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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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冷言诺是绝对不会追,照她看宗芜皇后面色,显然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只是她一个女子,不会武功,能活得如今,到是不容易。
  还有那抹笑,显然她也知道此处危险。
  还有宗子舒似乎比他们任何人都要了解这地道,札记?或许是宗芜皇后所说也不一定。
  ……。
  宗子舒身上最后一袭灼热也已经过去,艰难的退开小怪物的身体,软倒在一边喘着气。
  然而,久闭的石门突然打开。
  门开,宗子舒偏头,蓦然看向石门口站着的人。
  一时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作何言语。
  她看着那个人,看着那个女人,看着那个自小对她宠爱有加的被她唤做姑姑的人。
  “子舒?”宗芜看着这一幕显然也极度震惊。
  ……
  神泉山之顶,袖渊与南宫宇站在夜风中,衣袂飘飘,猎猎起舞。
  “没想到神出鬼没,出神入化的袖渊大师竟然是冷言诺的师傅,倒真是让小辈有些不敢置信。”
  “有何不敢置信?”袖渊抚了一把胡须,慈善一笑。
  南宫宇向前一步,微笑开口,“冷言诺可没大师这么慈爱。”南宫宇说话间似想到什么,面色有些复杂。
  “慈爱的冷言诺活不下来。”袖渊大师笑着开口,没有再说话。
  “大师就是与我师傅打赌的那人吧。”南宫宇突然开口,虽然他知道他的师傅打赌将他输了派下山来帮冷言诺,可是却未见过袖渊本人。
  袖渊此时方才回头看着南宫宇,眼里出现一丝欣慰,“你虽然年不过二十,可是心智与造谐皆已非凡,你普提相士一门的修练之法比较特殊……”
  “其实我挺想知道慕容晟睿的师傅是谁。”南宫宇微微一笑,这夜风都被迷了俊雅。
  袖渊突然对着天空哈哈一笑,摇了摇头,没有给出南宫宇答案。
  “大师,你觉得,这人世间万事变迁,他们能走到最后吗?”南宫宇开口间,眉目间有种看清世态的淡然。
  “天机大人会帮他们,当年,事因他而出,责,他也必担。”袖渊说到这句话时神情才稍显沉凝。
  ……。
  待冷言诺打开机关之后,早没了宗芜皇后的影子,冷言诺与南木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没有言语。
  “这里的地道机关似乎是一个交错的存在,如果我们从这里出去,也只能是宗芜来时的方向,她既然从那边过来,就说明,那边也没有出口,所以…。”冷言诺双眸在周边一扫,“如果我猜得没错,这里应该会有第三个机关。”
  “这里是呈螺旋型,我们若是打开的机关向下,或者向上,方才正常,否则…。”南木宸靠着石壁眉目间笼上一抹轻愁。
  冷言诺却突然转身看着南木宸,“还有一句话你没有说。”
  南木宸看着冷言诺,“什么话?”
