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嫁之权臣有喜 第3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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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因为前天在街道上遇到蝶王,他也不会有猜疑。
  前天傍晚,他所居住的那条街的结尾处,有一家新的饭馆开张,是外族人开的,从老板到伙计全都是塞外人,饭馆里的特色菜以牛羊肉为主,据说,进馆子吃饭的客人能够体会塞外居民的食宿生活。
  这对于常年居住在皇城的人们来说,的确是一种新鲜事,许多人抱着好奇心去了。
  他那时原本没什么心情去凑热闹,可是他在凑热闹的人群当中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
  那人戴着面具,但是从衣着到身形都可以判断出是蝶王。
  他与蝶王也算认识很长时间了,不可能认错。
  蝶王喜欢凑热闹,并且十分钟爱美食,新开的外族风格餐馆对他来说是有吸引力的。
  但前提是,得有那个心情。
  蝶王对顾相的感情,在他眼里几乎无所遁形,蝶王对顾相有保护欲,在提到顾相时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光芒是骗不了人的。
  顾相才‘离世’没几天,蝶王就有心情来这种地方凑热闹?
  蝶王本性虽凶悍,但骨子里是个重情的人,若是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人离开了,他哪来的心情去大吃大喝,只怕一桌子美食摆在他面前他也没食欲。
  如果他还能吃得欢,那就得怀疑他是不是失忆了。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他悄悄从厨子那里去打听蝶王点的菜,点了足足十道热门招牌菜。
  蝶王离开之后,他又去观察他吃剩的餐盘,从剩菜的余量可以看出……那家伙食欲挺好的。
  那说明他的心情压根就不沉痛。
  有人开心会大吃大喝,有人心烦会大吃大喝,但真没见过有人伤心欲绝还能大吃大喝的。
  再联想到顾相之死,连尸首都没有,人们仅仅靠着正常的推理来推断顾相已死。
  人们都说:当着这么大的官,要是没死早该回来继续当官了,哪有人舍得那么多金银财宝,舍得那么高的地位。
  天子宠臣,多少人在朝堂上奋斗一辈子也做不到。
  顾相若是活着,为何要放弃地位?这一点他也想不通。
  可顾相若是真死了,蝶王为何有那么好的食欲?这一点,他也想不通。
  无论怎样都是想不通,二者相比起来,他还是更愿意相信蝶王的情义。
  顾相或许有什么原因放弃了崇高的地位,诈死离开朝堂,但蝶王能有什么原因对顾相的死不去在意呢?
  原因就是,顾相还活着。
  也许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做。
  毕竟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在意权势富贵。
  有人的眼里,情义二字最重,就如蝶王。
  当初晋阳王谋逆,蝶王也立下功劳,他要是趁机向皇帝求个一官半职的,必能得偿所愿,可他不屑,他竟然只要了赏钱。
  顾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明明阿谀奉承皇帝的时候很有一套,自古以来的宠臣哪个不是八面玲珑,油嘴滑舌,外加趋炎附势。
  上坟很快就结束了,他与结伴而来的官员们一同离开,到了集市上便分道扬镳,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问一问蝶王。
  如果不问一问,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顾珏清一面。
  他不能真的当顾珏清死了。
  第422章 想打人
  钱司辰很快就到了蝶王的住宅前,望着眼前紧闭的大门,他上前去用力拍了拍门。
  “谁啊?”里头传出一道熟悉的声音。
  “我。”钱司辰扬声道,“有事找你。”
  住宅内的蝶王也听出了钱司辰的声音,不咸不淡道:“门没闩,自己进来吧。”
  钱司辰推门而入,一抬眼就看见蝶王在大堂内整理东西。
  地上摆了好几个箱子,桌上也有一些杂乱的物件。
  钱司辰望着这样的情形,询问道:“你整理这么多东西,是打算搬家呢?”
  “可以这么说吧。”蝶王道,“东西太多,有些陈旧的物件就不要了,值钱的东西得全带上。”
  “你要搬去何处?”
  “这个嘛,我暂时也不知道。我要远行,落脚点未定。”
  听着这样含糊不清的回答,钱司辰追问道:“远行是有多远?怎么连自己要住哪都不清楚呢。”
  “你问这么多作甚?我去多远,住哪里还用你小子管吗。”蝶王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有事就赶紧说,今日见过之后,下一次见面可就不知道要等猴年马月了。”
  “我来你这里,只想求证一件事情。”钱司辰说话时,紧盯着蝶王的面容,“你应该知道顾相在哪儿吧?”
