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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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幽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的身子像被水包住一般动弹不得,四肢完全不受掌控。她惊慌的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可水却柔韧的生出意识一般,流过她的侧腰,拂过她的脊背,最后紧紧将她束住。
  她悠悠转醒,感觉自己腰侧沉甸甸的压着什么东西,意识逐渐回笼,就见眼前一副结实有力的胸膛离自己很近,顿时惊讶抬头,头顶不小心蹭过他刀刻般的下巴。
  “醒了?”
  江复感觉怀中人的动作,也没睁眼,大手安抚似的覆上她的背,低声问道。
  乔幽恍惚,怔怔的看着那张俊脸,脑中开始拼命拼接记忆。
  未听到答复,江复低头看她,见她此刻水灵灵的眼睛圆睁,呆呆的一副没醒透的模样,不禁失笑。
  “还疼吗?”
  乔幽迷茫,见他的手亲昵的正要摸向自己的脸颊,下意识往后一躲。
  大手僵在半空,男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你......”她试图说点什么打破尴尬,可脑中似有一团毛线。她分明记得是谢良臣将她掳走,不知道给她吃了什么药,欲行龌龊之事,然后她全力一击......
  之后.....之后自己好像十分饥渴,缠着与人欢好......
  回忆到此处,乔幽脸皮火辣辣的,心想一定是因为中了春药。
  江复眼皮发紧,细细打量她,见眼前人神色心虚,以为她此刻后悔与自己行了周公之礼,眼中的光逐渐熄灭。
  他沉默的起身穿衣。日头西下,橙黄的光照进房中,将他的身影拉长。房中一时无人说话,寂寥的与床帏之间的暧昧痕迹大相径庭。
  “江大人....”
  乔幽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只想抢救一下凝结的气氛。
  “多谢...江大人....”
  高大的背影一滞,双手握拳,声音冰冷:“谢我什么?”
  乔幽一愣,谢什么?谢他从猥琐之人手中救下她?还是谢他被自己霸王硬上弓的纾解药性?于是含糊道:
  “多谢江大人再次出手相助。”
  江复自嘲一笑,苦涩自心头蔓延至舌根,又被吞回心底。他勉强压住怒火,哑声道:“不必。”然后大步出了房门。
  鹰扬远远的守在门口,此刻见他出来,本能的立刻上前等候吩咐,走到一半却发现不对,想收回脚已经晚了。只见江复此刻面无表情一动不动的立于廊下,周身的气场仿佛一湾死水,静的可怕。鹰扬知道这是殿下怒极的表现,当下神经紧绷。
  他硬着头皮低头请示,良久,只听低沉的声音没有情绪的响起:
  “找件新的女子衣裳,她的丫鬟呢?领来伺候她梳洗。仔细敲打了,别让人多嘴。”
  鹰扬谨慎回道:“衣裳已备下,男女都有。丫鬟此时安置在厢房。”见江复点头后松了一口气,正要回身去领人,又听得一道吩咐。
  “再寻一碗避子汤。”
  江复望着外面潦草短促的黄昏之景,眼中晦涩难辨。鹰扬一直低着头,此刻突然觉得殿下垂在地上的影子,平白的添了几分落寞。
  -
  房内,梳洗完毕的乔幽正由灵雨伺候着更衣,她从江复走后就一直逼自己整理凌乱的记忆,却只能记起一些零碎的画面。此刻正十分苦恼自己控制不住的贴上人家胸膛的样子,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灵雨进房后一直红着眼圈,因鹰扬一番敲打心知事关小姐清白,于是一言不发的为她整理衣裙。此刻听头顶传来叹气之声,抿了抿唇,刚想劝说要不要将此事告诉少爷,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灵雨走过去拉开门,只见一气度不凡的高大男子立于门前,手中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那双狭长锐利的眼睛瞥了她一眼,灵雨顿觉招架不住,腿软的差点跪下。
  乔幽见他入内也不看自己,只将药碗放在桌上后便立在房中垂眸不语。她向灵雨点了点头,示意她退下。
  二人一时无话。半晌,低沉的声音才轻轻响起。
  “此为避子汤。”
  “若你不想与我成亲,就喝了它。”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她,努力掩饰住内心的不平静,江复第一次将选择权交予他人手中,此刻心像被人扯住一般七上八下,不把握的感觉令他如此陌生。
  乔幽一怔,一时摸不准他什么意思。
  她丝毫不担心自己怀孕,避子汤喝不喝其实无所谓,毕竟每个世界启动前系统会将使用的身体进行特殊处理,避孕就是其中一项。
  她诧异的是江复此话说的像是要娶她,似乎对他们做过亲密之事十分在意。可之前登门道谢时,他分明拒绝了自己,像是不想与她有何牵扯。莫非,是怕日后她挟子相逼?
  乔幽看着面前有些别扭的男人,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对她来说,不是上过就一定要负责,况且人家是为了帮自己解除春药。于是在他的注视下,利落的端起药碗仰头一饮而尽,只为打消他的顾虑。
  江复咬紧牙关,下颌线突起鲜明的折线。见她如此干脆,只觉怅然若失,一颗心随着碗中的药汁渐渐空了。
  她皱眉憋气咽下最后一口,将空了的药碗拿给他看。却听对面一声苦笑,酸涩的让她不解其意。
  江复忍住心痛,垂眸淡淡道:“既如此,燕小姐放心,今日之事不会有其他人知晓。”
  乔幽点头,见他说完转身就走,不由地开口叫住他:“江大人。”
  见他背影停住,她问出了压在心底的好奇,带着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江大人为何帮我?上次在叁音街,还有这次也是....”
  江复不懂她刚刚与自己划清界限,此刻又问这个问题是何意。
  久到她以为自己听不到他的回答了,磁性的声线才响起,语气中带着让人不易察觉的低落。
  “我无意帮你。”
  说完便走出房门,落日的余晖洋洋洒洒的照在他身上,可他只觉浑身冰凉的彻底。
  我无意帮你,我只是在意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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