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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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安脸一板肃容道,“麦穗,打骂可以,不让抱不让亲也可以,不想圆房也行,但是,日后勿要再提起休离二字,否则……”“否则怎样?”麦穗挑衅看着他,不防乔安一伸手,箍住她腰将她拉进怀里,用力从身后圈紧了,任凭着麦穗挣扎扑打,笑说道,“我的力气比麦穗大很多,否则,就象这样,随时和麦穗圆房。”
  麦穗不动了,乔安放开她,见麦穗又作势要打,拦住了笑说道,“再不乖的话,这会儿在马车上,就让麦穗真正成为我乔安的妻。”麦穗坐了回去,低头沉默片刻,然后合眼装睡,乔安笑看着她,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今日挨这一顿打,值了。
  笑了一会儿,揭开车帘喊一声墨砚,吩咐道,“骑快马回去,买一顶帷帽,在城门外候着。”墨砚答应一声,就听嘚嘚嘚,马蹄快了许多,越来越远没了声响。
  麦穗睁开眼,指指乔安的脸,“你脸上的伤,回去后怎么说?”乔安一笑,“我自有主张。”偏不告诉她怎样主张,逗她一逗。
  到了昌都东城门外,马车停下,墨砚跑过来递进一顶帷帽,乔安戴了问麦穗,“戴得可端正吗?”说着话脸已凑到她面前,麦穗伸手拨了一下,乔安得寸进尺,“麦穗为我系带子。”麦穗不动,乔安道,“系好带子,我到县学去了。”
  麦穗心中一喜,抬手为他系好了,乔安趁势将脸挨在她手上蹭了几下,麦穗缩回手去,乔安看她一眼,心想,待脸上的伤好了,我就回去,将早就该做的都补上。
  下了马车对墨砚招招手,“这些日子不用伺候我,回府中一刻不离守在二门外,内宅有说得上话的丫头婆子,都仔细叮嘱,将大奶奶服侍好了,若少一根头发丝,爷宰了你。”
  墨砚笑嘻嘻答应着,“大爷就放心吧,今日早起在府门外,有老爷为大奶奶撑腰,日后看哪个敢惹。”乔安沉吟道,“再去跟三位姐夫知会一声,让他们将三位姐姐接回去,怎么说,墨砚知道。”墨砚笑道,“这个自然,传老爷的话,告诉他们,接回去好生过日子,不逢年不过节的,别总往娘家跑。”
  乔安满意点点头,揭开车帘对麦穗道,“麦穗放心回家,没人敢欺负你。“说罢上马走了,麦穗松一口气。
  很快马车来在乔府大门外,麦穗掀开车帘,就见一只矮凳摆在眼前,两个小丫头躬身道,“大奶奶回来了,大奶奶请。”
  脚刚踩在矮凳上,肖婆子忙过来扶了手臂,“大奶奶可回来了,老奴在府门外候了两个时辰了,亲家老爷亲家太太舅爷都可好?”
  这些人如此殷勤,倒叫麦穗犯了迷糊,是不是回错了地方?再一抬头府门大开,两个门房垂手恭敬站着,一副欢迎主人回来的架势。
  麦穗跟肖婆子说一声都好,问道,“家中呢?可都好?”肖婆子机灵回道,“都好,大奶奶走后,老爷回府将那严婆子一通狠打,十几板子下去就招认了,那对金镯子果真是她偷的,看躲不过了就栽赃个大奶奶,这会儿已经赶了出去,老爷对阖府下人好一通训话,说那个敢对大奶奶不敬,都撵出乔府。将三位姑奶奶送走后,回房中对太太说了重话,老爷和太太向来和睦,太太受不了,哭了半日,这会儿眼睛还肿着呢。”
  麦穗愣怔着,这就变了天了?半晌没有言语,来到垂花门外,方开口问道,“肖妈妈,那我这会儿去见太太,可合适吗?”
  ☆、第16章 老奸巨猾
  肖婆子忙笑道,“合适,怎么会不合适?太太嘱咐过了,大奶奶回来,就去上房回话。“麦穗点点头,一边走着,想起早上说过一些鲁莽的话,心中暗骂自己,戚叔父曾说过,办狠事不说狠话,怎么总忘?这会儿又回来了,不知对上的,会是怎样一张脸。
  上房灯火通明,暖和而明亮,秀禾站在廊下冲着她笑,有小丫头揭开门帘,麦穗一眼瞧见三婶娘淑娴正和乔太太说笑,心中顿时踏实而温暖。淑娴看见她进来,笑道,“这孩子,总算回来了,让你婆母好生惦记。”
  乔太太红肿着双眼,笑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一张笑脸总比冷脸瞧着舒服,唤一声麦穗道,“早晨被你们几个小辈一闹,我一时烦乱说了重话,又闹出了休书,让麦穗受了委屈,是我的不是。”麦穗忙道,“是麦穗不懂事,鲁莽造次,顶撞了母亲,母亲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麦穗。”乔太太点点头,“麦穗放心,我们乔家是知书达理的人家,断不会做出休妻这样的恶事,早起可吓着了?”