  “向下的话,我们也许会看见不该看见的,南木宸我们在这秘道也算是生死一悬了,明人不说暗话,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咱们互不相欠,这秘道的开启机关以慕容晟睿的能力定然一早就发现,可是现在都没看到他的影子,那只能说明,这地道另有诡秘,毁不得,炸不得,这些怪物显然最初都是人,自然是遇到什么才会变成这般。”
  南木宸闻言蓦然看向冷言诺,的确,一路行来,虽然生死悬悬,可是她南木宸是何等人物,这地道里里当年先祖所说的“永不能入”四个字,他自揣摩出了意味。
  可是他没想到冷言诺竟然一语中的。
  “所以…。”冷言诺突然对着脚下用力一跺,地面突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摇晃中,冷言诺面容清冷而寡淡,“如果我没猜错,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答案。”
  地面突然裂开,一条向下看不到尽头的石阶亮在二人眼前。
  南木宸看着冷言诺,此刻她灰头土脸,青丝略微松散,衣衫上沾染一丝丝血垢,可是在这明光弱强的环境中她双眸明灿赛星子,熠熠夺目中便是让人留连不变的风华,他跟着这风华向前踏上那石阶。
  冷言诺踏上石阶没走几步,竟然见到前方似隐有红色衣袂在若明若暗中隐隐飘荡。
  那是熟悉的身姿与气息。
  ------题外话------
  喏,晟睿出来了~~直接釜底抽薪
  谢谢寒风倚梦情小妞滴打赏钻钻还有妞们的票票鲜花~~枝会努力滴
  (不好意思审文大人,请给过吧)
  ☆、第二十章 釜底抽薪
  冷言诺心中从未有过此刻般这种感觉,一路险阻重重,待看到前方那个红色衣袂之时,突然觉得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此刻的绝境相遇。
  似有心电感应,石阶下方,慕容晟睿突然转身,清润琉璃眸中一刹间便是深意翻滚,面上一笑,一个抚慰自己,也抚慰冷言诺的微笑。
  紧随冷言诺身一的南木宸原本正想要快步跃过冷言诺,以防前方出现怪物而让她措手不及,却也正见石阶下方,光亮明弱中,那红色身影,于此刻,地道里,石阶下方,他独邀了风华,偏头正好看到冷言诺眸中他永远捉不到的光亮,心中一丝苦涩蔓延。
  “太子。”一声急切的呼唤自石阶下方传来,紧接着光亮大盛,冷言诺看着南宫玉儿身着七色衣裳手拖夜明珠直接跃过慕容晟睿身边顺过玉阶就要跃上来。
  “不要动。”慕容晟睿突然衣袖一挥,南宫玉儿闻声一怔,脚步僵住不能动。
  冷言诺也在此时看向慕容晟睿,她是不是忽视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动,空气里气息潮湿却并不难闻,亦没有丝毫血腥味,此时石阶向下,难道……
  冷言诺一刹间目光看向慕容晟睿,她的确是忽视了,慕容晟睿在此刻见到她,而她身旁南木宸此时离她如此近,若是往常,她不是奔过来抱起自己,就是一袖挥开南木宸,可是这两样动作他都没有,只是对她笑,此刻,虽是语声温凉,可是面上的情绪却是少有的认真。
  而南宫玉儿何等人物,竟然会这般听慕容晟睿的话不动?纵然慕容晟睿深谋厉害,可是他的话能阻住南宫玉儿思切南木宸的脚步,连死都愿为其挨之人,会怕?
  果然…。
  “吼…。”一声赛过之前冷言诺与南木宸所见的任一怪物怒吼突然自石阶下方传来,大有地动三摇之势,整个地道里似乎都在无力的飘摇颤动,一幅幅破裂而开的残风壁影。
  可是此刻如此浩荡阵势,慕容晟睿依然站在石阶下方,不动分毫。
  南宫玉儿手中的夜明珠正好映他此时面容赛雪欺霜泛着坚定而清冷的光泽。
  衣袂飘飞,红色袍角在地道里鼓鼓而荡。
  慕容晟睿突然看向冷言诺身边的南木宸,那一刹那眸中什么也没有又好像万千深意尽在其中。
  “走。”下一刻,南木宸也顾不得去拉南宫玉儿,直接拉着冷言诺就要后退。
  因为他懂了慕容晟睿那一刹那间的眼神,那种不顾一切也要将冷言诺护到底的姿态与决然。
  “太子哥哥。”南宫玉儿眼看着南木宸伸手要拉走冷言诺,却也只是呼唤一声,没有动作。
