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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青鹤很惊讶地听出了他话中的松动,难道换个样子就肯叫爹了?真就这么缺爹?
  要知道伏传再想念刘娘子,也从来没有给自己再找个妈的打算。他为什么就非在爹的这件事上执念如此之深?这可不大正常吧?
  第205章 大争(17)
  谢青鹤跟陈起的关系一向也不太好,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也没有给陈起写信,天亮之后,他去后宅找了姜夫人,用姜夫人的名义给恕州写了一封信去。至于田安民、陈先义、乌存各个方面怎么跟陈起沟通,他全然不理会。
  谢青鹤也与姜夫人说好了,那刚出生就差点被亲爹害死的早产婴孩,也交给姜夫人抚养。
  这事从头到尾也没问过陈纪的意见,姜夫人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她是陈家宗妇,小叔子为父不慈残害子嗣,她出面抱养孩子谁敢吭气?就没有陈纪剖腹戮子之事,陈隽不也被陈起养在膝下,对着陈起一口一个阿父叫得欢快么?
  只是孩子伤情还不大稳定,伏传得近处照管,谢青鹤说要留在身边玩两天。
  姜夫人也没在意。说到底,隔了房的婢生子,在姜夫人眼里不比儿子抱回来的两只孔雀金贵,真要被玩死了,姜夫人也根本不在乎。她安排了几个有养育经验的褓母下女去前院听差,还专门把素姑叫去叮嘱了一番:你是丛儿的褓母,哪头是本份要分清楚明白,切莫本末倒置。
  没心眼的素姑这两年也学乖了,心里怎么想不提,面上对姜夫人唯唯应诺:是,婢子明白。
  有了姜夫人派来的保姆下女帮忙,照顾孩子就变得很轻松。
  谢青鹤对看孩子这事深恶痛绝,自打确认那孩子脱离危险之后,他看孩子的次数不如看孔雀多他找人来扎篱笆,把陈起的寝起院落挖出个大坑,移植了花草树木,就把孔雀放在了眼皮底下。
  在别院被生拔尾羽的孔雀非常怕人,常常一头扎进花丛里躲起来,光秃秃的屁股露在外边。
  谢青鹤一边护短地不许下女家僮们往篱笆附近绕行,将孔雀的栖息地列为禁地,一边在孔雀仓皇逃窜地时候嘲笑:顾头不顾尾的蠢东西。
  伏传也不大爱看孩子,只是不看不行,除了他,这里也没人有真元修为能替孩子稳固伤情。
  与这么小的孩子同住一个屋檐下,日常照顾孩子的起居生活,哪怕有一大堆下人照顾,还是无法避免撞见吃喝拉撒之事。谢青鹤当了甩手掌柜,一概不管,伏传还得看一看孩子粪便的模样颜色气味,以此判断孩子的身体情况。
  伏传从来没有照顾过这么小的孩子,经历颇为惊奇,二人独处的时候,他会把自己觉得神奇的经历与谢青鹤分享。谢青鹤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总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伏传不解,我第一次养小婴儿,无知得很可笑吗?
  谢青鹤摸摸他的脑袋:没有。小孩子都这样,又软又臭。
  见他二人坐在篱笆边上,附近没有外人,一只胆子比较大的孔雀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摇摇摆摆地走到谢青鹤身边。伏传看着那孔雀去谢青鹤身边打转,注意力就转了过去:鸟怎么能乖得跟大黑一样啊?
  谢青鹤左右看了一眼,仍是不大放心,问道:附近有人么?
  伏传拿手去撩孔雀的小脑袋,随口说:前面丝女要出来,想起什么又转回去了。其他人都隔得挺远。大师兄要说什么?我听着呢。
  谢青鹤嘴里突然发出清脆的鸟叫声,啾啾喳喳,在他腿边打转的孔雀也迷惑地抬起头。
  伏传眼睛都瞪圆了:这是鸟叫,还是鸟语?
  善口技者模仿鸟雀虫鸣都能惟妙惟肖,可模仿得再像也只是哄人的把戏,并不能与鸟兽沟通。各种野史小传里也记载过异兽能口吐人言,神乎其技地预言天命天灾,迷信者深信不疑,聪明人则认为所谓兽类说人话也不过是人类装神弄鬼。
  以伏传此时所见,孔雀的反应,好像大师兄真的能与孔雀沟通?能说鸟语?
  鸟这等低贱禽类,也拥有属于它们的语言吗?
  驯书。谢青鹤说。
  伏传也常常在知宝洞泡着,对此闻所未闻:上古驯兽之术?
  谢青鹤点头又摇头,解释说:我这些天在翻家里的书库。陈敷早年在桑山抄了一间书院,说里面书册文字奇异怪诞,不与现世相通。当时有幕宾认为,这是巫邪之流,旁门左道,要求陈敷将之深埋坑中,付之一炬,据我所知,那时候在桑山也确实烧了不少妖书,俱称还烧死了几个妖孽。
  这等家族秘闻,陈隽年纪小,且落在了旁支家族,当然就没有资格听闻。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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