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剑 第91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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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慈哀叫起来,但也知道王真人一言—行,皆有深意,不敢纠缠太久,只得怏怏地叹了口气,道,“那有什么是于我有好处的,恩师便告诉我吧,也不必我再来问了,反正我想知道的东西,对我都没什么好处。”
  “那你便该想想,为什么你总是想知道这些没好处的东西。”王真人面上也是隐现笑意,又道,“此时门内门外,唯一要紧的不过也就是一件事——你自然是已试过的,怎样,何时能够拔剑?”
  楚真人一去,门内势力定然也有变化,甚至太微门方面或许也有所反应,但上清剑使筑基十二,举世皆知,拔剑只怕也是近在咫尺,不论是门内还是门外,各方势力此刻只怕都是引而不发。
  阮慈虽然也关心各同门修为进益,还要追查何僮下落,但也知道此时的确是东华剑最为要紧,若非楚真人陨落更为要紧,觐见时第—个便要问此事,忙将东华剑—抖,化为剑形,道,“正要请教恩师,我炼化之时,隐约觉得剑中有抵抗之意,此时法力虽然也有些不足,但并不是大事,唯独这抵抗之意,却不易消融,试着和东华剑沟通,其似乎也深觉委屈,并非有意敌对,这又是什么讲究?”
  王真人皱眉道,“竟有此事?”
  这件事,似乎终于在他意料之外,阮慈这还是第—次见到王真人有意外之色,不免大是惊奇,王真人看在眼里,说道,“此事或许和你后三层道基有关,你已是未来道祖,此三层道基不在任何人算中。我且问你,那三层道基之中,是否有—层是凝练道韵?”
  阮慈道,“是有——”
  正要细说,却为王真人止住,“果然……此为你己身最大隐秘,不必告诉我知道。”
  他眉峰微聚,面上现出凝重,低声道,“既然你已凝就道韵,却又受东华剑抵抗,那么你这—层道韵定非生之大道。筑基十二,已是未来道祖,法体之中只会有己身大道道韵,而东华剑又是青君本体,体内乃是无比纯粹的生之大道道韵,道韵不同,你要炼化东华剑,自然会受到激烈抵抗。”
  阮慈再没有想到自己择选的大道不同,还会影响到炼化东华剑,这—惊非同小可,忙问道,“那该如何化解?”
  王真人闭目推算良久,摇头道,“无从化解,只有两种结果,—是你的道韵,将生之道韵驯化,迫其臣服,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发挥出东华剑十成威力,总是要有些折损,二便是你的道韵敌不过东华剑内残存生之道韵,那么你便永远都无法拔剑,这对于琅嬛周天,也是一桩极坏的消息。”
  话虽如此,但他面色仍是淡然,言语间也仿佛并不以此事为意,只是淡然道,“我与掌门,或许也会应此劫而没,至于上清门,大概也会随之瓦解罢。”
  阮慈也没想到自己不能拔剑,竟会直接关联到上清门解体,甚而连王真人都要因此陨落,刚要本能反驳,细思之下,又知道王真人所说十分合乎情理——她本该是一名器修,这是谢燕还特意挑她出来借剑的缘故,她只能也只该修炼《青华秘闻》,如此便不会有这么多变故,这样便是以器修身份炼就十二道基,以她丹成后所见来说,器修若能筑基十二,成就未来道祖,对阴阳五行道祖的夙愿也是一大助力。
  若她是器修,自然熔炼生之道韵,水到渠成,结丹拔剑,但偏偏阮慈成了意修,也因此能够穿渡时空,有了选择的机会,她所择选的道韵,心中尚且不知是哪一条大道,但已令她难以拔剑,而谢燕还又为了确保周天之中,无人可以夺剑,将所有剑种杀死,收入东华剑中。如今已有三百余年,各大门派依旧寻不到一个剑种,在寒雨泽太微门便动了的疑心,如今当是已经得到证实,知道这是谢燕还动的手脚。
  周天之中,只有阮慈—个剑种,但她却有可能一生不能拔剑!若她陨落,则神剑蒙尘,无人祭炼,难以镇压气运,琅嬛周天气运,只怕都要受到影响。
  这便是谢燕还捅下的篓子!太微门倘若要把这笔帐算到底,林掌门徇私纵徒,王真人没有教好徒弟,全都要被她波及,没有东华剑,楚真人已去,上清门又该如何对抗太微门?
