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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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元的五个儿子,各有封赏,老大皇甫汉封燕王,老二皇甫宏封楚王,老三皇甫昇封齐王,老四皇甫烨封魏王,而老五皇甫奚封秦王。
  秦和齐,乃是王爵中最尊贵的两个字,从这些封号,便可看出皇甫元最看重老五皇甫奚和老三皇甫昇。
  他除了五个儿子,还有七八个女儿,都已经出嫁,各自也有诰封。
  皇甫元的正妻早已过世,连继妻也已经过世,故他登基,并无皇后。
  后宫里因此十分冷清。
  崇明元年只过了几天,便进入了崇明二年。
  慕昭忙到大年初三才得以来长宁这里见她,陪她过春节。
  皇甫元登基为帝之后,京中虽然依然在戒严,却比之前要松得多,至少没有限制市场的开闭了。
  京中百姓便也可以出门买东西。
  长宁也知道了自己所处的具体位置,是内城城东城墙外旧齐门外蒲河边的一座大宅子,对外称刘府。
  这一个地带,多商人住宅和客店,商业繁华,从蒲河而来的客商,大多都住在这里,故而此地最是人多口杂。
  在春节期间,这里也十分热闹。
  好在长宁所住的刘府是深宅大院,在内院之中,并不能听到外面街巷上的吵闹之声,于闹市得安静之所,乃是十分不易。
  虽然除夕和初一初二时候慕昭都没有在,但这并不影响刘府里除旧迎新的气氛。
  长宁的病已经好了,她也愿意在有阳光的时候在院子中和花园里散步,甚至还会让葛大人前来作陪,向他讨教一些医药知识,因长宁身份尊贵,这般下问,葛大人自是不好不答,只是开始时答得不甘不愿,发现皇后是真在认真听,且能对他说出的医理举一反三之后,他在惊叹之余,便也真心和她细说起来。
  长宁作为皇后,皇帝驾崩,她隐居闹市,倒是一副非常镇定从容和享受生活的姿态,葛景壬最初很惊讶,之后便也习以为常,并认为皇后果真非常人。
  长宁让人将朝中和京中以及南国的事情都上报于她知道,她虽然居于深宅,对这天下大势,也很清楚。
  府中要过年,她又安排了人买了不少过年时候要用的东西,甚至还请了京中的裁缝来缝制了新衣,又给每个宫侍都发了节庆赏钱和物品,府中这个年,过得比前一年在凤栖山庄时热闹很多。
  慕昭在初三的傍晚来到这个刘府,只见刘府大门口挂着两盏新的大红灯笼,门上也贴着新的门神和春联,进去之后,发现整个府中不少地方都焕然一新。
  欧阳勋将他送到了二门口,和他说:“夫人让人准备一应过年物品,除夕夜,还给每个士兵都发了节庆礼钱,大家都很感念夫人的好。”
  慕昭看到这个府里喜气洋洋的气氛,心中也很高兴,然后又意识到长宁是一个只靠她自己就能掌控一切的人,并不是非得依附于他。
  他深吸了口气,进了二门。
  在门口遇到要往外走的如意,如意看到他便欢喜地笑了,上前来行礼,说道:“王爷,您可来了,奴婢又准备去问欧阳大人您什么时候来呢。”
  如意叫他王爷,可见是知道朝廷里对他封赏的爵位了,慕昭道:“是公主殿下让你来问?”
  如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声和他说:“公主可是什么都没说,不过呀,她总往窗户外看,又盯着肚子发呆,可不是想王爷您吗。”
  慕昭虽然已经是十分老成镇定的人了,听如意这种话,他心里依然免不了十分欢喜,也笑了,不过却不说话,只是大踏步往内院走去。
  如意并不帮他通报,还说:“王爷,您自己进去,给公主一个惊喜好了。”
  长宁还未用晚膳,此时正坐在榻上看秋娘为她肚子里的孩子做的小衣裳,秋娘则坐在一边的椅子里做女红。
  慕昭进来,秋娘一抬眼就看到了,慕昭对她轻轻摆了摆手,秋娘会意之后,在心里会心笑了一下,就悄悄起身来,端着针线篓出去了。
  慕昭则走到了长宁的身边去,长宁发现光线一暗,这才抬起头来,看到是他,眼睛瞬间睁大,随即,她就镇定了下来,笑着问道:“倒是记得来看我?”
