  一路找过来,当远远的瞧见襄王府跟太子府的门楼时,她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康伯刚从外面回来,觉得她很眼生,又站在巷子口,不免要问上一句。
  “这位夫人,您是来找人的吗?”
  他突然讲话,把苏秀吓了一跳,再一看这说话之人的穿着,不像主子,便是仆人了。
  苏秀清了清嗓子,捏着装清高的模样,说道:“我是不是来找人的,跟你有关系吗?”
  康伯用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了苏秀一眼,“你可知这条巷子里住的都有谁?没什么事,还是不要从这里走,有事从后门走。”
  说完,他也懒得理会苏秀,抬脚便走了。
  苏秀心中有气,但是也没敢上去跟人家争吵,富人家的狗,比穷人家的孩子还贵重,她不忍,还能怎么着。
  忍下心里的这口气,苏秀恨恨的揪着手里的帕子,继续朝前走。
  可是走着走着,她发现不对了。
  前面的这个臭老头,怎么跟她是一路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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