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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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人都呈现出了不正常的姿态。
  就像是本来吊在这里的人不应该是她一样,真被吊住的姿势也不应该是如此。
  别扭。
  但是,她掂了掂脚,极力让自己可以靠在桩子上,减少点压力,但是因为这样反而是牵动了右肩的枪口,伤口被撕裂得更加严重。
  她呻吟着,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生怕把天牢中执勤的人招惹来了,发生了这里的不对劲。
  她的小姐现在应该还没有安全出去,她现在还不能暴露。
  尽管身上的伤口一度疼痛到让她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了,但是现在她还是无能为力地松软着,坚持着,就算已经没有力气坚持,也还是吊着一口气。
  这样的人,其实也是足以称得上是可怕的。
  特别是如果她也投生到了富贵之家,就凭借着过人的毅力以及忍耐力,怎么说也是可以挤进一些更高层次的地方。
  但是很可惜,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丫头。
  甚至除了顶替小姐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办法替她做到。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
  彩燕。
  她这样告诉自己。
  这样子就已经是足够了。
  只要小姐可以逃出去,那一切都是已经足够了的。
  她勉强睁着眼睛,空洞地看着面前没有一个人的地方。
  眼睛似乎不应该是空洞的,只不过是因为少了那个人而已,才会显得如此落寞。
  她轻轻地咳呛了一声,是因为姿势怪异而造成的。
  “……”她张了张嘴,好像其实想要说什么,但是却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面前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出现幻觉了。
  呵呵呵呵呵……
  她知道自己有毛病。
  特别是现在,她居然还有点想笑的冲动。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都落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有想笑的冲动,果然是一个有毛病的人吧。
  彩燕一直觉得自己有毛病,但却不仅仅只是今天而已,而是日积月累出来的。
  别人也许只是知道她忠诚于姜舒瑶,但却一点都不知道,除了忠诚之外,她在长期与姜舒瑶日积月累的相处中,渐渐的开始对姜舒瑶有了幻想。
  幻想着,她要是在自己身下婉转缠绵会是如何娇憨的模样,她会不会为了自己褪去了一身锋利,她会不会,会不会,会不会……
  她想过很多,每一次都是入神很久才猛然惊醒,暗暗地责怪自己竟然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
  但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是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反而时间越来越就,她入神的时间就越来越长,频率越来越久。
  这一些,都是姜舒瑶所不知道的。
  也许她也是跟外面的人一样,以为她不过是因为忠诚,所以一直呆在她身边罢了。
  但是,其实不是的,如果只是因为忠诚,那她现在,其实是不必如此为难的。
  她可以选择在姜舒瑶死后,给她陪葬,而不是现在悄悄的进来天牢中,为姜舒瑶顶替,为她求得活命的机会。
  她想到这里,有些满意地深呼吸了一口气。
  好像还不是一无是处,小姐,好像帮到你了。
  她眼里又缠绕起了病态的痴狂,那是对于姜舒瑶的迷恋。
  她果然是一个有病的人。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能有这样的想法。
  她嘲讽了自己一声,但是头脑中,姜舒瑶的身影却越来越熟悉。
  这是一个不允许禁忌之恋的年代。
  而无疑,一个女的对另一个女的——那些不正常的想法,在在这个年代会被更加强烈的放大,直到变成众矢之的。
  彩燕不敢说出来,又何尝没有这样的思虑呢。
  姜舒瑶的日子可以过得很好的,她没有必要扰乱她平静的生活。
  她做不来这种事情。
  因为……她是她喜欢的人啊!
  后来,彩燕才意识到了这样的不正常,原来不是因为有病,而是因为喜欢。虽然这种喜欢,也的确是病态。
  但是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喜欢,她除了束手无策之外,也是不愿意收手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到姜舒瑶在自己面前,她就会忍不住得满足,就算是什么事情都不做,她都会觉得快活极了。
  那是姜舒瑶不知道的,也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
  只是彩燕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小姐,她这样身份低下的人竟然也配对小姐有这样不轨的念头。
  意识到这个的时候,姜舒瑶已经在她心中扎了根——就在她不知道那时候,等到发现的时候,就发现已经深入了心里,最深最深的那一点,因为太过深刻,所以无法被拔起,无法消失。
  但是,小姐啊,我终究没有给你造成负担。小姐啊,我会牢牢的保守住这个秘密,一定不会让你感觉到苦恼的。
  小姐啊,彩燕很想你,很想很想你。
  彩燕其实也不想死的。
  她想这样说,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回不到之前了,从她决定接下姜笠的这个任务的时候,她就已经回不去了,她注定会代姜舒瑶死去。
  但是,她还是答应了,就算知道一定会死,她也还是答应了,只是因为,她也想为姜舒瑶做点什么事情呀。
  小姐,小姐,小姐,她喃喃着,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小姐。
  如果仔细看的时候,应该不难发现,她眉眼的地方,最是与姜舒瑶相似,同样的位置,她仿佛跟姜舒瑶陷入了同样的回忆,只不过对象不一样罢了。
  所怀着的感情也不一样。一个是心有怨恨但是放不下,一个是只有喜欢,那种带着惶恐的喜欢,卑微到了骨子里的喜欢,用尽全身力气只为对方一个喜悦表情的喜欢。
  长时间的血液逆流让她忍不住喘着粗气,心口的地方酸酸涩涩的。
  她其实并不是什么坚强的女人,代替姜舒瑶更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
  她全身的力量都用在了这里了,还要从哪里才能找得到这个勇气啊。
  就在她意识变得模糊的时候,彩燕心中突然就升腾起了一股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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