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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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竹认出了这姑娘,正是刚才在花园里劝架的姑娘,近看了发现她长得极像安阳长公主,所以才觉得她眼熟。这位应该就是安阳长公主的大女儿——昭华郡主了。
  严青桃柔柔地笑道:“正是舍妹。阿竹,这位是昭华郡主,这位是武安侯十三姑娘蒋婕,这位是怀恩侯七姑娘安嫣然,这位是镇国公府大姑娘纪飞花……”
  一屋子的姑娘都是出身显贵,将阿竹给镇住了,从这里可见未来的京中权贵圈子的雏形,她们将会嫁到那些公侯之家,或者与皇家联姻,会是数一数二的贵妇人。
  阿竹不敢待慢,忙上前去行礼。自然她这胖萌萝莉的模样又得到了少女们的喜爱,都捏脸捏手的,其中捏得最狠的要数蒋婕,她似乎极为喜欢阿竹,估计是觉得阿竹和她一样,一个胖一个高大,都不符合这时代的审美,有种亲切感。
  阿竹偷偷看了眼蒋婕和安嫣然,两人已没有了先前打架时的狼狈,收拾得妥妥当当,连脸蛋上都未见那巴掌印,言笑晏晏地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仿佛先前打架的人并非是她们一般。这等做戏工夫,让人好生惊叹。
  “蒋姐姐,你捏疼人家小姑娘了。”纪嫣然嘲笑道:“你也不能因为人家生得胖乎乎的就搂着不放,指不定人家长大后会是个娇小可爱的美丽姑娘呢。”
  蒋婕脸上涌现怒气,很快又按耐下来,摸摸阿竹被捏红的脸蛋,倒是有些怜惜,说道:“安妹妹何出此言?我不过是看严三姑娘生得玉雪可爱,心里喜欢罢了。可不是谁都能像安妹妹这般,看只狗都觉得是脏的。”
  “你说什么?”安嫣然眉锋一蹙,眼看又要生气。
  昭华郡主又出为打圆场,“好了,你们别为点儿小事吵架,吓着人家小姑娘怎么办?”然后温和雍容地对阿竹笑道:“三姑娘去玩吧,那边有很多小姑娘定然想要认识你。”
  阿竹伶俐应答一声,便随着丫鬟到旁边花厅去了。
  等阿竹一走,蒋婕和安嫣然便互相瞪了一眼,不理会对方,各自去找旁边的姑娘说话,唯有严青桃坐在昭华郡主身边,不知如何是好。
  在阿竹被引去花厅时,一个婢女走进来,到昭华郡主耳边轻声道:“郡主,奴婢问过人了,并未见到端王,倒是靖安公府的少爷陪着那群来拜寿的少爷去游园。”
  昭华郡主端着茶的手一顿,淡淡地颔首,那婢女们出去了。
  其他人虽然在说话,但却一直关注着昭华郡主,见那婢女出去,顿时有些明白了什么,心里纳闷儿,到底是哪个混蛋给这种假情报,说端王殿下今日会来给靖安公府老太君拜寿,并且会和那些勋贵家的公子一起去游园的?
  不过,又有些庆幸,幸好当时端王没来,不然看到她们当时的样子,形象全没了。
  想明白了什么,在场的气氛顿时又恢复过来,一派其乐融融。
  ☆、第28章
  阿竹被引去花厅时,便看到这里玩耍着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姑娘,其中严青梅像个合格的主人一般照顾着那些小的,和几个同龄的小姑娘说话。严青兰和一些小女孩围在一起,正在玩翻绳或者九连环,严青菊像个小媳妇一般坐在旁边,明显被那些出身高贵的小姑娘排斥着。
  今日来靖安公府的都是各府的嫡女,少有像严青菊这般庶出,莫怪那些姑娘听到严青菊的名字时,便很快划分起了地盘来。
  阿竹走进来的时候,严青菊正好看到她,眼睛一亮,顿时那张小媳妇一样的脸上也仿佛亮了起来,忙跑了过来。
  看到这长得像小白花一般柔弱却乖巧的小姑娘像只小狗一样蹭过来,阿竹心里好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得到小姑娘一个灿烂的笑容。倒是严青兰看到自己的跟班又被阿竹抢去了,顿时不高兴地撅起嘴。
  阿竹的到来吸引了花厅许多小姑娘的注意力,严青梅笑着对她们介绍道:“这是我三妹妹严青竹,你们可以叫她阿竹。”
  阿竹笑着一一和那些小姑娘见礼,很明显她这副矮墩墩的胖萌萝莉模样没法戳中同龄的姑娘的萌点,这回再没有人捏她揉她了。不过,阿竹一眼看到了一名很眼熟的小姑娘,她认人的本事极强,很快便认出是上回在枯潭寺时遇到的孔小姑娘。
  “这位是昭萱郡主。”严青梅介绍道。
  昭萱郡主笑得十分明媚,朝阿竹眨着眼睛,“真是太有缘了,原来严妹妹是靖安公府的姑娘。”
  阿竹也笑起来,软软地道:“是啊,没想到孔姐姐是昭萱郡主,刚才在春晖堂,我家老太君正拉着安阳长安主称赞了两位郡主龙章凤姿,少有人能及呢。”现下细看,突然发现昭华、昭萱两位郡主都长得像安阳长公主。而且据说安阳长公主的驸马确实姓孔。
  见在场的小姑娘们都好奇地看着她们,纷纷询问缘由,昭萱郡主笑道:“先前和严家妹妹在枯潭寺上香时遇到,就一块儿去看枯潭寺的金菊。”然后等那些小姑娘又去玩耍时,凑到阿竹面前,明丽的脸庞露出了几分好奇,问道:“那位柳公子呢?今天在不在?”
