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和狐狸的四个秘密(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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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个秘密。
  春夜,书桌上的电子钟显示23:27。林疏疏停下笔,喝了半杯冰水,第八颗荷氏薄荷糖在口腔内融化;二者结合所带来的清凉可以打断困意。
  少女埋头刷题。左边刷完的题集已经堆垒成小山丘,右边仅剩下寥寥几张试卷。
  现在是高二下学期,一个分数容易拉开差距的阶段。林疏疏选择了回家晚自习,这样失去了学校老师的辅导,但抵达了绝对的安静。她善于在安静中征服难题。
  可这个家近来安静过了头。人气稀薄,只剩下她和林迹,还有黑夜中几盏黯淡壁灯。
  林巡忙到无法再提供早晨叫醒服务,平日让老刘接送两个小朋友上下学。
  偶尔回家也是在深夜,他会先检查一遍家里的生活用品是否缺少,将详细的补货清单发给家政阿姨。
  接着来到妹妹的房间,替她归纳试卷。在打了问号的题目旁边,用苍劲有力的字迹标注解题要点。
  再绕进衣帽间,果不其然,衣服全部堆成一团。林疏疏还美名其曰节能收纳。打开小灯,林巡扶了扶镜框;无声无响地,开始将衣服各归其位。
  结束收拾之后,林巡坐在床边。用目光描摹少女模糊的面容,这样甚至可以令高涨的疲惫低矮下去。男人常年保持高傲弧度的脊背弯了下来,在妹妹额头落下晚安吻。
  这份沉默的爱,比月色更加温柔,十年如一日守望着少女酣睡的窗户。
  林逾更是忙碌。自开春以来,就没在家里出现过。好几次林疏疏打通视频电话,哥哥周边的背景都是酒店或者会所,想来接电话前正忙着应酬。他低声问了一句,“疏疏,早点睡好吗?”来不及听取妹妹的答复,便又匆忙挂断。
  林逢忙着与课业周旋,在大学城附近租了房。广袤的城市空间里,大学和家不再是单一的直线距离。林逢回家需要一小时劳顿的车程。
  这半年来,他在家里的房间落了锁。但他没落下和妹妹每周一次的约会。
  “约会”是林疏疏给这场会面下的定义,歧义甚至暧昧不明。
  每周六下午,林逢会从城市的另一端赶过来接她放学。带她去吃大街小巷的美食,带她去江边吹晚风,带她去看电影买黑胶唱片。
  每次见面精心准备的花束、林逢只在正式约会使用的香水、以及永远聚焦在自己身上的镜头,都将暧昧推向顶峰。
  谁家哥哥带妹妹出去游玩十指紧扣?
  自我认知也染上几分暧昧,林疏疏觉得一身校服的自己,很像偷偷溜出来和大学生男友约会的女高中生。
  一不留神,心绪撞上了思念。简直要反噬了她的安静。
  即使知道大家都在为生活努力,自己也不能落后——
  但一家人已经半个月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没有拥抱,没有蹭鼻子,没有安抚——
  她快要承受不住这份思念了——
  少女恹恹地阖上题册,拿出手机,在朋友圈转发了一篇文章。
  仅四个哥哥可见。《高考进行时——家长的陪伴,是一种力量》
  不出所料,没有回音。
  其实,林疏疏有一架天秤。精准计量着四颗心的重量,不允准有任何偏颇。若是有哪一方作了减法,少了那么几分爱意导致天平倾斜,林疏疏便会在自身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去掠夺回来。一种极其贪婪的公正。
  显然,近来林逾那一方倒向劣势。
  思念依附于深夜的幽暗,四面八方布下密网。林疏疏从抽屉里翻找出一串钥匙,决定要去林逾的房间寻求安慰。
  她踢掉拖鞋,光脚迈入漆黑的走廊,生怕被耳朵灵敏的双胞哥哥察觉。
  因为林巡设有一项家庭禁令,禁止林疏疏留宿任何哥哥的房间;其后一句“举报有奖”,更是光明正大地将林迹收买成他的走狗。
