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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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渐鸿来了,他依旧是穿着一身粗布衣裳,戴着顶斗笠,站在栅栏外头,沐浴着晨曦朝段岭笑。
  段岭轻手轻脚地起身,跑到栅栏前去,问:“你忙完啦?”
  李渐鸿朝他说:“怎么也不穿袍子,病了怎么办?这就走吧。”
  段岭说:“没牌子,得找祭事先签个押。”
  李渐鸿说:“我来领我儿子还得给别人签押?这是什么道理,等我进来。”
  说着李渐鸿就要翻墙,却被段岭阻止住。
  “嘘。”段岭回头看蔡闫,转头正要开口,李渐鸿却抬手示意明白了,招招手,示意一起走再说。
  段岭便回去找祭事写了张条子,摇了摇蔡闫,蔡闫睁开眼,眼里只是无神,仿佛不认识般地看着段岭,段岭试了下蔡闫额头,还发着低烧。
  “去我那儿。”段岭说,“走吧。”
  “什么?”蔡闫轻轻地问。
  段岭看了蔡闫就难过,却不知该说什么,李渐鸿已不知何时进了来,低头看着蔡闫,蔡闫便又闭上了双眼。段岭只得把半死不活的蔡闫胳膊抱起来,李渐鸿躬身,把蔡闫抱了起来,与段岭回家去。
  当夜,家里多了不少吃的,段岭把蔡闫安顿好,便去打水给李渐鸿洗头洗澡,李渐鸿一身裸着,坐在井栏前的一张小板凳上,月光照在他的肌肤上,犹如一只刚猎食回窝的豹子。
  段岭给他搓背,搓胸膛,血腥味散发开来,李渐鸿又将被血染得发紫的手掌放进水桶里洗。
  “爹。”段岭提起桶,朝李渐鸿头上浇下。
  “嗳,我儿。”李渐鸿说,“人总有些事,哪怕刀山火海,明知必死,也要去做,你不要替他难过。”
  段岭“嗯”了声。
  他跪在李渐鸿身后,侧过身抱着他的腰,侧头靠在他的背脊上,叹了口气。
  “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这夜睡觉时,李渐鸿拉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段岭出神地看着帐子顶上,说:“如果天下人不要再打仗就好了。”
  “这话你四叔也常常说。”李渐鸿说,“每当我得胜归来,总会想起他的这句话。”
  段岭翻了个身,靠在李渐鸿的手臂旁,闭上双眼入睡。
  翌日,蔡闫又醒了,烧也退了,身体却很虚,他想下床,听见院子里段岭与李渐鸿的对话。
  “这么跳的。”李渐鸿说,“从花盆先上篱笆,再上墙,来。”
  李渐鸿教段岭跳墙,总是轻轻松松地一跃就上去了,段岭却每次都扑在墙上。李渐鸿便笑话段岭,段岭说:“跳不上去!我又不是你!”
  段岭已到变声的时候,嗓子沙沙的,像只鸭子,李渐鸿一本正经地学着段岭说话:“我跳不上去!爹!拉我一把!”
  段岭又怒又觉得好笑,拿李渐鸿没办法,李渐鸿便托着他的肋下,让他省点力,蔡闫下床来,李渐鸿便听见了。
  “好点了?”李渐鸿问。
  蔡闫点点头,李渐鸿便示意段岭过去照顾蔡闫,三人在桌前开了早饭,蔡闫全程没有说话,末了放下筷子,说:“叨扰了,多谢照顾,我走了。”
  段岭说:“要不……”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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