  此话一出,蝶王的瞳孔中有瞬间的错愕。
  钱司辰问的这话……
  很显然是知道顾珏清还活着。
  不对,他怎么就能知道这么重要的事?不管是顾珏清还是卫长琴,跟这厮都不亲近吧?难道在他们眼里,这厮会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连诈死的事情都要告诉他?
  那么就有可能是钱司辰自己调查出来了。
  想到这里,蝶王冷冷地望着他,“你是哪根筋不对了?跑来问我这个问题,顾相在哪里,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
  “你是想说那个衣冠冢?”钱司辰淡淡道,“你的说法有误,衣冠冢里面没有顾相的尸首,这才是皇城所有百姓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你要问顾相的尸首在哪里,那你真的是问错人了。”
  “是吗?虽然你嘴上不说实话,可你的一些行为却出卖了你。你对顾相有怎样的感情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她离世,你为何不悲伤?”
  “你从哪只眼睛看到我不悲伤的?”蝶王反驳道,“她都走了这么多天了,我从最初的悲痛,到麻木,如今依旧没有缓过劲来,只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要无趣许多。你认为的悲伤是什么样的,痛哭流涕吗?这都多少天过去了?难道我还得哭个没完没了?哭丧都没哭好几天的呢。”
  “哭自然不是表达悲伤的方式,但我不认为一个人在悲伤的时候,还能食欲极好,大吃大喝。”钱司辰毫不客气地拆穿他,“你去那家外族人新开的餐馆吃饭,我看见了,你还点了最热门的十道招牌菜,吃得津津有味,难不成你要告诉我,你对美食的执着胜过你对顾相离世的悲伤吗?那太不像你了。”
  蝶王闻言,额头上的筋跳动了一下,低咒了一声。
  他大爷的,在路边的饭馆吃个饭怎么都能被这小子给撞见?
  顾珏清这人一向谨慎,很少给予人信任,朝堂上多数的朋友都是酒肉朋友,真正的朋友屈指可数,寻常人也不知道顾相跟蝶王之间有多少交情,他该吃吃该喝喝,反正见过他真面目的人都没几个,他哪有必要假装每天以泪洗面痛不欲生,装给谁看?
  他不像顾久和顾桃紫,那两人一个是顾相的贴身护卫,一个是管家,顾相的离世对他们的打击必然是极大,因此,那两人为了做样子,好几天都不吃不喝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吃点东西垫肚子,也不能吃太饱,几天下来都能饿瘦几斤了。
  “据我所知,顾相离开之后,整个顾府的气氛都是压抑而沉闷的,肃穆到令人都透不过气,大家都食欲不振,即使进食也都是吃素。”
  钱司辰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真应该跟他们学学,学他们那样茶饭不思,学他们那样衣带渐宽,这样一来我也就不会起疑了。可谁让你不是顾府的人呢?纵观满朝文武,没有几个是顾相的真朋友,所以他们连顾相有哪些真朋友都不清楚,你一向神神秘秘的,没必要学着顾府里的那些人,如果你不被我撞见你胃口好的样子,顾相诈死的事,恐怕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个局外人知道了。”
  “你小子,脑子机灵是机灵,就是太没眼力劲了。”蝶王懒得狡辩,双手环胸望着钱司辰,“就算你发现了疏漏,装糊涂不好吗?为何偏要来我这里说?你应该晓得这件事情对我们来说是秘密,你却要跑到我面前来拆穿,你就不怕我把你灭口?”
  “我还真不怕,你可别忘了咱们当初是约法三章的,只要我不损顾相的利益,你也就不能动我。再说了,我能够进朝堂还真是托了她的福,我谢她还来不及呢,有什么理由跟她作对?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要威胁你什么,我只是想请你给我解惑,想请你告诉我,她为何要这么做?有什么事值得她放弃这么多?她今后有什么样的打算?你说你要搬家,那你接下来的行程与她有关吗?”
  “你这人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呢?”蝶王见他目光坦坦荡荡,似乎真的不太算计,心中的敌意也就消退了一些。
  募地,他又想到了一个原因,盯着钱司辰的目光顿时就变得有些玩味。
  “我说,你小子对顾相这么上心,是不是也对她有意思了?”蝶王有些幸灾乐祸地望着眼前的人,“要真是像我说的这样,那我真要对你表示同情,并且明确地告诉你,你想跟她套近乎,没戏!我跟你说,她哪怕退而求其次选我,也绝对不可能选你,我当初毕竟诚心诚意地追求过她很长一段时间,虽然没让她动心,但起码还能留下几分感动吧,至于你……哎哟喂,你跟她熟吗?你连知道她女子身份都不敢在她面前直接戳穿。”
  要想过蝶王的许多反应,还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种奇怪的反应。
  按理说蝶王对顾相有意思,那么他在面对其他对顾相有好感的人时,应该产生的敌意才说得通吧?