  那一声呼唤似用尽全力,激动而举奋,又是无奈,像这一生中最后的一次呼唤。
  冷言诺看着南宫玉儿,竟然在这一刻间明白,为何南木宸虽然不爱南宫玉儿,却对她不若寻常般女子。
  因为,从这生死之境,看着自己爱的男子不顾自己却要拉着情敌逃跑,任何一个正常的女子也该是破口大骂,或者紧随而止,更或者痛苦流涕,可是南宫玉儿只是用尽全身力气那么一唤,一唤之后是疏朗,没有因为南木宸不救她而心生怨恨或者别的什么情绪,相反很是轻松。
  而这一刻,见南宫玉儿受这地道颤动不动分毫,神情绝然,冷言诺又看向慕容晟睿,他在此,她如何会逃。
  此生,既然做了选择,那就拼到底。
  冷言诺看着慕容晟睿,空中,四目相对,没有地动山摇,没有怒声吼吼,有的只是恋人之间的心有灵犀。
  她没说话。
  他也不说话。
  却不过瞬息之间懂了彼此。
  南木宸见冷言诺不动,正要抬手敲晕冷言诺,却闻听慕容晟睿一声轻叹,明明极轻,他却听得清楚。
  而他也在这电光火石间,见到冷言诺面上一喜,下一瞬,猝不及防地被冷言诺甩开,身姿如电,朝前奔去。
  南木宸伸展着空中空落的手,他又一次没有抓住她。
  冷言诺直接错过南宫玉儿,奔进慕容晟睿的怀里,手中匕首却顺势擦着石阶而过,一路哧溜出刀光火花,然后,冷言诺在即将落入慕容晟睿怀里之时,用足全身力气,穿过慕容晟睿腋下,一击,必定要百发百中。
  “吼。”匕首插入*的声音引起的又是一阵怒吼。
  南宫玉儿原本见冷言诺突然飘身而下,正在惊愕中,又见南木宸飘然而下,脚步一抬,就要去阻止,却听身后,匕首入肉声与嘶吼声几乎同时响起,她也乱了心跳。
  南木宸正向前几步也停止了动作,不可置信的看着冷言诺。
  明明看不清楚,明明不可能预估距离,明明慕容晟睿就站在那里。
  一个计算至毫准。
  一个在冷言诺拿着匕首一路溜过去之时,却一直含笑对应,无惧无畏。
  如慕容晟睿这般的男子,南木宸自小与其打交道,他的手段与心思他自然了解三分,于万事不放心之人,竟然这般。
  这是真的相信,真的爱上。
  如果此时是他,冷言诺拿着匕首朝他扑来,他会不会坦然而应,会还是不会…。
  这个问题突然一下子纠结在南木宸的脑袋里。
  南宫玉儿看着南木宸这一刹间的失落与复杂,也回头,看向冷言诺与慕容晟睿。
  看似冷言诺扑进慕容晟睿怀里,二人相互拥抱。
  可实际呢。
  血顺着地下流蔓开来。
  南宫玉儿心里震惊非常,方才地道那般平静,冷言诺竟然看到那怪物在慕容晟睿身后。
  她知道,在头顶上响起声音之时,慕容晟睿就下意识身子一挡,遮住了那正对他们虎视眈眈的怪物,她不明白,却在看到头顶上出现了冷言诺与南木宸之时方才明白。
  她自然不信慕容晟睿是为了不让南木宸犯险,自然是冷言诺。
  她也不会让太子哥哥犯险,所以,这两个人于方才那一瞬间,心中想法几近相同。
  慕容晟睿对着冷言诺笑,让她放心,可是冷言诺也的确受得宫宴那一晚她那一弯腰,心思深谋,秒算毫厘。
  端看慕容晟睿此时的表情就知道,冷言诺没有丝毫伤到他。
  而他对冷言诺又是何等的信任。
  一切发生与思绪不过只在冷言诺匕首插向慕容晟睿身后的一瞬间,一瞬间,南宫玉儿心里突然泛起一丝羡慕,羡慕这样的感情。
  她虽然被南木宸发配与民同处,可是,她身边自有消息,南宫家的人虽然没有到神泉山,可是身为太子的拥护者,自然消息得之快,她当下二话不说,奔了过来,在慕容晟睿避开所有人开启机关进入秘道之时,她猛的扑了过来,在慕容晟睿温润却杀意明显的眼神中,清眸里是从没有过的认真。
  她只要南木宸活着。
  “你没事吧。”冷言诺话一出口,才方发觉自己语音都都微带一丝颤音,她害怕,方才那一刻,她竟然好怕,下得秘道,前路未知,她不怕,与怪物搏斗时也没怕,在被宗子舒挤出石壁,独自面对那两尺变异怪物之时也没有怕,在亲手杀死小号怪物时更没怕,而如今,随着那一刹间鼓起的勇气,全力穿过其腋下一击,她才后怕。
  不是怕自己伤了他,辜负了他的信任,而是怕他本已受了伤方才对她温笑不动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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