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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老尼进来,众人都停了筷子看着她,她话一出口,将孩子的脸比在娄大公子边上,众人惊呼出声,可不是,一模一样,怪不得这老尼认错了人,院中一时间雅雀无声,乔仁弘看得清楚,心中也是一凉,若不是紧紧抓着廊柱,只怕当场就要倒下去。
  何翠仙一把夺过孩子骂道,“哪里来的老尼,胡乱认人。”人群中不知是谁说道,“这孩子与娄大公子一般模样,娄大公子与三太太是老相识吧?”娄大公子起身拱拱手,“某今日头一次见到三太太,误会了误会了。”说着话,低着头要走,那老尼拦住了,“怎么?贫尼认错了?贫尼乃是得道之人,不会认错。”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何翠仙大喝道,“来人,快将这老尼赶出去。”人群中又有人说道,“坊间传言原来是真的,这么说来,三老爷戴了好大一顶绿帽子。”众人哄笑起来,何翠仙骂道,“是谁在哪儿放屁?有本事站出来说话。”又有人说道,“三太太有本事,别将孩子生的和情郎那样象,在场的,谁瞧不出来?”
  这时乔仁泽从呆怔中回过神来,起身大喝道,“老尼妖言惑众,还不轰出去?”一回头,那老尼早不见了人影,乔仁泽对众人拱拱手,“大家好吃好喝,勿要听信传言。”就听身后噗通一声,乔仁弘一头栽倒在地,何翠仙忙喊道,“三老爷中暑了,快扶他起来。”
  乔家人忙做一团,宾客中有谁带头招呼一声,“这饭吃不得了,快散了吧。”众人闹哄哄散去,乔家众人安顿好乔仁弘,都看向何翠仙,何翠仙后退着,一直退到门边,站定了咬牙道,“这孩子就是仁弘的,怎么?你们都疑心我?”乔湘银呸了一声,一掌掴到何翠仙脸上,骂道,“下作的娼妇。”何翠仙扑过来回击,乔太太拦住了,眯了双眼笑道,“怎么?你做得,别人说不得?”
  何翠仙朝她脸上抓了过来,乔太太躲开笑道,“怎么?心虚了?老爷说说,该如何发落她?”乔仁泽因在府门外鞭
  ☆、第54章 官威
  麦穗送走席太太和芳月回到府中,听到上房三位姑奶奶正和乔太太说话,嘱咐了张妈妈不留她们用饭,回院中对麦清道,“走,出去逛逛。”麦清一声欢呼,小手搁在麦穗掌心,扑闪着大眼睛道,“姊夫早就说带我在县府游玩,还不回来,说话不算数。”麦穗捏一下他脸,“你姊夫一直记着呢,就是顾不上,说不定一两日就回来了。”
  话是如此说,心中也知道,这前往京城寻人,无易于大海捞针,可能一年半载无法回还,真想他啊,太想了,忙碌时想闲暇时更想,梦中全都是他,麦穗想着直咬牙,待容十和飞卿姐姐回来,舍不得将飞卿姐姐怎样,就痛揍容十出气,说好了共同筹谋,你和飞卿姐姐悄无声息跑了,算怎么回事?
  腹诽着容十,已是置身街市,麦清吃着凉糕,麦穗坐着等候,乔湘银和乔湘灵姐妹两个迎面而来,乔湘银看到麦穗冲了过来,指着她道,“你竟敢吩咐下去,不让我们在娘家用饭?”麦穗让秀禾护着麦清,起身笑道,“不错,平安说过,非年非节的时候,姐姐们是不能来的,今日三房有喜事,既来了,坐一坐也是人之常情,用饭嘛,不行。”
  乔湘银撸了撸袖子,想起之前吃过的亏,顿了一下,乔湘灵抚着肚子笑道,“以为你有多大能耐,不过是狐假虎威。”麦穗点头,“三姐姐说得没错,我就是狐假虎威,我倒是想收敛些,可夫君纵容宠爱着快要上天,免不了仗着夫君耍些威风。”乔湘灵这些日子和裴仲廉隔三差五吵闹,麦穗这样一说,她心中刺得酸疼,扬手就冲了过来,她笃定自己大着肚子,麦穗不敢将她怎样。
  麦穗往后退了一退,指指乔湘灵身后跟着的婆子,“将三姑奶奶看好了,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吃罪不起。”婆子们忙劝乔湘灵回去,乔湘灵一声冷笑,“你们上去撕烂她的嘴,我就当你们办好了差事,回去重重有赏,若不去,就让你们丢了差事。”婆子们犹豫着待要上前,麦穗张口学一声猫叫,乔湘灵脸色一变张皇四顾。
  麦穗心中一乐,原来她果真怕猫,抬手从隔壁摊上拿起一块喷香的烧肉,喵喵唤了几声,两边屋顶上有猫叫着响应,朝烧肉窜了过来,乔湘灵骇然而逃,几位婆子紧紧护着,乔湘银抬手将猫轰走,对麦穗笑道,“湘灵怕猫,我却不怕。”麦穗擦干净手笑道,“我知道,二姐姐最怕的,乃是二姐夫。二姐姐瞧瞧,那边谁来了?”