  这家伙本性凶恶,对于外人一向冷酷,那么对于可能成为情敌的人,更加不会留情面才对。
  为何他才知道自己对顾相有好感的时候,表现出的会是幸灾乐祸呢?
  “从前觉得你还挺讨人厌的,现在觉得你也是个可怜人啊。”蝶王拍了一下钱司辰的肩膀,“我对她有意思,好歹在她面前直接说开了,即使被拒绝,至少她明白我的心意了,我总算也能跟她混的很熟,能够成为她所信任的人,而你呢,你连自己的心意都不能说开,你说出来不也挺尴尬的吗?说真的,我都不用拿你当情敌,哈哈哈哈哈……”
  这一刻,钱司辰产生了一种想要打人的冲动。
  蝶王这家伙,是在他身上找安慰吗?
  瞧他笑的那个德行。
  “我想你是误会了。”钱司辰冷声道,“顾相是我的恩人,我对她表示一些关心也是应该的,并无非分之想……”
  “瞧瞧,你的心思被我说穿之后,你连在我面前都不敢承认了。”蝶王笑得更加欢快,“你真是太可怜了,我一想到你比我希望更加渺茫,我心里就开心,对不住,这话说出来是有些讨打,可我真是这么想的,看在你比我惨的份上,我也就不那么讨厌你了。”
  第423章 指环
  像蝶王这样嘴欠的人,若不是有一身好功夫,早就让人打碎满口牙了吧。
  说出来的那些话就没一句中听的,听得让人想抡起拳头往他脸上砸。
  钱司辰自然不是鲁莽之人,虽然年纪比蝶王小了许多,心性却一点也不比他幼稚,望着他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始终以冷淡的面容相对。
  毕竟打不过,动手是不明智的。
  若是表现出懊恼,蝶王恐怕会更加开心。
  这么一想,钱司辰便维持着淡定,不咸不淡地开口,“随你怎么想吧,反正我的解释你也是听不进去的,如果你信得过我,能否告诉我顾相现在在何处呢?”
  蝶王笑够了,给出了回答,“看在你是真关心她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过得很好,至于她在什么地方,要去哪里,未来有什么打算,我就无可奉告了,其实我对她要做的事也不是特别了解,她不会什么都告诉我的,反正她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那你是要跟着她一起?”
  “怎么,不行吗?我能跟着她一起离开,你是不是心里特别不痛快?是不是羡慕得很?”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不用总是在我面前炫耀。”钱司辰抑制住翻白眼的冲动,想到之前被蝶王嘲笑的那几句,突然想要给一个反击,便也挤出了一抹微笑,“你不是说,顾相对你没那个意思吗?你坚持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她的青睐,那你为何还要跟着她?我若是你,绝不会死皮赖脸的……”
  “闭嘴!不知道情况就别在这瞎说了。”蝶王急切地打断他的话,“谁死皮赖脸的,我也是有正事干的,至于要办什么事,没必要跟你这个外人说。你可以走了。”
  他跟着顾珏清去天域国,哪里是死皮赖脸,他是要去找他那个没天良的爹。
  找到之后先赏几个耳刮子,再五花大绑起来,尽情折磨,给他地底下的娘和他自个儿出出气。
  这种事情就没必要跟钱司辰解释了。
  想到这里,蝶王不耐烦地把钱司辰往外推,“我这还要收拾东西呢,没空跟你聊天,你要是识相点的就把嘴巴闭紧点,你要是敢泄露一点关于顾相的事情,你的锦绣前途可就毁于一旦了,你最好是把她忘了,反正她也影响不到你什么,你就当你的官去吧,能爬到什么地位上就看你自己本事了。”
  “她活着的事,我不会向别人提起。你别推我,你这人就不能斯文点吗?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蝶王停止了推搡,“什么东西?”
  钱司辰从衣袖口袋里拿出一个指环,递给了他,“这个,请你帮我转交给顾相,可别小看了这个指环,只要是我手底下的人都知道,见这个指环如见我,我还没有完全得到钱家的财富,但是就快了,将来若是她有遇到什么困难,拿着这个指环,可以在我名下的任意钱庄提取该钱庄五成的财富,也可以直接来找我。”
  蝶王闻言,拿过了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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