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现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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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芦苇都已经发黄,有的甚至已经干枯,脆脆的声音不断从脚下传来,是被踩断的芦苇杆,芦苇不过半米到一米的距离,从进来到往里走得更深的地方,芦苇居然有的最长的达到了一米以上。
  身后的男人忽然停住脚步,秦芜朝后一看,男人眼睛中又是露出恐惧,周围空气中弥漫着一阵寒冷的气息,血腥味都被盖住,看男人的反应,尸体应该就在这边。
  看了眼跟在身后的柏子成,微微朝他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过来,柏子成深邃的眼睛中捕捉到她对自己的小动作,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男人停在原地不再过去,秦芜屏息着继续前进,拨开倒向朝一边的芦苇,一头扎了进去,柏子成担心地朝前一迈,穿过男人身侧上来,大手拔开挡住视线的芦苇。
  “不要过来。”
  秦芜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明显是对他说的,脚上听她的话一停,在原地往里一看,就见她面前横躺着的一具发白尸体,甚至接近于青色,饶是他一个男人看到这番景象都不由得心上一缩,虽然尸体上的血迹很少,但是女人的死相是异常地恐怖,难怪能让发现尸体的那个男人害怕成这样了,斜眼一看一边不敢进来的男人,还能看出他的颤抖。
  秦芜在尸体面前蹲下,因为尸体的重量除了尸体躺着的这片芦苇已经被压得扁平之外,尸体周围的芦苇荡都还十分坚强的屹立着。
  尸体的手腕和脚腕部分有青黑色的勒痕,手上的绳子已经被解开,而尸体脚腕上的尼龙绳还依旧被紧紧地绑在脚上,尸体大睁着眼睛,歪头看着这边,纵使眼睛已经失去了聚焦,但仍然能让看到她的人知道她生前的挣扎、绝望和恐惧。
  身上衣物除了被撕破之外,还算完好,排除了jian杀的可能。
  望着女尸偏朝一边的脸,秦芜凑近一看,女尸脖子上居然又是一道勒痕,发白的脸庞上还有清晰可见的泪水划过干涸的痕迹,看来在死前挣扎了很久,可是为什么双手被松开了呢,又观察了女尸的脚部,带着被芦苇杆戳破的划痕,如果双手被松开,而她的脖子已经被凶手从后方勒住,那么凶手是不是在刻意观察她挣扎的样子。
  明知道挣扎没有用,可就是想欣赏自己的猎物在最后一刻的无力挣扎,这么一想,心中一阵发凉起来,凶手完全就是一个变-态。
  想象着女人在死前瞪圆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头顶上的凶手,慢慢失去生气,到底是怎样地一种感觉,能让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来,秦芜不敢再去多想。
  起身之后,脚下忽然一个踉跄,一道力量及时抓住她的胳膊才避免了她后倒,是柏子成,秦芜朝他看了一眼,却感觉自己更加依赖他了。
  枯黄色的一片芦苇荡里,身着红色长裙的尸体被芦苇掩着,天空一片乌灰,暗得瘆人。
  “余组长,死亡时间逐步估计是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现在天气凉,没夏天那么容易腐烂,这气温啊,对尸体来说,正好。”
  只是可惜,成了具冰冷的尸体,便再也感知不到温度,听完他的死亡时间推断,心中一颤,看到秦芜身后一直注视这她的男人,二组组长识相展了展眉毛,拿着手里在女尸身边发现的一只运动鞋走向另一边目击者的所在地。
  目击者依然被冷得发抖,虽然他身上的运动服很厚实,望着被抬上担架,盖上白布的尸体,他咽了咽口水,不敢直视,见目击者这个怂样,二组组长走了过来,提着运动鞋碰了碰他的手臂,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看着他。
  “喏,你的鞋。”
  望着警察手上的鞋子,他这才发现自己光碌碌的另一个脚,隔着袜子正和寒风接触着。
  目光一直聚集在尸体身上,秦芜看着尸体被运送上车,呆呆站在警戒线之外,汹涌的情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鼻尖一酸,捂住嘴巴转身,她不会让别人看到自己哭的样子,也不会轻易喊痛或是疼,她习惯一个人忍耐,却不习惯在他面前遮掩。
  才转过身,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柏子成看她早就情绪不对劲了,从在尸体周围到警察赶到,她一直都在忍着。
  周围的人见这边有两个人抱在一起,都刻意没有把目光放在他们身上,柏子成觉察到她的同事们,大手一挥搂住秦芜替她披上那件外套,将她整个人都护搂在自己的怀中。
  胸前的衣服上一热,柏子成就知道是她哭了,滚烫眼泪的温度灼烧着他,不由得边拍着她瘦弱的背,动作尽量轻柔,听着她弱弱的哽咽声。
  哭的差不多了,这才抬起泪眼望着将她好好呵护在怀里的柏子成,真是烦人,怎么偏偏在他这里,她所有的防线就功亏一篑了,现场还有这么多同事,要是被穿出去她在命发现场哭就算了,要是别人以为她是被吓哭的……望着他同样看着自己的眼睛,像是柔成了一汪温柔的海,将她深深看在眼里,知道她的顾虑,朝她看了看自己盖在她脑袋上的外套,宽大得足够将她藏在里面。
  大手一拍,声音细腻又沉稳:“放心,他们不知道。”
  听着他这么一说,语气更是一糯,带着哭腔又趴回到他的胸口,今天凌晨一点到三点,那正是她在延江大道的时间啊,要是能再早一点,要是她能够及时发现,或许今天就不会多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那个女人也许还鲜活地活在世上,过着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要是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就好了……”
  说着用脸蹭了蹭他的衣服,一些泪水也随之蹭到了他的上衣上,柏子成倒是毫不在意,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充满了自责,这身警察的衣服让她承担了太多的责任,加上她做卧底的那会,该说她运气好还是隐藏得太深好呢,警察这份工作,实在太危险,而她,是他想捧在心里,哪怕她只是受一点点伤,都能叫他心痛难受得要死。
  眼睛看了看装了尸体的车开走,柏子成才心疼地轻声开口:“这不怪你,秦芜。”
  她的责任心太重,就因为昨晚到凌晨她都在延江大道,而这女人遇害的时间几乎和她执勤的时间一致,这股无名的压力,迟早会把她压垮。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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