  阿竹无语地看着她,七八岁的小姑娘应该不懂得什么男女之情吧?虽是如此想,仍是道:“表哥在前院陪大老爷们说话呢。”然后故作天真地道:“郡主又想请教表哥学问了么?”
  “是啊!”昭萱郡主落落大方地点头,“柳公子真是个奇怪的人,而且学问很好,我很钦佩他哩。”
  “……”
  阿竹的三观再次被刷新了一遍,发现以往自己着相了。明明身边就那么多彪悍的妹子,什么恭顺、贤良、温柔、病弱……尼玛都是口口相传做给外人看的,或者说只是世间男子稀罕这种类型,所以才会变成潮流,私底下便是各花入各眼,只有身在其中,才明白个中滋味。
  昭萱郡主明显是个思想比同龄的小姑娘们都成熟的,而且说风就是雨,根本不耐烦呆在这里陪这些幼稚的小姑娘玩耍,抓着阿竹的手道:“走,咱们去找柳公子。”
  阿竹迟疑道:“这不好吧?”
  确实不好啊,如果昭萱郡主真的看上柳昶,她舅母一定不会同意的,先不说两家门庭相差太远,舅母应该不想三子媳妇身份比长子媳妇显贵,然后压得长房势弱,家宅不宁。
  不过昭萱郡主的力气极大,不容阿竹拒绝地抓着她扯离了绣墩,笑眯眯地对严青梅道:“我和阿竹一见如故,想到阿竹那儿玩去。”
  既然是在内院,那便没什么顾忌的,严青梅点头应了,叮嘱阿竹好生照顾好客人。
  昭萱郡主说谎不打草稿,忽悠完了严青梅后,又拉着阿竹到暖房那里,继续忽悠那些少女。
  严青桃是个性子柔顺、不愿意将人性想歪了的姑娘,自然不知道昭萱郡主撒谎了。但昭华郡主却有些不好忽悠,点着她的眉心,怀疑地道:“你不会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吧?这里可不是家里,给我省心点!”
  昭萱郡主搂着她姐姐的胳膊一阵撒娇歪缠,旁边的安嫣然一阵吃笑,说道:“昭华,你就允了她吧。咱们昭萱妹妹素来乖巧伶俐,不过是想和新朋友一起玩耍罢了。好啦,昭萱妹妹,你安姐姐我应了,去玩吧。”
  昭萱郡主马上顺杆爬,拉着阿竹飞快跑了,几个丫鬟忙提着裙子跟上,嘴里惊呼连连,让她们别摔着了。
  出了内花园,昭萱郡主便理所当然地对阿竹道:“你快使人去将柳公子请过来。”
  这小姑娘真是太有主意了,阿竹心里直叹气。而且除了有主意外,也出乎意料之外的力气大,拖着她一路跑都不见累,北风吹得她的脸红扑扑的,就像红苹果一般,双眸灿亮若星辰,真的是个十分活泼可爱的姑娘。
  嗯,就是脾气大了点儿,不听人劝。
  阿竹转头看向跟着来的碧草,对她道:“你去请表少爷去五柳院。”
  知道阿竹这是妥协了,昭萱郡主笑得极欢快,双丫髻上缠着红色细绳和红色垂珠簪,红色的珍珠流苏一阵晃动,显得十分的俏皮可爱。
  到了五柳居,已经回五柳居歇息的柳氏自然被惊动了,刘嬷嬷迎出来,看到自家姑娘带了个陌生的小姑娘回来有些吃惊,不过以她的眼界,也看出昭萱郡主出身不凡,忙上前来行礼。
  得知柳氏有孕,身子不适正在偏厅歇息,昭萱郡主极有礼貌地去探望。
  柳氏听说阿竹带安阳长公主府的昭萱郡主过来,同样吃了一惊,待得见到昭萱郡主,听说了是上回在枯潭寺认识的,便放下心来,温柔地和昭萱郡主寒暄,心里也极乐意自己女儿有个郡主手帕交,便吩咐阿竹道:“你好生招待郡主。”
  阿竹无奈地看了眼言笑晏晏的昭萱郡主,点头答应了,便带昭萱郡主到花厅去玩。
  柳氏坐在炕上,嘴里含着干柠檬,稍微缓了些难受后,端着丫鬟递来的茶喝了一口。
  一会儿后,刘嬷嬷掀帘进来,禀报道:“夫人,柳少爷过来了,碧草带他去了花厅,据说是咱们姑娘叫他过来的。”
  柳氏眉稍微蹙,说道:“阿竹是个懂事的孩子,断断不会在这种时候叫昶哥儿到院里来玩,恐怕不是阿竹的主意罢。”说罢,又叹了口气,突然不知道让阿竹与昭萱郡主相交正不正确了。
