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4)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那么问题就来了,一个心脏,一个核心,为什么会有神智?
  大脑跟心脏各司其责很正常,但心脏却有了自己的思想,这样的话,作为“活”的一个必要物品,它已经不需要大脑了。一个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分开两个个体呢?那么,就只有一个猜想可以解释这个局面了。
  沈越当初以为被劈死的树精本身,还活着,而且就是这枚果子。
  以前沈越读过一本书,岁月荏苒,已经记不清是什么书了,但里面的一句话却令他记忆犹新:一旦你排除了所有不可能的事实,那么剩下的,不管多么不可思议,那就是事实的真相。
  这么一想,沈越却只觉得连绵不绝的寒意从心底生出,再没有半分玩笑的心情了。
  杀了他吗?
  沈越脑海中第一个念头就是杀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年最后一下劫雷是他挨得劈,没道理放弃坚持到现在的生命;他这些年毕竟是同辟风他们在一起呆着,虽然没杀过生,但见惯了鲜血,心肠也冷硬了不少。本来大自然的法则就是这样,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
  再说要不是自己,那最后一道劫雷说不准就把他活生生劈死了,也活不到现在了。
  但,真的要杀了他吗?
  这可是一条命,硬生生抹去了,就直接消散于天地,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沈越抬头静静的看了看那枚一无所知的果子,笼在袖中的手慢慢紧成了拳,过了好一会才觉得口中满满的铁锈味。他伸舌舔了舔,却疼的眉头一紧,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咬破了舌尖。
  本来就是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说不准雷把他劈死,也不过是说不准,也说不准没了自己,人家反而能好好的长成一棵更好的树呢。人活世上也不过百载,沈越扪心自问,他这一百年跟辟风翠岚还有媚姬他们呆在一起,难道真的一点都不快活吗?
  不,这一百年来,几乎可说是他再开心不过的日子了,辟风翠岚他们淳朴可爱,大黑一家也好相处的很,他随心所欲的一百年,几乎都要忘乎所以了。
  “我已经得到很多了。”沈越轻轻道,“所以……不能再贪婪的想要更多了。”
  他松开了拳头,露出被自己的指甲刺得满是鲜血的手心,紧紧闭上了眼睛,心中已然决定结果了。
  翠岚担忧的看着一直在发呆的沈越,有些忧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轻声问道:“老树爷,你还好吗?”
  “翠岚,我今天精神不大好,你下次再来吧。”沈越有些恹恹的说道,他刚刚决定了一件事,无论日后会不会后悔,也都不打算改变它了,所以精神有些不振。见翠岚依旧忧心忡忡,沈越勉强露出一个苦笑来,安抚了他一下:“你不要担心,我只是有点累了。”
  送走了半信半疑的翠岚,沈越脚一软,就倒在了积满了落花的树下,几乎再也无力支撑起自己来。
  我真是个蠢蛋……
  沈越看着手心的伤慢慢愈合完全,心里却愈发憋屈苦闷了起来。
  他就这么从午日呆到了月华初上,哪怕是端静出现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姿势。而今天端静带的东西也很应景,他只带了一葫芦酒,静静的坐在沈越身边,然后打开了葫芦嘴,任由酒香四溢。
  “这是忘忧之物,我本来只想给你尝个新鲜,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却正好需要它。”端静不紧不慢的说完话,将酒葫芦递到了沈越的手中。
  饮罢玉泉香,不知忘忧觞。
  这一葫芦酒源源不断,根本无法喝完,沈越支起身来喝了个酩酊大醉,酒意蔓延,血色晕红着面颊。沈越几乎坐不稳了,手晃了晃,忽然怒而挥手,将那酒葫芦砸飞了出来,葫芦洒了一地酒液,终是流空了。
  “花下奴?”端静愣了愣,知沈越是醉了,不由拉了几乎要摔在地上的沈越一把。
  哪知沈越忽然靠在他怀里,面色酡红,眼神迷离的看着远方,突然静静说道:“我要死了。”他很安静的流着眼泪,然后扯过了端静的袖子擦了擦脸,又抬起头来认认真真的跟端静道,“我好难过啊。”
  “花下奴?”端静难得有些糊涂了,疑惑道,“你怎么会死呢?”
  “因为你不用死啊。”喝醉的沈越颠三倒四道,然后懒懒的把端静当成了平日里栖身的树枝一样靠着,哽咽道,“没关系,就算别人都不会记得我,我也记得我自己是个慈悲为怀的好人。别人都记不住我也没事,我自己记住我自己就好了。”
  花下奴的身上确实没有任何血腥之气,他身上只有浓浓的草木清灵之息,足以见他从未杀生过。
  端静对这名奇特自在的花下奴颇有好感,听闻沈越提及生死之事,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只是纵然他何等才智非凡,也总想不出灵体双生这种诡异可怖的事来,便只以为沈越是被什么大妖盯上了,而庇佑他的老树妖又不愿惹事,因此才这般难过。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