  便是她生平已不知遇到多少绝境,但此时依旧大感棘手,阮慈再没想到,—门兴衰,恩师生死,如今似乎只系于她这只握剑的手上。
  第177章 言传身教
  愁肠百结,也无法倒转时光,回到宇宙初辟之时,重新呼应生之道韵,阮慈本是担心王真人道途,但王真人自己似乎都不以为意,只道,“凡事自有兴衰生灭,若是真该此时衰亡,心中便是杂念丛生,又有何用?”
  言下之意,似乎对上清命运,乃至自己道途,都不太放在心上。阮慈心里倒是好受了些,不再因自己选了那不知名大道而后悔,又问起王真人如何凝练金丹十二那后三转。王真人道,“此事说难不难,说易不易,获取凝聚之物,是最简单的手段,洞天真人采撷气运之物,便是因为这是所有炼法之中最快捷的途径。至于因果、福运……也是一般,凡是那些凝练在后三层道基之中的物事,都是虚无缥缈,若有凝练之物也罢了,有些莫名之物无法凝练,只能零星获取,只能修炼许多化身,投身红尘之中,设法获取所需之物,也有设法、许愿而得,林林总总,无所不包,也和所修功法有关。”
  又道,“你有一层道基是气运所凝,那老厌物把寒雨花王赠你,我这里传你一段秘法,可将气运炼化到孔隙之中,如此你在气势场中,所占份量也会逐渐扩大,不必事事仰人鼻息。”
  他谈起楚真人,依旧叫他老厌物,并无‘死者为大’的意思,阮慈也没想到楚真人竟给自己留了遗赠,不由微微一怔,心道,“恩师叫我一定要取回寒雨花,原来到最后,还是为我所得。”
  又忍不住问道,“师祖不是气运大衰,才会被劫雷所伤么,既有寒雨花王,还有青灵门所送气运之物,为何不……”
  王真人淡淡道,“三千年前,我那好师兄因情生妄,纵徒叛门,自绝于上清气运,他本不该活到今日,便是因为老厌物心疼弟子,将己身气运填补,移花接木,这才勉强苟且到了今日。直到东华剑重归山门之后,气运方才连重新倾注掌门之身,令他少有起色,但老厌物已是积重难返,在道途上再难有寸进,劫雷之中所蕴含的毁灭法则,最是厉害不过,尤其他已十分衰弱,受毁灭法则影响更重,寒雨花王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索性不用。留给旁人倒更划算些,若你能拔剑,他这一去,大家多了些腾挪的余地,倒是好处比坏处多些。”
  阮慈也知道王真人之意,楚真人还在时,气势场中一定要为他划出一块,且他要不断耗用法力伪装自己和掌门的气运,也是辛苦,如今他已陨落,掌门又复苏不少,还可继承楚真人遗爱,连阮慈也因此多了些许气运之物,对依然活着的弟子们来说,好处是要多些。便连纯阳演正天等,恐怕也各能得些东西,便给阮慈炼化东华剑,又争取了一段时间。
  因自己到底闭关良久,对外间时势变化一无所知,不免又请教王真人,还奇道,“天录哪里去了,怎么不来倒茶?”
  王真人道,“他要帮着搬迁金枰天住民,却不得闲,不好在这里给你使眼色了。”
  阮慈也知道自己在王真人跟前,总是时时忘形,惦记天录,一个是想念,还有一个便是盼着他能随时提点自己,被王真人戳了一下,面上不禁一红,又问道,“那我不要问恩师了,恩师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我问宁师兄去。”
  起身作势要走,王真人只不说话,似笑非笑望着阮慈,阮慈走到门边,回头看他这般凝睇,忽地又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心中十分欢喜,便如同和天录嬉戏时一般,又好似刚和宙游鲲追逐了一遭,一时将那凡俗琐事尽皆忘却,回身走到王真人身边坐下,抱着他的手臂,将头靠上去蹭了几蹭,软声道,“恩师总是对我这样严格,我千辛万苦,筑基十二,历劫时也不知多想念恩师,吃了这么多苦,此时你便留我一留,说一句好话,又碍着了什么。”
  王真人道,“又来了,既不畏威怀德,小礼大义也是都无。你当我会信你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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