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玩笑〉之七(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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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胜利皱起眉头,一旦激起了好奇心,就会忍不住深挖下去。
  就算是结了痂的伤口,也会手痒将它掀开。
  这就是人性,是否后悔都是后话了。
  王胜利盯着自己看,金色的头发,绿色的虹膜,手上的热可可还冒着烟,若有似无的遮住了他的面貌。
  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不知道盯着自己看了多久,久到除了镜中的自己,四周一片模糊。看得累了,王胜利笑着问自己到底在干嘛,然后有点艰难的揉了揉眼睛。
  塞了东西在眼睛里,可不是想揉就可以乱揉的。
  再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或许只是那么隐约的一瞬间,王胜利看到小时候的自己站在镜子的左下角,一高一矮在镜中,都是同样认真的神情。
  『我不是方翼禾、我不是方翼禾、我不是方翼禾……』彷彿听到镜中的那个孩子近乎崩溃的低喃着。
  为什么那么讨厌当方翼禾呢?
  这个突然从脑海中迸出的片段让王胜利感到陌生。
  说来奇怪……
  当初年仅三四岁的方翼禾经歷了父杀母死,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名字。
  也不能这样想,当时他年纪那么小,或许也没有办法决定能不能遗弃自己的名字。
  难道是因为想要摆脱被修女侵害的过往,所以他才会那么厌恶这么名字,厌恶到他每天要盯着镜子洗脑自己吗?
  盯着自己染着的金发,就可以说服自己不是方翼禾了吗?
  可既然那么厌恶修女,为什么不是对着镜子骂一些修女去死之类的?为什么不是加深对修女的厌恶,而是厌恶自己呢?
  难道那么小的自己已经有什么被弄脏的概念了吗?
  王胜利只是看着,想要摸摸那孩子的头,安慰他几声。
  或许是因为洗脑的很成功,就算他知道自己就是方翼禾,那些记忆也都是真实自己的记忆。但他没有办法把王胜利和方翼禾画上等号。
  他的情绪,虽然会害怕、伤感、心痛,但那些回忆都像是看一场电影,影响个几天就会削弱不少。
  他最近是常做恶梦,他也不胜其扰,可是只要睡醒时有人提醒他自己是王胜利,那梦中本来浓烈的情绪也不復存在。
  说到底,他已经不是方翼禾了,过往的他早就结束了。
  修女的存在让这个临时的牢笼变得高级起来。
  原本该是空无一物的,现在多了个柔软的床,看起来很暖的被子,床头柜上有檯灯,还有一本圣经搁在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
  简直变成了一间雅房,或许比一般人的房间更宽敞了些。
  魏铭知道自己不能进去,于是跟之前一样在牢房外坐了下来,等她先发现他。
  修女没有睡觉,背对着魏铭坐在床上。
  「找到答案了吗?年轻人。」修女语气和蔼,就算没看见她的正面,也可以想像她带着一贯慈祥的笑。
  「没有,所以来你这里找。」魏铭这次对决冷静而沉着,反正早就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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