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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景跪在地上沉默片刻,低声道:主人一开始是极信任奴的,任凭奴守在门口,与姑姑交谈。是奴行差踏错,才使主人对奴起了提防之心,时时管束在身边
  他这番话还没说完,谢青鹤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你想留家看守门户?
  舒景低头道:若主人担心奴再花言巧语蛊惑姑姑,可封住奴哑穴不许发声。
  谢青鹤已经把茶喝好,起身漱了口,说:你有此请我记住了。睡吧。
  次日。
  照例是蒋二娘起得最早,舒景轻手轻脚出门,与她一起做早饭。
  大约是为了取信谢青鹤,舒景越发沉默,只管做事,尽量减少与蒋二娘的对话接触。蒋二娘觉得他怪怪的,心里不忿,反而故意去找他说话,舒景只是低头应诺,绝不展开话题。
  待谢青鹤起床之后,吩咐舒景去庄园借车。
  另外交代庄彤,说蒋先生今日没空去庄园授课,若庄彤下午有空,去新家练功,没空就算了。
  谢青鹤算的时辰刚好,舒景去借车时,庄彤正尊师嘱在院子里散步锻炼身体,只好派了几个下人跟车一起来,帮着谢青鹤搬家,说是下午再去恭贺乔迁之喜。
  有了庄彤派来的几个壮劳力,搬家收拾都变得非常轻松。
  蒋二娘指挥着众人,连院子都直接用水冲洗了一遍,陈年污垢洗涤一清,院子打扫得干净锃亮。
  谢青鹤坐在堂屋的榻上,闻着炉里的香,摸着案上木料温润的熟光,终于舒服了。
  宽绰的堂屋,干净的环境,缺一不可。叫他住在厢房里,他是很委屈的。习惯了当家作主,哪能常年屈居侧厢?蒋家再好,那是蒋占文和张氏的家。谢青鹤无法左右那一方尖酸内耗的风水,也不能去越俎代庖、鸠占鹊巢。
  搬好家之后,蒋二娘照着家乡规矩,要招待庄家来的车夫、下人吃饭。那几人连连推辞,问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就要告退。谢青鹤给了舒景几个碎银子,舒景很熟练地将人送了出去。
  忙了一上午都很疲惫,谢青鹤让舒景去酒楼端了两碗肉菜回来,蒋二娘专门给谢青鹤拌了青菜,打发了一顿饭。因谢青鹤说过下午有客,贤惠的蒋二娘又马上做了茶点,煮了甜浆,去街上买了鲜花插瓶,用以待客秀才家的女儿,照顾文人交际的基本功是必有的。
  蒋二娘刚做好准备不久,庄彤的马车就停在了院门前。
  这年月用得起马车的都是高门大户,上午用来搬家的马车就惹来不少好奇的目光,这会儿庄彤的坐车套着整洁的轿布,看上去整洁高档,马上就有人认出来了:庄家的马车!
  没有老师去门口迎接徒弟的道理,谢青鹤在院内喝茶,舒景去门口接客。
  好事的邻居亲眼看见庄彤下车来,与舒景拱手问候,二人在门口寒暄两句,舒景把庄彤请进门。
  不是说,那是庄家的学生么?怎么小庄先生亲自来了?
  上午还是庄家帮着搬家呢。说不得是庄家的亲戚,小庄先生来走亲戚呗!
  亲戚不在庄家住?庄园那么大地儿,一百多个学生都住得下,住不下本家亲戚?
  等小庄先生走了,叫你家那口子上门借个酱油呗?我看那家好像带着女眷,长得还挺水灵不知道聘了人家没有?
  没多久,又有两辆车到了。
  一辆车上下来两个风度翩翩的学生公子,另外一辆车上装的都是包着彩绸的礼物。
  几家显得没事干的邻居就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数人家搬了多少东西进门,猜测彩绸扎上的盒子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这么大一包,搬着这么轻,我看是棉花。也可能是纱布。这个重,小盒子,啧啧,说不得是钱匣子!
  院子里,庄彤、贺静与原时安,都围坐在席上,与谢青鹤说话。
  坐席是新买的,坐具也不够,谢青鹤坐了一张,先来的庄彤坐了一张,贺静和原时安就只轮得到两张坐垫。避在屋内的蒋二娘有些着急,觉得招待不周很丢脸,悄悄安排舒景搬了两张小茶几,放在贺静和原时安身边,让他俩稍微倚靠,充作凭几之用。
  哪晓得那两人都在专心致志地埋头写字作画,压根儿就没注意到自己坐的是什么。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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