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触旧景,仍能笑风生属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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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一根红烛幌亮,执于白袍人手中,他步履渐缓渐行,踩着碎步踏于青石板之上。这人身旁尚有四人,三女一男,个个手执佩剑,一副全神戒备之状。步子轻动,缓缓游移,一路行入,只见四壁寂静,门窗蛛丝盘结,好一幕凄凉颓败之象。
  青袍人不解道:“二哥,干么回你家?”这二哥指的便是公子,身旁四人乃刘进以及梅兰竹三女,适间一行目送柳宗元离去,公子便提议回自家躲避一宿,而然梁府早已经败落,破旧不堪,大门上又贴着陈旧的朝廷封条,这五人就翻墙而入。
  公子于家中最熟悉不过,此番旧地重游,难免一番触目伤情,他吸了口气,缓缓说道:“此处虽已遭败,但仍旧是个栖身之所,谅那干傻瓜想破脑袋也不知道,我竟然大着胆子藏在这里。”刘进焦急:“可万一……”公子罢手:“哎,咱大军未到,切不可轻举妄动。”
  梅剑担忧道:“爷,那依眼下情形,咱又该当如何?”公子自信笑了,只说一个字:“等!”几众诧异了:“等?”极为不解。三姝忧怀妹子菊剑安危,如今不知所踪何处,而公子则一副清闲之状,谈笑风生,甚为纳闷,不知这爷于自家姊妹生死,到底关心多少?
  公子瞧出她等忧虑,轻轻抿嘴,笑道:“坐吧!”五人已步至二堂,内里虽有败迹,桌椅斜翻,这公子也浑不在乎,翻过几张,长袖一拂掠干净了,遂请几众坐下。刘进连日赶路,甚有些倦意,兄长好心也不可相拒,安然于一交椅挪过而坐。
  几女同属婢子,主人之事也不好干预,然事关妹妹生死,哪有不焦。又见公子止口不言菊剑之事,也奈何,轻叹一声,却不坐下。公子笑问:“可是陋室不合姑娘们眼意?”三女惶恐,连答:“不是,不是!”姊姊一扯两个妹妹,闷声而坐。
  公子微笑,起身说道:“也罢,想必大伙也是饿坏了,这便随我来。”说了这句,率先走路,几人不解,闷闷跟上。约行一会,只见公子引路穿过一个落败的荷花池,于一假山之前,不知他使了个甚么手段,但听散碎的巨石中,嘎嚓一声响,露出一个洞穴来。
  几众微诧,见那洞口甚小,仅容一人通行而已。公子也不多说,掌红烛先钻而入,几众互换一眼,不假思索,悄然跟上。又行不多时,听一声响,石门大开,一行相继而出。立于道门前,仰头,星光耀眼,低头,夜寂幽暗,闻风声响耳,溪水细流。
  红烛摆幌,当前领路,夤昏辨途。许许桃香沁鼻,转过桃林,行得片刻,于一所木屋前停下,公子回头,笑着道声:“请进!”几众不疑其他,相随而入。
  一入门里,火光亮处,见屋内齐整,甚为雅致,而然灰尘厚积,想必此处已久无人居住。公子执红烛点亮屋内油灯,一霎时间,光如白昼,一切瞧得更清晰了。三女傻了眼,全然想不到这梁府深处,竟有此等仙境。
  公子微微一笑,说道:“只怕今晚我等便要栖息于此了。”即吩咐,“梅剑、兰剑、竹剑,你三人去溪边取些水来,把木屋打扫干净,给刘公子歇息。”三女应是,心中虽有所自怜担忧菊剑安危,然公子交代之事却不会不做,当即领命下去,各自忙活。
  刘进不解,问其兄:“你为何说打扫此屋留我歇息,难道我很逊么?”公子摇头:“不,不,你很勇猛,只是铁人也需要偶尔歇息一下,别把自个撑坏了。”刘进道:“哼,你分明是瞧不起我……喂,你去哪?”见兄不睬,叹然离去,一个箭步抢上拽住:“把话说清楚。”
  公子回头,冲他一笑:“你饿不?”刘进一怔,随之烦恼:“别岔开话题。”公子笑道:“若我所料得不错,外婆这间屋子一定备有粮食。走,随我去厨房看看。”刘进愣了愣,将拽住兄长的那只手,悄然松开。
  此木屋为一所三室,其中有偏厅,有卧室,更有厨房。自偏厅转入厨房不甚远,只移足稍走一会即到。他二人转入,看见餐具虽有尘积,不过公子去掀开米缸,果如自己所料,缸内尚有过半生米,晶莹如雪,刘进喉间咕噜一响,咽了一口唾液。
  公子微笑:“愣着干啥,快动手呀!”刘进“哦”的一声点头,在公子的吩咐下,去溪边取来清水,与公子一块先把餐具一并洗净,又淘米煮于灶上。
  饭熟已是一更时分,三姝也里外把木屋打扫、清洁干净。此刻公子他二人把饭菜端上偏厅饭桌,碗筷一一摆好,尚未入座,那会宗元已从外间回来,他跑得一身是汗,也不管诸人,兀先坐下起筷便吃,他委实饿得紧了。
  公子好笑,即唤一众入座。几女随公子时长,知他是一个不拘小节之人,一向主张众生平等之原则,当下也不曾忸怩,一并入座。小鬼吃了几口,满嘴油腻赞:“哥,你的厨艺真了不起,比爹爹做得好吃多了。”几人听了,暗暗嗤笑。
  这公子哼的一声,咳嗽道:“说话之前,先把口中的饭菜咽下。”柳宗元扮鬼脸:“知道啦!”又吃了一口,公子问:“事情如何?”柳宗元把嘴角油渍抹擦,将口中饭菜咽下肚后,才回答:“哥,你真神了!果如你所料,那假菊剑没有出城,而是往内城钻去。”
  公子道:“哦?那她上了哪家?”柳宗元想也不想,一口说道:“童府!”公子吃惊,心思:“她怎么不去慕容府呢,而是直奔童贯府上,难道这其中有甚么蹊跷?不对,不对,京城中没有慕容家的府邸,此贼一直隐身于幕后,与宋帝串成一气,只怕此事朝中大臣,未必全知。而这假菊剑为何……”
  他念未了,听得那梅剑起身说道:“爷,婢子向您赔罪?”说着深深一躬身,左膝一弯,跪了下去,二女也效仿,纷纷请罪。公子问:“你三人这是为何?”梅剑起手道:“爷,我姊妹三人不该负气,不该怪您不理四妹生死。原来您一切早有安排,难怪成竹在胸,可恨我三人愚昧不知,险些铸成大错,实在该死,望爷您治罪。”其二女附和,也请一同治罪。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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