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第4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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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牌笑了一声,不知笑雪芽,还是笑他自己。
  雪芽现在才知道对方骗了他。
  疼,疼死了!
  *
  日光渐渐大亮,贺续兰从外面进来,跟蜷缩着身体睡在床上的雪芽不同,同样一夜未睡,他几乎是精神奕奕,脸上一点倦色都没有。
  他端着红漆盘走到床边,将红漆盘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撩开床帐,在床边坐下。
  缩在床上角落里睡的少年睡得不安稳,眉心拧成一团,眼角还挂着泪珠。薄被遮住少年大半的身体,但肩膀没有遮住,白得腻人眼。
  贺续兰靠过去,手指刚碰到少年的肩膀,就感觉手下的身体一个瑟缩,随后少年小声地呜咽求饶,“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不要……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阿娘,救救我……”
  眼睛都没睁开,已经开始本能地求饶。
  贺续兰微顿,旋即握住少年的肩膀,“吃点东西再睡。”
  可少年没有回答他的话,口里还在说着那几句求饶的话,贺续兰只好松开手,起身,重新放下床帐。等到天黑,见人还未醒,贺续兰这次把人从床上抱起,察觉对方身体在抖,他搂紧雪芽,好让雪芽在他怀里趴好。
  雪芽在贺续兰怀里窝了一会,身体慢慢恢复平静。他徐徐睁开眼,看到递到唇边的杯子,先是怯弱地偷看贺续兰一眼,见对方脸色平静,才凑过去喝。
  含住杯壁,一点点喝水。
  贺续兰盯着雪芽喝完水,见他喝完后舔了下唇,又往杯子里倒了水,重新端到雪芽唇边。雪芽是真的困倦,喝水慢吞吞的,仿佛随时都要重新睡过去。贺续兰喂完水,摸了摸雪芽的后颈,“还不能睡,把粥喝了。”
  这碗粥足足喂了一炷香时间,喂完粥,贺续兰把人抱进殿内连着的浴房,待出来,他和雪芽都换了衣服,同色的轻便袍子。
  雪芽被放回床上,他看到地上还未收拾的碎布,尤其是最上面的肚兜,被热水熏出一层绯色的脸不由变得更红。贺续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已经意识清醒的雪芽,沉声问:“还藏了药吗?”
  这一句话把雪芽吓得脸色骤白。他紧张地看着贺续兰,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害怕在心里不断蔓延。
  贺续兰看出雪芽的害怕,可并没有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雪芽。雪芽咬住唇,慢慢看向床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荷……荷包里。”
  贺续兰从一堆碎步里翻出那个小荷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一颗黑色的药丸,他闻了一下,目光再度转向雪芽身上。雪芽一抖,抓着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贺续兰隔着荷包将里面的药丸捏成粉末,重新丢回地上。
  随后,贺续兰将床帐放下,雪芽看到对方的动作,心里一激灵,待贺续兰身体俯过来时,喉咙里不由自主跑出哭腔,“哥哥,我错了……呜呜呜……饶了我吧……”
  贺续兰嗯了一声,但手却掀开雪芽身上的被子。
  “药效没过。”他说。
  雪芽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一边哭一边慢慢分开腿。
  *
  这场结束,雪芽又被抱去沐浴,出来时,人已经睡着,再醒来是第二天中午。他想坐起来,自己先倒吸一口气。
  疼。