  不管柳氏如何想,柳昶已经到了五柳院的花厅,原本以为阿竹找他有什么事,当发现在场还有位有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时,有些吃惊。
  “柳昶,又见面啦!”昭萱郡主笑眯眯地道。
  柳昶礼貌性地颔首笑了下,那笑容依然奇特,昭萱郡主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半会,直到男孩白晰的脸微红,方笑道:“上回在枯潭寺,听了你的话,回家后,我也养了几盆菊花,有白玉珠帘、胭脂点雪、草舍如篱、玄墨、二乔等几个品种,都是按你说的培养的,放在暖房里,这几天开得不错,改天带过来给你瞧瞧。”
  柳昶一愣,没想到这位郡主会如此上心,不过是因为在家里见祖母伺弄的那几株菊花,当时便顺口一说罢了,便道:“郡主客气了!多谢郡主的美意,只是我过两日要随父母回西北,恐怕看不到了。”
  昭萱郡主大失所望,明媚的脸蛋都蔫了,默默地坐到阿竹身边。
  阿竹淡定喝茶,见柳昶朝她使眼色,只能挑了下眉,表示自己爱莫能助,真心不知道这位郡主是何意啊。总不能直白地说,这位小郡主过于早熟,对男女之事开窍了吧?
  不过,昭萱郡主很快又振作起来,笑道:“没关系,明儿我便使人送盆过来给阿竹,到时阿竹转交给你就是了。”
  柳昶的脸真的红了,精致的眉宇都灿烂起来,正欲拒绝,昭萱郡主已经不容他拒绝,拉着阿竹道:“阿竹妹妹,我见你这儿有棋盘,你平时喜欢下棋么?前儿我也和宫里的女先生学了一些,咱们来手谈吧。柳昶你也一起。”
  面对反客为主的昭萱郡主,阿竹顿时对柳昶求救的眼神爱莫能助,这位郡主估计也是个彪悍的,只希望等柳昶回西北了,久不相见便忘记了他。
  丫鬟沏好了香茶,又去厨房端了刚出炉的点心过来。
  三个小朋友坐在暖炕上,边下棋边聊天,时间很快便过去了,寿宴结束,宾客们纷纷告辞。
  昭萱郡主似乎有些依依不舍,离开前对阿竹道:“下次我下帖子请你到我家玩,你可不许拒绝。”
  矮墩墩、绵乎乎的阿竹一本正经地点头,保证道:“放心吧,不会的!”
  那胖萌的萝莉脸配上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反差太大了,旁边的女眷们看得直发笑,安阳长公主打趣道:“萱儿这么快就和三姑娘交上朋友了?可见三姑娘真是个可爱伶俐的人儿,让我家萱儿都舍不得了。”
  昭萱郡主眉眼飞扬,笑嘻嘻地道:“那是!娘亲,我和阿竹一见如故呢!”
  不,一见如故的恐怕是柳昶吧!阿竹清楚知道自己不过是附带的,是中间搭线的红娘。但也没有揭露小姑娘的心思,笑着点头。
  果然,听话乖巧又软萌的阿竹惹得在场的女眷们又是一阵喜欢,安阳长公主搂到怀里搓揉了几下,说道:“既然如此,三姑娘有空便去公主府玩吧。”
  旁边送客的老太君、高氏等人皆笑起来,嘴里说着谦虚的词,唯有老夫人和钟氏面上有些抑郁,严青兰本也陪着来送客,见安阳长公主如此喜欢阿竹,甚拨下头上一根含珠凤头钗簪到阿竹头脑,面上一阵不高兴。幸好现场人多,倒是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情绪。
  终于将客人送走后,热闹了一天的靖安公府将大门关了起来。
  夜幕降临,靖安公府点上了灯,靖安公府的大老爷严祈华将长子叫到了书房。
  严长松长得并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高氏,反而像严祈文。不过若是见过严老太爷已逝的原配张氏的人,会知道这叔侄俩的长相都是遗传自张氏,这点也使得严老太爷特别不待见这位嫡长孙。至于严祈文,严老太爷早就当这儿子不存在了= =!
