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樊樓》二(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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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還得靠他橕船,真想一腳把他踹進湖裡。
  他滿足的笑著將手裡長蒿探入湖底,扁舟乘著陣陣漣漪,緩緩與另一艘接頭。
  兩艘扁舟不偏不倚地輕輕偎著,我好奇的盯著另一艘小舟上的人,斗笠下的陰影恰恰遮住他的臉。這就是賈奕嗎?
  「多謝周待制。」他的聲音要比周邦彥跟徽宗低沉許多。
  周邦彥扶我起身,賈奕伸手到我跟前,我有些猶豫,不安的看一眼周邦彥,他牽起我的手遞給賈奕「走吧。」
  我探腳過去,賈奕輕輕一拉,船心有些不穩輕晃一下,他不忙不迭地扣住我的腰,順勢撲了他滿懷。
  「周待制若順利脫身,務必稍信,我賈奕定派人與你接頭。」他作揖「珍重。」
  這是什麼意思......我雙眼擔憂地瞅著周邦彥。
  他直勾勾回應我的眼神「別傻了。」朝賈奕微微點頭後,拿起長蒿一撐,不費吹灰之力兩艘小船便交錯開來。
  一陣陰影遮住視線,我才從周邦彥離去的身影中回過神來。賈奕已經脫下他的斗笠,輕輕蓋在我頭頂,手指在頷下輕巧的上結,有意無意的搔弄頸間。
  不如周邦彥的邪艷,也無徽宗的傲態,賈奕就像是隔壁鄰居的大哥,和善親切間的舉止,眉宇透著柔情。
  「妳......還是喜歡他?」
  我慌亂地對上他千言萬語的眼神,忍不住移開視線「沒......沒有的事,只是習慣他陪著罷了。」趕緊轉移話題「你剛剛說的順利脫身,是什麼意思?」
  「因為與金的海上之盟,金發現我國積弱,內部便出現一派聲音,暗地盤算趁機攻打。」賈奕憐惜的伸手輕撫我的臉龐「徽宗好大喜功,妄耗百出,不可勝數,宋不敵金是事實,若金兵攻陷,必定因徽宗之故一併將妳擒走......」他沉聲「子承父妻,官家兵卒將女子眷養洗衣院內,受盡玩弄凌辱而死,在金早已不是罕事。」
  「怎麼可以......」心一緊,手心微微出汗。
  「我不能讓妳留在京城。」看著賈奕面色凝重,想起袖裡周邦彥塞給我的紙條,那首情人擔憂戀人的詩其實是贈我的離別詩嗎?特地帶我來湖邊遊玩,安排與賈奕見面,他早已料到京城在危,打算把我送走?
  他擔憂我,可以把我送走,那我擔憂他,該怎麼辦?
  「妳為難的模樣,跟當年還是一樣。」賈奕緩了神色,無奈地笑「即便妳我一場湖畔春色,也不願隨我離京。」
  「湖......湖畔春......咳咳咳」我噎到一口口水。
  他情不自禁捧起我的臉,吻我的唇,扁舟很小,無處可逃。
  「當初是我不夠成熟,聽說徽宗微服上樊樓只為見妳一面,一時心急約妳來湖中遊玩,沒料到妳不願隨我離京,賭氣寫了那樣的詩......最後居然靠周待制說情才免去一死,直到我驚覺其實妳對他......一切都晚了。」
  這番話說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原以為,此生無緣再見妳,事情過後也好些時日,今日見妳,才知道我仍然,情難自己,無法忘懷......」他側頭躲進那斗笠小小的帽沿下,吻的我喘不過氣。
  小舟隨他的撫摸輕輕晃著,我整身軟了下來,深情難卻。
  一身輕紗已經凌亂,一條白皙玉腿擱在他肩上,羅裙退在腰間,長久以來他思思念念的情潮早已氾濫成災,沒說二話便挺進當年熟悉的回憶中,與過去小船悠悠晃動的記憶重疊,以為所有嬌嗔都只屬於他,小心翼翼的刺激深怕一不小心就會跌進危機四伏的湖裡,最終將兩人淹沒。
  「這次跟我走,好嗎?」他俯在我身上,嘴裡的熱氣在我耳邊暖烘烘的偎著,不需要動作,小舟的起伏帶著他的粗壯微微揉著內壁,既滿足又不滿足。
  徽宗想帶李師師進宮,賈奕也想帶李師師離京,此刻心裡考慮的卻是周邦彥。或許這也是李師師留在樊樓的原因。
  他溫柔地嘆口氣,吻開我為難的眉心「只要妳想走,就捎信給宮裡的王婉容,哪怕是一輩子,我都等妳。」
  激情中落下的斗笠,隨著餘波蕩漾,在湖中載浮載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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