  雪芽艰难地坐起来,伸手悄悄撩开床帐,看到窗下有道身影,又连忙把帐子放下。过了一会,他重新撩开,窗下坐着的人是贺续兰。
  贺续兰今日穿了一件鱼肚白浮光锦,窗外日光落在他身上,清隽昳丽,干净像块纯粹的玉。即使雪芽,都无法把眼前的人和帐子里差点把他活吞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正盯着贺续兰,贺续兰突然转过头。雪芽连忙放下帐子,但已经晚了。没多久,帐子被重新撩开,贺续兰在床边坐下。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雪芽,挑了下眉,旋即把人抱到身边。
  雪芽注意到贺续兰的动作,几乎是白着脸摇头。
  贺续兰声音较之前都要温和,“不碰,只是看看,你睡着的时候,我上了一回药。”
  什么药,不用贺续兰说明,雪芽也能明白。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贺续兰,见对方眼睛不红,呼吸也变得平稳,如往日一样,才慢慢松开摁住贺续兰手的手,但刚松开,他又摁住,“我……我自己看。”
  “你自己怎么看?”贺续兰一句话就把雪芽问倒了。
  他看不到。
  雪芽垂下眼,重新松开贺续兰。
  他趴在床上,眼睛看着帐子上的花纹,脸一点点变红。他感觉到贺续兰在给他上药,不得不说,上了药的确有舒服一点。
  等裤子重新被穿好,雪芽迫不及待地把后腰下方贴住床,不想再维持那么羞耻的动作。他听见贺续兰起身离开的声音,暗暗松了一口气,但没多久,对方又回来了。
  雪芽这两三日不是第一次被贺续兰伺候沐浴、洗漱,但这一次他意识是完全清醒的。贺续兰的动作很温柔,好像他是个名贵的瓷器,崔令璟书桌上就有一个很贵的瓷器。
  想到崔令璟,雪芽猛地坐直身体,他看向窗外。
  这是第几天,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我……”雪芽说了一个字,又改掉,“奴才要回奉瑞宫了。”
  贺续兰用巾帕把雪芽的两只手也擦了几遍,“不用回去。”他将巾帕丢回水盆里,把人抱起带到窗下的美人榻上。
  美人榻上铺得很软。
  雪芽不太明白地看着贺续兰,这几日他昏昏沉沉的,脑子实在有些转不过弯,“为什么不要回去?”
  贺续兰先扬声叫人送膳食进来,才看向雪芽,“我跟陛下说你以后待在宁伏宫,陛下同意了。”
  雪芽眨了下眼,有些呆地坐在榻上,等有人进来,他才突然反应过来,想找个地方藏,可榻上哪有什么地方能藏人。
  雪芽实在不想被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只好往贺续兰身后躲。两只手紧紧抓着贺续兰的衣服,待闻到食物的香味,饥肠辘辘的他忍不住微微侧头,用一只眼睛偷偷去看。
  黄公公带着两个徒弟进来送膳食,他们目不斜视,摆好小几和饭菜,便离开了。贺续兰由着雪芽躲在他身后,等黄公公等人离去,他才把藏在自己身后的人抱到小几旁,再将玉箸放入雪芽手里。
  “用膳。”贺续兰说。
  雪芽是真的饿了,心想就算这是断头饭,他也要吃,吃饱了再上路,不能当个饿死鬼。他足足吃了一碗半的饭,吃完后,才意识到贺续兰一直坐在旁边看着他吃。
  雪芽瞄贺续兰一眼,又飞快收回眼神。
  他脑子里现在太多东西了,一时间是贺续兰讥讽地看着他,说他“不值得人喜欢”,一时间是他生冻疮的手,而又一时间,脑海里闪过那碗放了药的沉香熟水。
  这场祸事是他自己引起的,又由自己尝了恶果。
  雪芽渐渐意识到自己恐怕再也无法抱上崔令璟那条大腿了。不仅如此,他的命大概也保不住了。光是崔令璟知道他和贺续兰睡了,就一定会杀了他。如果崔令璟再知道他给贺续兰下药,肯定会认为是他故意勾引贺续兰。
  五马分尸……
  他会被五马分尸吧。
  想到这里,雪芽看向贺续兰,他膝行爬到对方旁边,讨好地说:“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做了,这件事……能不能当没有发生过?太后,你再罚奴才去盥衣局吧,奴才去洗衣服,再也不会见陛下了。”
  第五十七章
  “不行。”
  贺续兰两个字把雪芽的退路堵死。
  他看到雪芽眼中的绝望时, 什么都没说,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再回来时,贺续兰手里多了一个七巧锁。
