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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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的黄氏脸皮一僵,她眼睛睇过去,见纯馨绞了手,心里觉着她上不得台盘,嘴巴一扯正要说话,外头来人报说:“大少爷回来了。”
  ☆、第144章 水八仙
  纪舜英是晚辈,再急着见他,也没有长辈到外头去迎他的理,纪老太太一听回报,把敲打孙媳妇这事儿暂且按下,使了丫头去迎:“叫他进来了,先不必去洗漱换衣,一家子骨肉,先来见过我再说。”
  纪老太太瞒着孙妇孙媳妇给送的钱,纪舜英一意不收,到纪家出面送去,他这才收了,收下的银子又折成东西送了回来。
  黄氏不知纪老太太前头还送过银子,只当丈夫是为着儿子有了出息这才越加看重,等那些土产送回府里,她嘴里不好说,心里却不知骂了多少句,拿着家里的银子作人情,一府人都说他是个孝顺的,黄氏听的多的,脸上还要笑,背地里却咬碎一口牙。
  这会儿听见老太太说这些,她便立时出来说:“老太太疼他,可他这一路舟车风尘的,总该洗洗尘再过来,可别差了礼数。”
  她说话,夏氏只不开口,余下几个都缩了脖子不开口,小胡氏却笑:“老太太这是想孙儿了,见一见再让他下去拾掇,也不差这点子功夫。”
  小胡氏是纪氏同父弟弟的媳妇,她开这个口,黄氏很没放在眼里,一来小胡氏是靠着继三婶的姑侄关系进的门,二是她这些个不曾生育,在后宅里头也只巴结一个老太太过活,连自家亲姑母都一日胜一日的看她不顺眼,黄氏是管家太太,又是长嫂,再没有听她的理。
  “弟妹怎不心疼老太太,外头船车上头有多腌脏,还是换过了再来。”明明一桩小事,她倒跟人抬起来了。
  小胡氏把头一垂:“是我不曾周全了,只想着老太太思念孙子,倒没想到这一节。”她一面说一面做个安抚的模样:“曾祖母不如移步去花厅,哥儿来了,立时就开宴,想必路上定没什么好吃用的。”
  踩着黄氏把她显出来了,黄氏话出了口,才听见她拐这个弯儿,纪老太太已是两手撑在拐杖上,阖着眼睛不说话了。
  黄氏再想改已是不及,拿眼打量一回小胡氏,上手扶了一把老太太:“三弟妹说的是呢,花厅那儿摆得了宴,我特特交待厨房,把英哥儿爱吃的都端了上来,叫他去洗尘也是先去几分疲累,才好跟老太太好好说会子话。”
  纪老太太这才睁了眼,伸手招了纪氏过来,既不要黄氏扶她,也不要小胡氏扶她,一手搭了纪氏,一手搭了明潼,立起来一路往花厅去。
  小胡氏兹当自个儿讨着这份好了,哪里知道老太太心里清楚,半点也没买她的帐,黄氏做了这些年的当家太太,这些个妯娌明里暗里总对她不满,当家三年猫狗都嫌,可还轮不到她来挑唆,面上带了笑,伸手拉了她:“三弟妹周到,我却不如了。”
  明湘明洛几个跟着瞧了一场好戏,留在后头往花厅去时,明洛扯扯明沅的袖子,冲她吐吐舌头:“这就掐起来了?”颜家算是人口简单的,梅氏不管事,袁氏在纪氏跟前也跳不起来,哪里见过妯娌间这样明争暗斗。
  明沅嗔她一眼,让她别露了出来,明洛原来便不笨,只心思直不打弯,小胡氏说出来的话这样软和,哪里知道竟是给黄氏挖坑的,她听沈嬷嬷讲古,倒明白起来了,不等黄氏说话就知道着了道了。
  纯馨纯宁算是主家,纯宁的性子跟明洛相投,明洛还没跟明沅说上第二句,就叫纯宁拉住了:“你好些时候不来了,上回你给我的花露喝着倒好,跟我领来的又不一样。”
  明洛下巴尖儿都要翘起来了:“那可不,我统共就分着一瓶,倒给了你一多半儿的,说是内造的,再不一样呢。”两人半点也不生疏,叽叽咕咕说上了。
  明湘明沅跟纯馨三个落在后头,纯馨因着黄氏难处,也是个少说少错的性子,只今儿着实欢喜,嘴巴抿了笑,走得几步忍耐不住:“这回可好了,大哥哥也回来了。”
  明沅知道她一向跟纪舜英亲厚的,只因着黄氏十分看不上纪舜英的,她跟她姨娘在黄氏手底下讨生活,倒不好露出这些意思来,那回为着送纪舜英出门做得两双鞋子,便叫她姨娘受一回罚。
  后院不过这三亩地,这许多丫头下人,一个漏嘴,可不就连累得生母叫嫡母立规矩,纯馨的姨娘已是老实了,她怕纯馨再叫拖下去嫁不得好人家,这回苦劝了她,叫她断不能露出来。
  明沅看看纯馨,再看看自家,对比起来她的日子已经算好的,若是换一个似黄氏这般的主母,沣哥儿且不知道有没有命活。
  这么想着又去看明湘,因着她少言寡语,纪氏出门很少带她,也只大节里能见着一回,可她自来敏感,一两回就知道纯宁纯馨再不相同,往日里相安无事,因着沈嬷嬷那回单叫纪氏拎出来,心里头过不去,如今比一比纯馨,她自家亦有所觉。
  “我听说再往后就是府试了,得是州府里头学政主考的。”明沅见明湘垂了头,自家找起话来跟纯馨拉扯,纪舜英县试院试都是第一,若是三试都是头名,可不得着学政的青眼,往后就算作了门生,再往上考举人考进士,有了这样的才名,到哪儿都更打眼些。
  “若真考中就好了。”纯馨隔得会子才轻声开口,说完这一句便道:“为着这个,太太头一回训斥了三弟,叫他用功上进,他这会儿正生气呢,若等会有什么,你们再别往心里去。”
  庶子出息了,嫡子便显得平平,更何况纪舜华本来就不喜文墨,他自小是黄氏捧在手心里头长大的,人说慈母多败儿,黄氏比之慈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请来的师傅自然一样开蒙上课,在纪舜英这里要他们严些,恨不得一个“好”字儿都不提及,到了亲生儿子进学了,便说是师傅偏了心,听见前头来报说儿子淘气,黄氏还要埋怨先生,总归自家的儿子是再没错处的。
  她这个养法儿,把纪舜华更引得无法无天了,二房的舜荣同他一道读书的,她先是埋怨纪舜英,后头又埋怨起纪舜荣来,他是哥哥,怎么就不让着弟弟些,非得在师傅跟前样样出挑,才能显得出能为了?
  自打纪舜英去了锡州读书,纪家的先生便辞了馆,再教不下去了,他也是有家累的,黄氏不能在他跟前说,却能在他妻子跟前说,一来二去的,还怎么执教。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何况纪舜英是他教出来的,作了一辈子不出仕的举人,好容易到晚年教了个百般聪明的学生,指着这个学生一鸣惊人,黄氏却偏偏作好作歹的不叫他去考,老先生气的打转,索性连这项营生也不要了,到外头再寻馆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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