  虽然祖父不喜,但严长松并未因此而忧愤长歪,也没有当年严祈文成长时的艰难,反而越长大性格越像严祈华,都是个严肃内敛的性子,那脸板起来,使得严老太爷每次一见这嫡长孙,便有些心塞,心情更不好了。
  “父亲,您叫我有什么事?”严长松边接过小厮沏的茶端到书案上,边问道。
  严祈华坐在书案前看着一份宗卷,身上披着一件青灰色的鹤氅,衬得英俊的面容越发严肃,连那法令纹也越深了。
  严祈华的目光从宗卷移到长子身上,看到面容仍稍显稚嫩却已经越发行止有度的长子,心里是满意的,不过面上却不显,指着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后,方道:“今日端王来给老太君拜寿,后来在咱们府里失踪了大半个时辰。”
  严长松虽然心理素质极好,这些年来也严格要求自己,看起来颇有风仪,但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在父亲这句随意询问中,不禁有些冷汗涔涔,小心地道:“父亲,端王殿下只是去花园里呆了一会罢了。”
  严祈华盯了他一会,直到长子脸皮抽动时,方道:“守园的小厮看到了,不过后来也见到你三妹妹跟着出来。”
  严长松大汗,同时心中又是一惊,没想到父亲对靖安公府掌控如此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还以为祖父在靖安公府经营那么久,父亲不过是接手靖安公府一年时间,且还未承爵,多少有不便。
  不过,听到父亲后头的话,又有些迷茫,问道:“三妹妹怎么了?端王殿下去年救过三妹妹,对三妹妹另眼相待,来府里自是想与三妹妹见一见的。且三妹妹还小,也不虞外人会说什么。”
  谁知严祈文却是眉宇微蹙,看着长子的眼神有些失望,看来儿子还是太嫩了。想罢,转移了话题,又问道:“你何时与端王有如此好的交情,还特意为他安排?”
  严长松冷汗又冒了出来,没想到父亲会知道今日他安排的事情,想了想,决定据实以告:“父亲,儿子素日与端王并无交情,今日是他找上儿子,让我帮个忙。”
  听罢,严祈华心中微动,沉吟半晌,表示明白了,叮嘱道:“以后这种事情能应下就应,但切莫传扬出去。”
  严长松自然没有不允的,忙点头。以他的本意,也确实如此,现在太子未定,虽然大家心知肚明端王最有可能会坐上那位子,但未来的事情谁又知道?还是谨慎些较好。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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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翌日,安阳长公主府使人送了三盆菊花过来。
  那三盆菊花开得正好,大朵的金菊,在这萧瑟的冬日精神抖擞,想来能在这时候还绽放得如此艳丽,应该是在暖房中精心护理的,为这冬日添了份明丽的色泽,但也显得有些意义不凡。
  高氏接待了送菊花过来的婆子,那婆子笑眯眯地道:“这是我们昭萱郡主特地命奴婢们送来给贵府三姑娘的,昭萱郡主说了,这是昨日她和三姑娘约好了的。”然后又吹嘘着她们郡主平日是如何爱护这些菊花,又是如何为了严三姑娘特特送过来,连其他府的小姑娘也难得一盆之类的。
  听这婆子的话,不免能感觉到昭萱郡主对阿竹的重视。安阳长公主是承平帝的嫡亲妹妹,又得承平帝看重,这些年来在京中风头无两,巴结她的人无数,连带的两位郡主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与宫里的公主丝毫不差。阿竹能得昭萱郡主看重让高氏有些惊讶,不过面上却未露出丝毫的异样,客气地道谢了一翻,封了那婆子一个大红封。
  让人将那三盆菊花送往五柳居后,高氏回了正房,见女儿青梅坐在炕上和嬷嬷学习针线,便让那嬷嬷先下去,查看了下女儿的针线,说道:“这里歪了。”
  严青梅将绣架举远一点察看半晌,不由有些脸红,点头道:“娘亲的眼力极好。”
  高氏看她端庄的小脸难得露出窘态,心里有些怜爱,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说道:“咱们这等身份,也不拘如何熟悉这等物什,能做得几样便行了,不然针线房用来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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