  雪芽看到贺续兰手里的七巧锁, 不由怔了一下, 还未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要拿七巧锁, 这个玩具就已经到他手里。贺续兰把雪芽的姿势从跪调整为坐, 才从后面拥着对方。
  他绕过雪芽的肩膀, 一起拿住那个七巧锁。
  “这个是这样解的。”贺续兰握着雪芽的手解开那个七巧锁。
  解完后,贺续兰又将七巧锁还原, 看向还愣着的雪芽, “自己试试。”
  雪芽闻言抬头看贺续兰一眼, “奴才……”
  “先解这个。”贺续兰截断雪芽的话。
  雪芽咬了下唇,只能闷着头去解, 可他刚刚根本就没记住贺续兰是怎么解开的, 解了两步就解不下去了。
  “奴才不会。”雪芽低声说。
  贺续兰拿过七巧锁,这一次他解的更慢了, 解完再一次还原七巧锁, 递给雪芽。
  雪芽继续解,这次虽然比第一次好, 但也只解开了一半。贺续兰再次拿过来, 他足足给雪芽示范四次,雪芽才终于学会怎么解那个七巧锁。
  雪芽已经一个人搬弄七巧锁很久了,现在会解后,心情骤然有些兴奋,一时之间忘了之前求贺续兰要去盥衣局的事。
  他低着头试着把七巧锁还原, 然后自己再解开一次,发现自己真的记住怎么解后, 不禁看向贺续兰,“我会解了!”而等对上贺续兰的脸,他眼里的那点雀跃又消失了。
  贺续兰自然将雪芽的神情变化全部收入眼中,却没有点破,倒是拿来四、五个不同的七巧锁放到雪芽面前。
  他放下七巧锁的时候,同时说:“不用想去哪了,以后你就待在我身边。”
  贺续兰说的不是待在宁伏宫,而是他身边。
  雪芽一听,觉得自己死定了,又哭了。他抽抽噎噎地坐在那里哭,贺续兰就看着他哭。等雪芽哭累了,贺续兰才叫人打水进来,把雪芽脸上的泪痕洗干净。
  雪芽最后是拿着七巧锁睡的午觉,他窝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他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一直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从屋檐下垂落,有穿着深绿色袍子的宫人在红色长廊跑过。
  那个宫人冲进殿里,膝盖在地砖上磕出极响的声音,“陛下,太后……不,贺续兰等叛军已经打到宫门口了。”
  画面突然一转,宫里全是逃跑的宫人,他们口里喊着,“宫门破了,完了,完了!”
  *
  雪芽猛然睁开眼,他大喘着气,眼里残余对梦境里的惊愕。
  这是他进宫做的第三个梦,他居然梦到贺续兰造反了,宫门都破了。
  雪芽重新闭上眼,把梦里的画面回想许多遍。他应该没有听错,那个宫人说的是“贺续兰等叛军打到宫门口了”。
  雪芽被先帝买下的那段日子,去茶楼听过书。说书先生有时候会讲一些前朝的事情,其中不乏郦朝先祖是怎么打下江山了。在他的概念里,叛军都打到宫门口了,代表崔令璟这个皇帝是当不成了。
  贺续兰反了,意味着贺续兰未来会是权势最大的人。
  雪芽重新睁开眼,眼珠子重新灵活起来,转来转去。
  如果他跟着贺续兰,那岂不是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既然崔令璟会倒,他就不用怕崔令璟会杀了他,贺续兰肯定会保住他的,只要他能让贺续兰喜欢他。
  正想着,有人从外殿进来。
  “做噩梦了?”贺续兰的声音在旁响起。
  雪芽回头,看到贺续兰,他没有动,只是盯着贺续兰看。直至贺续兰伸手摸他的额头,他才伸手轻轻抓住对方的衣袖。
  贺续兰眼神微变,他看着捏着自己衣袖的那只手,再看向雪芽,“怎么了?”
  雪芽另外一只手去碰贺续兰的肩膀,贺续兰似乎明白雪芽的意思,配合地俯下身体。他才俯下,就被一双手软软地抱住。
  贺续兰身体明显一顿,他微微抬起头,看着身下的少年。雪芽刚睡醒,脸颊桃红,长发贴着脖颈,一幅春睡刚醒的模样。
  不得不说,雪芽生得一幅极好的皮囊,这幅皮囊把他的愚蠢、贪婪包装起来,剩下的是娇憨、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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