  乔湘银看过去,许锦文正拄拐转过街角,疾步过去扶住他笑道,“今日天热,怎么跑了出来?”许锦文冲她温煦笑着,“听说了满月酒的事,怕你鲁莽惹事,想赶过去瞧瞧。”乔湘银小声说道,“我没有,这不乖乖回家来了?”麦穗瞧着夫妻二人转身回去,笑着又坐下了,嘱咐麦清慢慢吃,心想,就冲这二姐夫,她也对乔湘银恨不起来。
  麦清吃完,麦穗摸摸他胀鼓鼓的肚皮,笑道,“小馋猫,少不得多走动消消食。”麦清扑闪着大眼睛,手指着酸梅汤,麦穗笑道,“过会儿再喝。”四处蹓跶着,前方响起鸣锣开道之声,避让在道旁,就见几个官差打着牌子,中间是一顶官轿,后面一队护卫,麦清仰脸儿道,“好威风啊,怀宁哥出门是不是就这样威风?”
  麦穗就笑,她上次回到白水村,王怀宁应酬去了,没有见着,正想的时候,就听轿子内吩咐一声停下,队伍停了下来,轿子内走出一位官人,一袭官袍脚踏皂靴头戴官帽,微笑着来到麦穗面前,弯腰将麦清抱在怀中,看着麦穗,双眸浮出泪光来。麦穗忙低声道,“怀宁哥如今是官人了,可别当街哭泣啊,有失官威。”
  王怀宁抿唇强忍着,好半天缓和了情绪,低低说道,“此次回来,我最想见的,就是麦穗,最怕见的,也是麦穗,忍耐到如今,不想在街上遇见,可见是天意。”麦穗笑道,“行了,什么天意不天意的……”王怀宁叹口气,一点念想也不肯留给我,对麦穗道,“走吧,去府上瞧瞧。”麦穗笑问为何,王怀宁放下麦清,“麦清在前面带路。”
  一行人来到乔府,管家一看如此大的排场,一面吩咐人大开府门迎接,一面飞奔去禀报乔仁泽,不大一会儿,乔仁泽居中,乔太太苏雅萍一左一右迎了出来,乔仁泽一看王怀宁官袍样式,正六品的官,在这昌都县府,绝对是大官,恭敬迎了上来,满面堆笑道,“小民迎接大人,敢问大人……”
  王怀宁倨傲说道,“本官乃户部主事,是麦穗的义兄,今日特来探望。”乔太太额角一跳,怎么又来个做官的义兄?乔仁泽却早听说了昌都这位新科进士,手臂一伸忙说请进,王怀宁摇头道,“你们既出来了,本官就不进去了,听说你们对我这义妹多有苛待,我今日特来问个究竟。”
  麦穗瞧着他一脸冰冷,心中好笑不已,这官袍一加身,官威就出来了,乔仁泽陪着笑脸,“都过去了,如今我们家十分和睦。”王怀宁摇头,“你们过去了,本官没过去。”乔太太也陪着笑脸,“我们跟亲家亲家母赔礼道歉了,得到了亲家亲家母的谅解,过去了。”王怀宁冷眼看向她,“那你们两个,可向本官的义妹赔礼道歉了?”
