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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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不让我见见你的模样?”
  “我阿家说,女孩子不兴给外面男人瞧的。”
  “你真听你阿家的话。”
  “难道你不听?”
  “我阿家死了。”
  那少女不再说话了。他趴在窗沿上望过去,只看见她的侧影,长发掩了她的脸容,只露出尖尖的下颌与纤白的颈,像传说中的狐狸精。她的襦裙是娇艳的杏红,衣料贴着窗儿,他好几次想伸出手去触碰一下,却又猝然收回。
  她就像一幅画,他害怕自己将她惊动了,这画里的人就消失了。
  融融泄泄的春日,酥风中的柳条拂得人心发软,那大约是男孩第一次感受到*的疼痛。由潜滋暗长,渐至澎湃汹涌,他却连她的脸都不曾见过。
  他刚来的时候,还需踮着脚。大半年过去,那窗台已矮至他的胸口。
  当他终于长至可以轻松看见窗内情形的高度,她不再来了。
  她错待过他么?不,不曾的。只是他自己揣错了心思。在她眼里,自己是不是始终没有长大?始终是她窗下,那个巴巴望着她背影的孩子。始终是在她窗下放了许多奇怪物事,又每每谎称与己无干的孩子。
  他放过死了的蝉,他从大夏天的香樟树杈上抓下来的。他放过五颜六色的蝴蝶翅膀,他在御花园里扑了整整三日才集齐的。他放过一壶夜火虫1,盖紧了,大白天里她拿过去,什么也没看见,还说:“你总算不送活物了。”
  结果第二日他来时,官舍里乱成一团糟,下人们都在抓虫子。
  ……最后,他放了一管白玉笛。
  她为何要走?就如母妃一样,无视他的守候与挽留。他后来在书里读到了宋玉的两篇赋,说楚襄王半夜遇见了神女,夜半来、天明去,做了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
  他便觉她也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她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好端端的人,为什么要为一场春梦费神?
  他发笑,一旁的刘嗣贞看得愣住。寒冬的雪影里,少年团着暖炉,笼着白裘,厚厚袖底一卷书,也不怎么翻,只一个人发笑。
  “刘公公,”他笑道,“你说怎么就有人,偏爱同别人去争去抢,也不要到手的好货呢?”
  刘嗣贞凝着他道:“那所争抢的东西,该当更好上十倍吧。”
  他拍手大笑:“不错,你说的不错。”
  后宫名位,君父枕边——
  可不正比他这个废太子好上了十倍?
  可他偏不甘心。
  他偏要去招惹她reads;[综]赤司家的平和岛。
  那一日撕破了往事,段云琅也就不再遮掩。从此总借着些奇怪的由头来看望殷染,其中最奇怪的,就是总托他大兄东平王的名。宫里不多久全都知道了,东平王与含冰殿的殷宝林眉目传情,全靠陈留王在其中牵线搭桥。这事情渐而传到了圣人耳中,圣人不以为忤,只是好笑:“原来朕的大郎,也是有人欢喜的。”
  许贤妃柔声道:“大郎虽然性子钝了些,却也一表人才,还是个顶听话的。可见殷宝林的眼光,着实不差。”
  这话说得婉转,两面奉承,滴水不漏。段臻笑道:“只怕委屈了殷少监。朕的儿子底细如何,朕可是清楚的。”
  这话隐隐却是拒绝给两人定亲了。许贤妃只抿唇陪笑,不再说话,回到承香殿,便着人将张士昭传了来。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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