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想开了(快穿) 第3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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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大人不服气。”于寒舟说道,“原本我们讨论的是牵连广泛的事,一斗米的事不值得拿出来说,但我想要大人输给我。”
  闵修然的脸色不好看,别过头冷冷道:“你要我做什么?”
  “我想要废除罪官家眷打入教坊司的规定。”于寒舟说道。
  闵修然有些意外,惊讶地看着她道:“你,我以为你……”
  他以为她要为家人洗清罪名!然后,救她们出来,好好安置她们!
  她的回答,让他出乎意料!
  他面对她时的不痛快便散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敬佩。虽然她说的话非常幼稚,但是他敬佩她的怜悯之心。
  “这不可能。”他说道,话音有点婉转,“你不知道,教坊司为国库赚了多少银子。”
  说白了,这项规定除了惩罚犯人之外,还是一个巨大的收入来源。
  “而且,许多男子娶不起妻子。”他说这话,仍旧十分委婉,“不设青楼,你让他们怎么办?”
  于寒舟懂了。
  “抛开这些好处不谈,”她清明的眸子看着他问道,“大人觉得这项规定残酷吗?”
  闵修然沉默了。
  当然残酷。
  “但是——”他急急想要解释什么,然而只见于寒舟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知道大人的意思。大人也觉得这项规定很残酷,只是可以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有些人,哪怕是无辜的,也要牺牲。对不对?”
  闵修然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他偏过头去:“是。”
  “懒惰!”于寒舟忽然冷笑一声,“为官者懒惰!不肯动用脑子!选择这样粗鲁而残暴的方式!我呸!”
  闵修然惊得险些仰过去:“你,你!”
  “我说得不对吗?”于寒舟反问道,“你说要连坐,我已经无话可说,因为一个人当不起,势必连累他的家人和族人。可是,打入教坊司,令人唾弃!”
  这种方式,太残酷了!
  不想接客,不行。只接一个,不行。病了痛了?忍着。死了,就草席一裹,连个坟都没有。
  “只怪她们倒霉罢。”沉默片刻,闵修然低声说道:“投胎到这样的人家,是她们上辈子没修来福气。”
  于寒舟更是冷笑:“你这样说,受害者是不是也倒霉?那皇上呢,有这样的臣子,岂不是也倒霉?叫他们自认倒霉不就行了?”
  大家都自认倒霉好了!还要律法做什么?
  “是我说错了。”闵修然顿觉羞愧,低下头道:“可是,这项举措是开国以来就存在了,你想废除它,很难。”
  他不愿意承认,却不得不承认:“我帮不了你。”
  “我没有让你以一己之力去抗衡。”于寒舟说道,声音很平淡,“需要你表态的时候,你站出来就行了。”
  闵修然不解,抬头看着她道:“你,你究竟打算做什么?”
  于寒舟垂下眼睛。
  她原来的计划,是徐徐图之。
  一开始,她让鸨母为她扬名,便是想结交众多文豪。这些人虽然不在朝为官,但是极有影响力。不过,因为他们十分清高,不爱理会俗事,所以请他们跟官员斗,几乎没有可能。
  于是,她同时在物色落魄书生。资助他们一把,交好他们,这就是自己人了。教坊司里要有她自己的人,朝中要有自己人,才好说话。
  到时请文人们说句话,朝中又有人呼应,这项痼疾一般的措施就可能废掉了。
  现在计划刚刚执行了一半,堂妹便跑来了。没见过人的时候,于寒舟还能想着徐徐图之。见了人之后,她难以再徐徐图之了。
  “眉姐姐!眉姐姐!”忽然,外头传来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撞开了,方才被闵修然打晕的女子冲了进来。
  “眉姐姐,你救救我!”堂妹冲过来就抱住她,一张瘦削的脸倒是白皙,可惜脖子上满是指痕,一直没入衣领,她哭得嗓子都哑了:“李公子说,只要你服侍他,就肯放了我们。眉姐姐,你去求求他吧?”
  闵修然听了,不禁大怒:“李公子是谁?”
  于寒舟倒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她之前隐约猜到了。除了那个摸不清深浅的李光,别人没有敢这么干的。
  “我会救你的。”她柔声对堂妹说道,“我说话算话。但是现在我跟这位大人还有话要说,你回房间等我好吗?”
  堂妹怔怔地看着她:“你说的是真的?你愿意服侍他?你,你服侍他后,可就没有现在……现在这样……”
  “我愿意的。”于寒舟柔声道,“就算本来不愿意,在看到你这样之后,我怎么还能拒绝呢?”
  堂妹流着泪放开了她,跟小丫鬟出去了。
  闵修然才问道:“李公子是谁?”
  “他叫李光,是国舅爷的远亲。”于寒舟说道,“大人愿意帮我?”
  闵修然怒道:“他敢欺负你,我不饶他!”
  他那么喜欢她,都不曾逼迫她,那个李光简直好大的胆子!
  “那便多谢大人了。”于寒舟对他施了一礼,然后说道:“李光之事,倒不是很要紧。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请大人帮忙。”
  闵修然道:“你说。”
  “我想请大人办一场酒宴,邀请这些人到场。”于寒舟念出一串名单来。
  若是以她的名义,鸨母必定不肯的。而且堂妹的事情一出,她近来都会很防着她。
  “请大人出面,办这场酒宴,到时邀我陪酒。”于寒舟说道。
  第351章 青楼9
  闵修然听着那一串人名, 忍不住有些担忧:“你有多少把握?”