  少女悄悄地经过林迹的卧室。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芒,慢慢走到一楼。
  打开房门,主人许久未归,空气中弥漫着霉暗的味道。林疏疏皱了皱鼻头,直往哥哥的床上扑去。
  啊......是久违的乌木沉香——她所有的安全感仰赖于此——
  少女侧躺着,以一种抱月而眠的姿势——抱紧林逾的枕头沉沉睡去。
  梦里,觥筹交错的宴席。透过熙攘的人群,林疏疏远远看见,林逾一身正统英式西装,温润尔雅地站在那儿。
  真神奇,哥哥穿正装的样子她咀嚼了千万次,照旧会怦然心动。
  她没见过比林逾穿西装更好看的存在。别人穿定制西装是穿个表象,可林逾是实打实的穿出精髓。家族基因赐予优异的身高,健身造就完美的倒叁角身材,将男人与周围大腹便便的企业家区分开来。
  伦敦萨维尔街定制的西装,“英式腰省”的设计完美贴合男人腰线弧度。
  林疏疏毫无抵抗之力。每次见到林逾,都会情不自禁走上前拥抱他。
  搂住哥哥那紧俏的腰身,像是贴近了死神索命的镰刀。人越临近濒死,越会抗拒而渴慕地用力。
  这是两人之间的小默契,她的拥抱越是粗暴、越是令人疼痛,林逾越是享用。
  梦境里的画面转场——林逾一只手举着酒杯,另一只手搂抱着女伴。男人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优雅地举杯微笑。
  善于观察的林疏疏不会错过,林逾举起的玻璃杯边沿呷有口红印。
  梦境边缘荡漾出波纹,少女从梦中惊醒。
  打开手机,凌晨叁点。
  她毫不犹豫地给林逾打视频电话,第叁次终于被接通。
  “疏疏?”
  委屈和思念鲠在咽喉;林疏疏艰难地开口:“哥哥...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
  “乖乖别怕,先把所有的灯打开。一会儿再慢慢告诉我噩梦内容。”
  这是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林逾本不该接的。但是“林疏疏”叁个字打乱了他的分寸。
  林逾盖住手机摄像头,不让妹妹看见背后淫乐的乱象。他提起西装外套往外走去,路径两侧的魑魅魍魉纷纷挽留——手落在男人的胸膛、胳膊和侧腰。
  林逾温柔地推拒,那双桃花眼含着笑意,却带来一种砭人肌骨的冷。他大步跨过交迭的肉体,在经理的带领下来到一处私密清雅的房间。
  林逾坐在沙发上呼出一口浊气,挪开手,重新注视着屏幕那端的少女。她听话地打开了灯,蜷着腿坐在床上。
  林逾不由失笑:“疏疏是睡在我房间吗?”
  “嗯,反正你不会介意。”
  “但是大哥介意,疏疏可要好好贿赂我,不然——”
  林疏疏打断了他的戏谑,有着不易察觉的颤音:“我只是...只是真的很想哥哥。”
  林逾对此类柔软情绪毫无共情天赋。所幸狐狸这种动物,有着超然的聪颖和高明的骗术。在理解妹妹口中的思念是爱意的另类表现之后,他靠近镜头,露出一双温柔到不行的眼睛。
  “对不起,疏疏。最近陪你太少。”
  “这一点是我没做好,你可以贴个大字报批评哥哥。”
  “但无论去多远的地方、有多忙碌,我都在分秒不停地想你。”
  “哥哥给你的,可不只是房门钥匙...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来兜底。”
  “疏疏可是我们家的最宝贵的存在,哥哥所有事情都优先考虑你的感受,不需要怀疑。”
  又来了——
  又在讲这种话——
  每一句都像传销组织布下的陷阱,引诱人犯罪——
  林疏疏安静听着,并不言语。
  林逾鼻梁的痣被醺上几分醉意,红通通的;一旦男人提起面部肌肉微笑,那颗痣就有生命力地跳动,仿佛活了过来。
  她轻轻触碰手机屏幕,温存而盲目地眷恋着那颗痣——
  “我梦到哥哥在参加宴会。”
  “嗯?”