  乔仁泽和乔太太看向麦穗,王怀宁一错脚步挡在麦穗面前,“本官的义妹心软,你们别为难她,今日当着我的面,给本官的义妹陪不是。”乔太太唤一声麦穗,麦穗悄悄踢王怀宁一脚,口中假意恳求,“公婆乃是我的长辈,再有千万个不是,哪能给我赔礼道歉。”王怀宁点头嗯了一声,“本官的义妹懂事,不跟你们一般见识,那你们说说,日后如何去做,以表你们诚心待本官的义妹。”
  乔太太忙道,“我们如今是麦穗当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是麦穗说了算。”乔仁泽忙道,“麦穗当家,我是一千一万个放心,麦穗跟我要多少银子,我就给多少银子,只会多不会少。”王怀宁嗯了一声,“日后本官在凃州上任,距离昌都不过几十里,若让本官听说了什么,休怪本官无情。”说着话扫一眼身后的官差,两个彪形大汉黑着脸过来,两座铁塔一样一左一右夹住乔仁泽,声如洪钟一般,“大人的吩咐,可听清楚了?”
  乔仁泽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陪着笑脸连声说听清楚了,又邀请王怀宁进去喝茶,王怀宁虎着脸谢绝了,重新上轿鸣锣开道离去,乔太太过来紧攥了麦穗的手,“麦穗啊,你这义兄仪表堂堂的,可婚配了?”麦穗看着她,心中无比警觉,难不成又想将裴玉莲塞过去?忙笑道,“小时候就定亲了。”乔太太叹口气,“我有个远房的娘家侄女……”
  说着话一转身,乔仁泽正看着苏雅萍笑,心中一酸过去笑道,“老爷今日两次受惊,咱们回屋喝茶去吧。“乔仁泽笑说声好,撇下苏雅萍与乔太太回府去了,苏雅萍过来摸摸麦清的头,对麦穗笑道,“今日连瞧几场热闹,怪累的,我出去走走。”麦穗一笑,“我刚回来,就不同去了。”
  牵了麦清小手正要回府,就听身后一声唤,麦穗,麦穗僵住,想来思念过度出现幻听了,乔安才走一月不到,不可能回来,僵立着又听到一声唤,麦清已跑下台阶喊道,“姊夫,是姊夫回来了。”
  麦穗回过头去,乔安正抱着麦清,笑看着她,目光如丝如缕,朝着她缠绕包围上来,麦穗两眼一眨不眨看着他,天地间只剩了他,再看不到旁的,僵立一会儿抖着腿朝他跑了过去,跑过去一把抱住埋头在他怀中,吸着鼻子道,“再不和你分开了,日后你去到何处,都要带着我。”乔安一手抱着麦清,一手搂着她,“知道,我一路上也是这样想的,以后一日也不要分开。”
  麦清懂事得从乔安身上滑了下去,乔安将麦穗越抱越紧,亲着她的脸颊满足叹气,“想死了……”麦穗也紧紧环抱着他,吸着鼻子道,“夜里总做梦,梦里你回来了,我以前很少做梦的,都是你,害得我睡不踏实……”乔安抚着她头发,“我也是夜不能眠……”就听身后马车中有人喊道,“你们别只顾着亲热缠绵,倒是放我们下来。”
  二人这才想起此时是光天化日之下,又想起身在府门外,赧然分开来,麦穗跑过去一把掀开车帘,瞧着里面就笑出声来,容十和飞卿坐在车中,后背相对绑在一起,飞卿听到麦穗笑声,臊红着脸低下头去,容十嬉皮笑脸道,“荞麦穗,快将我们解开,这一路上,都绑得发麻了。”
  麦穗看向王大,王大回禀道,“大奶奶,此二人十分可恶,怀疑小的是人贩子,路上逃跑了好几次,直到回来的路上碰到大爷,他们才肯相信我。”麦穗笑道,“既知道了彼此身份,怎么还绑着?”王大看一眼乔安,“是大爷的吩咐。”乔安对容十咬牙道,“说好了共同谋划,你见色忘友,竟偷偷摸摸走了,害得我和麦穗两地相思,不绑你这一路,难解我心头之恨。”
  飞卿抬起头来,红着脸道,“是我骗着他,让他以为我走了,急着去追我,我在他身后离开,并非是他……”麦穗叫道,“飞卿姐姐可恶,竟想出这样的主意,想急死容十吗?”容十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还是荞麦穗说了句公道话,我被耍得团团转,急得险些吐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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