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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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
  季淑一阵后怕,一直到旁边有只小手探出来,太子辰熙揉揉眼睛:“花季淑,你出来了?”季淑正在魂魄归位,差些又被吓死,身子一哆嗦,勉强镇定下来:“太子怎么还在此处?”
  辰熙道:“父皇呢?睡下了么?”季淑点头:“是,你也回宫歇息罢。”辰熙道:“那你呢?”季淑说道:“我等我爹爹。”辰熙道:“在这儿干等却不是法子,不如你跟我回宫,我让内监去跟丞相说,让他来找你便是了。”季淑想想也是,她方才应付东明帝,元气大伤,当下一口答应,太子辰熙很是欢喜,拉着季淑,往自己寝宫去,走到半路却累了,季淑见他不住哈欠,便将他抱了起来,让太监领着路,谁知到了太子殿,辰熙已经睡着,却仍死死地抱着季淑脖子不放,季淑无奈,只好自作主张让伺候的宫人退了,她自己也累得够呛,便搂着辰熙爬上床,倒头便睡。
  辰熙身子软软地,倒好像是个小玩具,又带着温热,季淑牢牢抱着,睡得安稳之极。
  南楚之事平定下来,花醒言回京后小半月,东明帝的病情却一日比一日更不好,据说是旧疾复发,外加思虑过度。期间花醒言屡次上奏要辞官,都被皇帝一拖两拖拖了过去,如此一直到半月后,皇帝病情突然恶化起来。
  花醒言是在半夜被召进宫的,随行的自还有季淑。
  两人赶到之时,却见皇后,太子辰熙,各位公主等都也聚集在了皇帝寝宫之外,另各位辅政大臣们也纷纷地赶进宫来。
  花醒言见此阵仗,不由地心惊肉跳,没来由心慌的很。
  里头传旨众人进见,当着皇后,太子,群臣的面儿,东明帝撑着身子,传下口谕,道:“朕去后,辰熙为帝,以丞相为亚父,宫内事听皇后,宫外之事,同丞相商议而后决断。不得有违。”
  太子辰熙同众臣战栗听命。东明帝挥退众人,屋内只留下皇后,太子辰熙,花醒言,季淑四人。东明帝抬手,声音已经微弱,想说什么,却又未说,苍白的脸上,却浮现一个极朦胧的笑意。
  花醒言望着他枯瘦手掌,亦探出手去,握住他的手,千言万语,都在不言,而所有恩怨,都在这瞬间,烟消云散。
  辰熙抿着唇靠在季淑身边,强忍着眼中泪,季淑轻轻摸摸他的头,辰熙张手抱住季淑双腿,牢牢不动。
  季淑抱着辰熙,在皇帝寝宫的床榻上安歇,花醒言则守在东明帝床边,将到天明时候,季淑一阵心惊肉跳,忙地睁开眼睛,却见身边人来人往,悄无声息,宛若幽灵。辰熙茫茫然醒来,揉揉眼睛,道:“花季淑,怎么了?”
  花醒言迈步而出,看了季淑一眼,拉起太子的手。
  季淑看到他双眼通红,眸中带痛,心中已生不祥之感。
  辰熙问道:“亚父……父皇如何了?”花醒言道:“太子,去见皇上最后一面罢。”
  平明时分,天上残月如钩,上阳殿传出哀声,凉薄浅蓝的天底下,白幡随风飘扬,宛如扯长的哀伤,——东明帝,驾崩。
  数天后,新帝登基,花醒言自是辞官未遂,而朝野靖平,并无其他异状。
  辰熙太子登基后,并未曾对朝臣进行大的变更,先前因南楚进军,以及花醒言“谋反”之事,东明帝已经将一些内藏不轨的朝臣处决。至于上官家,则也仍旧一片宁静,除了曾在得知因先帝驾崩、清妃娘娘“哀痛不已”追随先帝而去的消息。
  而上官纬暗中庆幸的,则是在花醒言被谋反之事当中,上官直竟站得那样有先见之明。至于清妃之事……上官家虽有哀伤,但未必不是因祸得福。
  东明帝一去,东明上下诸事,第一便落在花醒言身上。花醒言倒也平静,表面看来若无其事,但季淑看得分明,他头上的白发,一夜之间不知增了多少。
  此刻已经深秋,晚间冷霜极重,季淑听闻花醒言人在书房未睡,便去探看,花醒言见她来到,才透出几分欢悦之色。
  花醒言叫季淑坐在软榻上,又替她盖了一条毯子,命丫鬟取了暖茶来,才落座。
  季淑问道:“爹爹怎地还不安睡?”花醒言道:“有些睡不着。”季淑道:“爹爹是否有心事?”花醒言道:“没什么……”季淑问道:“让我猜猜……爹爹可想到三叔了?”
  花醒言身子一震,而后幽幽叹了声。
  季淑道:“三叔虽然……可是他对爹爹倒是挺好的。”
  花醒言转头看向窗外,沉默片刻,终于说道:“淑儿你先前曾问过我,他为何要对上官家下手么?”
  季淑不知为何他在此刻提起这个,便点头。说道:“爹爹你说不太清楚。”
  花醒言面上露出一丝难过之色,说道:“你可知他为何落了病根么?”季淑摇头。花醒言道:“当初我为太子伴读,他还不是太子,我跟他交情极好,太子嫉恨,镇日作弄我,那天冬日,太子竟推我下御河,……正好凌时过来,竟纵身跳了下去……他不会水,差些儿就死了,虽救了过来,却伤了心肺,留下病根……以至于最后竟……唉,他对爹爹,是有救命之恩的。”
  季淑呆呆听着。花醒言又道:“后来……太子被废,其中,是爹爹……唉,事后,上官家当时的家主,就是子正的爷爷,同凌时的父皇,说留我不得,却被凌时听到……记恨在心,我想,他对上官家的杀心,怕是从那时候就起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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