  那些文士,在当今极为有名,虽然不曾出仕, 可是影响力颇大。倘若说了什么话, 不说一呼百应, 至少也会引起一定波澜。
  而这些人轻易不说话,他们自恃清高, 不屑理会俗事, 于寒舟想打动他们, 比打动他可难得多!
  倘若她失败了,这些人会把她打入俗流, 不再跟她往来, 她的名声将一落千丈, 以后在怡香院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尽力一试吧。”于寒舟说道。
  她没多少把握。否则,她早就这么干了, 哪会拖到今日?
  那些文士, 以她对他们的了解,是真的非常清高。粗茶淡饭,他们觉着有滋味。大鱼大肉, 他们反而不喜。
  同他们谈风花雪月,他们很是喜欢。聊山水美景,他们亦是欣赏。但若是谈起民生疾苦,便是另一番情景。
  于寒舟有一次伴随一位文士登山, 在山顶上听到他跟人谈论政事,提起一位贪官鱼肉百姓, 两人义愤填膺,言辞激烈, 大肆批判一番,然后作诗一首,表达内心的愤慨及对世事的失望。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们高歌一曲,将心中愤懑抒发干净,就下了山。继续清风朗月,纵意山水。
  于寒舟得想一个法子,让他们的愤懑没有那么容易抒发干净。以及,十分愤慨,以至于不得不去解决它。
  闵修然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很想对她说,不要这么天真,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她的家人已经是这样了,救出来又如何?日后还不是一项负累?她实在不必如此。她自己想嫁人也好,在怡香院做眉儿姑娘也罢,总不会过不好,何必揽上这摊事呢?
  正在这时,忽然外头传来说话声,听着人还不少,于寒舟隐约听到了堂妹的名字,不禁面色微变。
  很快,就有人上了楼,推开了于寒舟的房门:“吕雯我带走了!”
  听此人的话音,就知道是春风楼的人。再看她的穿着,还是颇有分量的人。应当是接到消息吕雯在这里,就过来要人了。
  于寒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看向跟在后面进来的鸨母。
  “哎呀,眉儿呀,那丫头到底不是咱们怡香院的人,咱们不好留她。”鸨母说道。
  于寒舟看着她假惺惺的模样,心里有火,明明跟她说过了,先留着吕雯。
  偏她防她跟什么似的,嘴上答应着,扭头就通知了春风楼!
  而隔壁,已有人去抓吕雯了,吕雯大叫的声音在走廊中响起:“放开我!眉姐姐!救我!”
  “妈妈给我一点脸面。”于寒舟低下头,轻声说道:“留她一晚,我同她说说话,明日再送她回春风楼可好?”
  鸨母一脸为难:“这不好,张姐姐都来要人了。”
  “只是一晚而已。”于寒舟便道,“我们姐妹说说话,我会好好劝她听话的。”
  鸨母的眼神如针一般锐利,将于寒舟打量几眼,才看向春风楼的那位张妈妈:“张姐姐,你看,要不然就……”
  几番扯皮,终于还是把吕雯留下来一晚。但明日就要把她送回去,再无回转余地。
  “多谢妈妈。”于寒舟道。
  余光看到站在一旁的闵修然,就对他微微点了下头,示意他先离开。
  闵修然本来还想让她多说一点李光的事,见状,便没有停留,略略颔首,抬脚离去了。
  鸨母跟春风楼的张妈妈离开了,于寒舟留了吕雯在房间里。
  吕雯坐在桌边,不停落泪:“眉姐姐,你救救我,别让我回去,我不想回去了。”
  于寒舟拿着帕子为她擦泪,哄道:“好,我会救你的。”
  吕雯紧紧抓住她的手,看向她道:“眉姐姐,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于寒舟说道,“我不仅要想办法救你,还要救咱们家别的人。”
  吕雯愣了一下:“什么?”随即道,“真的吗?眉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于寒舟点点头。
  “那,眉姐姐要怎么救?你去求那位李公子,是吗?”吕雯说到这里,忽然皱起眉头,“眉姐姐,那位李公子……信得过吗?”
  她这时倒是脑筋清明了,听于寒舟说要救吕家的所有人,不免怀疑起来:“那个男人,他用我来拿捏姐姐,这样的人,靠得住吗?”
  于寒舟不禁笑出了声:“你现在又觉得他靠不住了?”
  吕雯就有些羞愧,低下头道:“对不起,姐姐,我知道我这样不对。但是你比我们都好过,你有名声,你说话有人听。会有人愿意帮你,我们,我们没有……”
  “我明白的。”于寒舟抚了抚她的发顶,“我不会不管你的。”
  吕雯便抬起头:“姐姐打算怎么办?我怕那位李公子得了姐姐的侍奉,又出尔反尔,不肯帮姐姐。”
  说到这里,她眼底暗恨:“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我不仅认识李公子,我还认识闵大人。”于寒舟便说道,“就是之前跟我说话的男人,你刚才看到他了吗?他说愿意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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