  “成人社会的应酬,一定不会缺少逢场作戏的女伴吧。”
  “宝宝,这样思考是误区。我并不需要通过支配女性来表达身份和地位。”
  “骗人——虽然盖住了摄像头,但手机会收音。我又不是没长耳朵...我猜哥哥现在就在什么色情会所玩乐吧!”
  “的确是在不怎么干净的地方。”
  梦境和现实重合。林疏疏磨了磨牙齿,不符合妹妹身份地发问道:“哦,那哥哥今晚喝了多少杯酒?和多少女人发生了性关系?”
  “工作所迫,大概十杯酒。至于性关系,我可以先提醒一下吗?宝贝你还是未成年,不该对这种关系过多好奇。”
  “谢谢提醒。能直接告诉我吗?哥哥那根东西到底插了多少女人?”
  “疏疏——我不会做任何让你伤心的事,所以答案是零个。”
  柔软和颤音不过是一种粉饰,在林逾的纵容下,爱里脏污的特质被挤压着渗出来。林疏疏面无表情地命令:“那哥哥脱下裤子,我要检查一下你到底干不干净。”
  林逾揉了揉太阳穴,这个请求显然比灌酒的客户更磋磨人。但是妹妹的一切他都会照单全收——包括肮脏罪恶的那部分,他从未预留“拒绝”这个选项。
  “好,那疏疏要仔细检查,还我一个清白。”
  林逾贴心地调整镜头,骨感漂亮的手搭在黄铜皮带扣上,营造出色情的视觉反差。
  看着林逾解开皮带,缓慢地从裤子里掏出私密的器物。林疏疏不知拿出什么表情,悄悄地吞咽口水。
  真的好干净——
  比所有色情影像中的男性器官都要干净——
  干净到会让人冒出“吃起来一定很美味”的想法——
  尚未勃起的阴茎柔软悬垂,呈现出诱人的颜色。林逾洁身自好得可怕,几乎没受过性刺激,阴茎上极少黑色素沉淀。从某方面来说,的确能从性具上判定他的私生活清白。
  林疏疏嘴上咕哝着:“哥哥你有暴露癖吗,这种地方也给亲妹妹看?”手上不知羞耻地截屏保存。
  林逾举起手机,让镜头对准自己的脸,单手整理好下面的凌乱。醉意聚在眉间,他凝视少女的眼神温柔而深情,仿佛下一刻就能酿出酒来。
  “疏疏,现在可以安心睡觉了吗?无论如何,要记住哥哥的话,不要对性器官好奇,更不要产生崇拜。这只是一个器官,并不能左右人的思想。”
  “胡说,我分明从哥哥的性器官中看到了很可怕的思想。”
  “嗯?”
  “一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的妹妹保持性器官的忠贞,这不可怕吗?”
  反正那是林逾——
  对自己无限放任的林逾——
  讲完这句话,林疏疏连晚安都不说,就挂断了视频通话。像个恶棍,讨了好处还要倒打一耙。
  羞意后知后觉涌上心头,少女把羞红的脸埋藏在哥哥的被窝里。
  第二十五次阅览完那张截图,林疏疏将相片设为私密,终于舍得回归睡眠。
  春夜里的视频通话、房间钥匙和性器官,是林疏疏和狐狸的第四个秘密。
  作者有话说:
  啰嗦老太婆回归!
  林逾还是妹宝的性启蒙老师、哲学启蒙老师、糟糕性癖的启蒙老师!以后来个家教老师play一点都不为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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