  慕昭挨着她坐下,从她身后将她拥住,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去,说:“前阵子一直在忙,现下稍稍好些,我便来了。夫人不要赶我走才好。”
  长宁侧头看他:“赶你走的话,你会走吗?”
  慕昭说:“不敢让夫人背上凶恶之名,不敢走。”
  长宁被他逗得用手巾捂着嘴笑,说:“你也变得会说笑了。”
  ☆、第89章
  第二十八章
  当爱一个人的时候,想要逗她开心,往往无师自通地就会了一些讨人喜欢的话语。
  慕昭对着长宁的揶揄,笑而不答。
  长宁的肚子已经有七个月大了,葛景壬每隔两天就会为她诊平安脉,说胎儿很康健,长宁便也很安心,更是不愿意早早放葛景壬回去。
  除此,这时候也该找稳婆了。
  秋娘是这般提醒长宁的,而且长宁也知道这个时代生孩子的艰难,当初皇太子侧妃董氏便是因难产而死,她可不想因生孩子死掉,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找好的稳婆十分迫切。
  长宁穿着素白的襦裙,只在裙摆和袖口上有绣上梅花,只是几朵简单的墨梅,慕昭知道她这样的穿着,是为父兄守孝。
  正是这一身白,反而让她如五月的白木槿,高华明净。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橓便是木槿花,慕昭看着长宁,便想到这诗经里的句子。
  对着长宁,总有一种既爱慕又不敢亵渎的尊敬,特别是这般看着她,这种感觉尤甚。
  不过,随即,他将目光放到了长宁的肚子上,因长宁的裙裾宽松,肚子被裙裾遮掩,并不明显。
  他满心甜蜜欢喜,面上虽然一派老成,心里却有种想手舞之脚蹈之的激动,但是这种激动又让他不知该怎么做,生怕一个动作就会让柔弱的心上人受到伤害。
  长宁看他盯着自己的肚子看,就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皮上,道:“他最近变得好动起来了,每天有着规律地要抬手抬脚,平常这个时候,他知道我要去用晚膳了,往往会动一动身子的。”
  按照长宁这话,已经将肚子里的孩子当成知事的孩童了,这让慕昭觉得惊奇,一边笑,一边说:“他真的知道吗?那我在这里,他也知道?”
  长宁听他说孩子话,不由也笑起来,“对,他肯定知道。”
  她正这般说着,肚子里的孩子就真的动了一下,而且还比较用力,慕昭马上就感受到了,他如第一次感受到胎动一般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说:“夫人料事如神,他果真知道我在。”
  长宁被他逗得不断地笑,然后突然痛呼了一声,慕昭马上担心地问:“怎么了?”
  长宁道:“他这一脚用力太过,把我踹痛了。”
  慕昭一脸惊讶又皱眉看着她的肚子,说:“他不好好孝顺母亲,但现在也教训不得他,只能等他出生了才行。”
  两人就着肚子里的孩子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渐渐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秋娘在外面请示之后,带着宫人进来点亮了房间里的四盏烛灯,又言晚膳好了,问他们是否现在就用晚膳,长宁说:“就在这里吃吧。”
  秋娘出去安排去了,长宁便对慕昭说:“再过一阵子,我就要分娩了,必须找到好的稳婆才行。葛大人说宫中的稳婆不可信,倒不如在民间请两位。”
  长宁这般一说,慕昭才反应过来此事,随即就一脸自责,说:“我竟然没有想到此事,是我太过疏忽了。我这就让人去办,定要找到好的可靠的,让先在这里来候着。”
  长宁摇着头说他:“你自从到东京,忙得觉也没得睡,我哪里会因你没想到稳婆的事情责怪你,再说,这本就是该我去安排的事情,只是我现在住在这里,要派人出去打探这个消息,倒不如你出去打探,让人得知你有孩儿即将出生,这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暂且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慕昭这下更加自责了,但他没有说出来,长宁都要为他生孩子了,他却还没有和长宁定下正式的名分,他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再入宫,就和父亲说你的事,我们要是能尽快成婚便好了。”
  长宁这是深谋远虑,慕昭要图皇位,他的几个兄长都已经有家有室了,都有孩子,而慕昭却未婚,也没有子息。
  在这种情况下,群臣对慕昭的感官,会更趋向于将他定位为孩子,而不是可以承担重任的大人,虽然慕昭已经及冠了,且军功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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