  麦穗摇摇头,淑娴在旁笑道,“肯定受了惊吓,小小年纪,刚嫁过来一月就受了冤枉,又险些休离,胆小些的,只怕就要吓死了,还不得象前几日那个小丫头,吓得跳井自尽。”乔太太脸色变了变,马上又回转过来,“麦穗啊,无事回房去吧,好生歇着,过两日,我和你父亲就去白水村瞧瞧亲家和亲家母。”
  麦穗恭敬答应着退了出来,肖婆子和两个小丫头迎上来服侍,回到院中,秀禾已点起盏盏廊灯,麦穗悄悄递给她一小包山杏干,捏一下她手进了屋中,屋中洒满了晕黄的光,暖阁中淑娴送的花娇脆欲滴,麦穗懒懒靠坐在榻上,肖婆子殷勤为她捶着腿,瞧着碧纱橱隔门上挂着的珠帘,那是麦穗这几日刚窜好的,淑娴都说好看,麦穗打着盹,不一会儿已是昏昏欲睡。
  肖婆子看她困乏,招手让两个小丫头过来服侍,出了屋门来到上房,乔太太正独坐着出神,肖婆子一脸笑意进来回道,“太太,奴婢都打听好了,大爷从白水村回来径直去了县学。“乔太太嗯了一声,“那就好,眼下且听老爷的吩咐,先好吃好喝伺候好了。”肖婆子躬身说是,乔太太摆摆手,“下去吧。”
  肖婆子从外面将门掩上,屋中静谧无声,炉子里的香丝丝袅袅,乔太太眯了双眼,想起白日里的情形,当时她和湘金湘灵正宽慰湘银,湘银觉得受了麦穗羞辱,一直气咻咻得,沐浴换衣后,严婆子为她梳着头,湘银恨声说道,“不管这样,将她从乔府赶了出去,我赢了。”
  说着就带了几分得意,看她缓过来,母女四人围坐一团说笑,不期然老爷在院子里一声怒喝,有人冲进来捉住那严婆子就往院子里拖,严婆子手中发梳扯下湘银一绺头发,血当时就滴了下来,未来得及治伤,就听到那严婆子杀猪一般喊叫起来,出了屋门,阖府上下都在庭院中,严婆子被摁倒在地好一通打,直打得剩了出的气没了进的气。
  严婆子是湘银的奶娘,湘银成亲后又跟了过去,一直贴身服侍,湘银看着严婆子皮开肉绽,又惊又怒又怕,顾不上流血的头皮,顶着一头乱发跪下去哭着求饶,那严婆子受不过,就招认是自己一时起了贪念,躲不过嫁祸于大奶奶,乔仁泽一挥手,“看在你多年服侍的份上,就不送官了,留你一条性命,回家去吧。”
  湘银大叫一声父亲,乔仁泽指着她道,“回许家去,日后我不发话,不许过来。”又看一眼湘金湘灵,湘金湘灵忙起身告辞,坐了马车各自回家,湘银跳了起来,指着乔仁泽撒泼道,“你发话,我也不来,你护着一个村姑,让亲生女儿没脸。“乔仁泽喝声住嘴,“日后这府中,麦穗是主人,你是客人,休要忘了。”
  想着女儿的凄惨模样,乔太太恨得直咬牙,我这个做娘的,护不了女儿,还得跟那麦穗装着笑脸赔不是,明日还得去白水村给麦守义夫妇陪笑脸,以前三个女儿常来常往十分贴心,因她进了门,老爷就不让来了……”
  乔太太手狠狠攥着茶盅咬牙切齿,这时就听里屋一声唤,“凤娇,过来……”忙忍气起身往里屋而来,进去时,乔仁泽正歪在榻上,含笑瞧着她,对她招手道,“过来。”乔太太定住脚步,他白日里疾言厉色,怎么夜里就换了眉眼?乔仁泽指指床头几案上那盆花,“凤娇过来瞧瞧,这盆雪兰又缀了两个花骨朵。”
  乔太太一听,忙疾步走了过去,“果真是,老爷今年鸿运当头啊。”乔仁泽满意嗯了一声,轻轻抚弄着含苞待放的雪兰,笑说道,“田庄上今年大丰收,各家铺子里生意也越来越好,给官府的捐银翻了一倍,以前县太爷不怎么理我,今日一早碰见,竟也笑了一笑。”乔太太一喜,乔仁泽道,“我们家生意越做越大,三女婿在县衙如鱼得水,乔安若是再刻苦些入了仕,我们乔府可就是官宦之家,不是以往人们口中的暴发户。所以说,凤娇啊,以后家中要一团和气,家和万事兴嘛。”
  乔太太眼圈一红,“乔安这亲事,我委屈啊,都多年不来往了,就当没有这回事,各自婚嫁多好,都说那麦守义有骨气,全是放屁,瞧见我们家这些年过得好了,就巴巴托了薛传贵来逼迫我们,我们家这样的人家,娶了一个村姑进门。我本来相中了知府夫人娘家的侄女,指望着娶进来光耀门楣,唉……”她一声长叹,乔仁泽过来揽住她肩,乔太太顺势往他怀中一靠,眼泪落了下来。
  乔仁泽因这雪兰花开二度,分外高兴,安慰着乔太太就滚倒在床榻,老夫老妻尽兴了一回,乔任泽兴之所至,大喊了两声雪兰,乔太太娇嗔着推他,“若不是知道你爱兰成痴,我就该喝醋了。“乔仁泽揽她在怀中,“若不是凤娇这些年都泡在醋缸里,我们家怎么会尽是婆子小丫头,连个大丫头都没有。”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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